第二百三十五章前往歸墟

謝流雲來訪，隻字未提薑雪。

幾天後，人道兌現諾言給魔道送來大批資，和寒荒那次一樣，送資的也是全真教的人。

令我想不到的是，全真教掌教王重親自來了。

接待他的人是柳河愁，稍後便有人通知我說王重要見我。

見麵後，王重沒有多說什麼，隻給了我一口很普通的木箱子。

「這是什麼？」我問道。

「你開啟看看吧。」王重淡淡的說道。

箱子是鬆木所製，儘管陳舊多年，依然可以聞見淡淡的鬆香。

裡麵放的是一些孩的玩，竹蜻蜓，紙鶴，風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孩啟蒙時所用的書籍，筆，符紙。

我剛開到這些的時候我心存疑，當我翻看一遝筆，看見扉頁上的字跡的時候，我才明白王重送來的是什麼。

扉頁上寫的是歪歪斜斜的兩個字，雪。

「是不是真的死了？」王重問道。

我沉默。

有沒有死，我自己也不知道。

因為從把的神念碎片攝玄關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進玄關看過一眼。

「如果不判出全真，不會死。」王重說完這句話就帶人離開了。

命運不由人，薑雪背負貪狼命格，的背叛是註定的事。

我以為已經和全真斬斷了因果，卻從未想過全真對的如此深厚。

薑雪隻是格忍，卻非薄之人。

全真待不薄，想必這些年也沒懷念在中終南山的日子。隻是從來不說，隻默默的把心全部傾注給了魔道。

即便的臨終言裡，念及的也是歸墟中的機緣。

看著這口鬆木箱子，我才明白薑雪到底為魔道付出了多。斬斷了師門，親，友，乃至養育之。

傾盡所有，沒有半點保留。

心心念念所盼的就是讓金鰲島重現天日。

而我又為魔道做了多呢？

沉溺於哀傷之中，頹廢了整整一年。

不僅沒有為魔道開疆擴土廣納門徒，甚至明知歸墟有我魔道天大的機緣也不願去爭，或者說是不敢去爭。

當初魔道的天下是打出來的，何必看人臉？

就在我下定決心不等慕容元睿直接點將前往歸墟的時候，卻來了。

和謝流雲一樣，慕容元睿也是一個人來的。

一年多未見，如今的慕容元睿英氣發，神念甚至超越了謝流雲。

還記得在蓬萊仙島所言，等摘下麵的時候就親手殺我，現在的境界距離摘下麵怕是隻有一線之差。

戰神之道乃是至強大道，若提前證得天尊我絕不是的對手。

山海關，威遠堂。

姽嫿和慕容元睿單獨會麵，自始至終我都被排除在外。

空冥山兩人相逢的時候各自還都沒有神位，如今姽嫿為死神，慕容元睿為戰神。

不僅魔道破軍護法天尊和九天玄是宿敵，戰神和死神之間同樣是夙願難解。

誰也不知道戰神和死神的這次相逢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慕容元睿走後山海關威遠堂轟然倒塌，隨後姽嫿大笑著走出廢墟。

歸墟之戰，我們不打算派遣大軍。

以人仙兩道的底蘊再加上龍族都搞不定歸墟中的殺機，我們魔道這點人更加不夠看。

姽嫿連龍魂靠旗都沒有帶，把它給了北冥秀。

天下未定，不知多魔道昔日宿敵在暗中窺伺。如果我們把巔峰戰力全部帶走，一旦歸墟出事，關外魔道弟子肯定難逃覆亡之災。

有北冥秀坐鎮山海關，末法時代便無人敢犯。

歸墟之行請戰者眾多，最終隻出了七個人：我、姽嫿、阿黎、傲風、白無涯、蒹葭、林清水。

其中，我、姽嫿、阿黎、蒹葭四人均為末法時代巔峰戰力。

我的魔劍龍訣，姽嫿的魂之哀傷，阿黎的月神之箭，自鬼箭峰歸來，阿黎就為的箭取名做月神之箭。

還有蒹葭的幻影映象，戰力都直天尊。

白無涯和林清水雖然戰力未能登頂，卻都是殺骨的絕代殺神。天尊之下，鬼見愁。

至於傲風，傲風的祖龍脈放眼三界都是至強者，他太需要機緣覺醒了。帶上他一是為了幫他擷取提升修為的機緣，二來也是為了鎮東海龍族。

而且，不帶也不行。山之戰結束後，傲風就寸步不離的跟在阿黎邊，任憑阿黎冷言冷語毫無怨言。

東海之上，長風破浪送來豪萬丈。

沉淪一年，修為雖然沒有落下，但是心境卻是抑到低穀，此刻吹著清涼的海風，心大為改觀。

我有預，歸墟之行可能是末法時代最後一場歷練。

等到歸墟之行結束，末法時代就會走到盡頭。

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把兩大殺神同時帶歸墟的原因，因為歸墟中有他們的天尊大道機緣。

至於其他魔道戰將距離天尊境界還早，遠遠不如林清水和白無涯。

林清水和白無涯都是魔道老兵，他們還記得當初魔道金鰲島的所在的位置。

離人間，行至東無盡之海深，林清水指著一不停迴流的龐大海域告訴我，這裡便是當初魔道金鰲島的所在。

我放眼去，隻見天長水闊一片茫茫。

全盛時期的金鰲島，氣沖九霄，萬仙來朝。麵積比蓬萊、方丈、瀛洲等五座仙山島嶼加起來還要大數十倍，堪比十萬大山級別的玄關世界。

可惜悉數埋葬於封神之戰，再也看不到半分跡。

憑海遠吊，心中一片哀傷。

傲風不甘心一無所獲，顯化祖龍之軀潛水下，重回海麵之時帶出一麵殘破的石碑。

碑文已經被海水腐蝕大半，約可見上麵寫著某個魔道戰將的英雄事蹟。

「這是英烈碑，上麵的字跡出自貪狼護法天尊。」林清水看了一眼說道。

即便是封神之戰全麵發之際，貪狼護法天尊也沒有離開金鰲島，留在島上為魔道弟子打造法法寶，還負責監製魔道戰死英雄的英烈碑。

據說貪狼護法天尊一共親手雕刻了六百八十一塊英烈碑，俱為魔道半步天尊巔峰境界的戰將。由此可見當年封神之戰的殘酷，以及魔道底蘊的強大。

「能看出是哪位英雄的？」我問道。

聽我這樣一問，林清水開始仔細觀，可惜字跡腐蝕的太嚴重，而且他本人從封神之戰開始後就一直統兵在外，終究沒有認出。

就在我準備讓傲風把這塊殘碑重新放回原地的時候，白無涯出聲攔阻。

認真看了一會，對著林清水說道：「這塊碑是你的。」

「我的？你怎麼看出來的？」林清水問道。

「因為我見過。」

白無涯說，銀狐擁有殺戮之過本能，加魔道之後為了覺醒殺戮之道，幾乎全族都以殺神林清水為參照。

林清水戰死之後，當時還留在金鰲島上的銀狐一族都曾經去他的英烈碑前悼念。

「我前後祭拜過你三次，每次都哭的眼睛通紅，所以記得很清楚。」白無涯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會哭？」林清水定著一雙星眸著白無涯問道。

「金鰲島風大，風沙迷了眼睛。」

……

其實，殺神林清水在當初魔道弟子中的名氣並不比赫連天尊低多。

赫連有赫連的儒雅瀟灑，殺神也有殺神的冷酷神。

林清水是跟著魔道祖師一起打江山的，合道還在魔道五大天尊之前，隻是他前生沒有天尊機緣，後期才被他們漸漸超越。

隨後傲風把英烈碑重新放回原，我們繼續朝歸墟前行。

又行了約莫半日景，海上氣候越發玄妙莫測。

海天相接，縹緲雲霞不知在何。在雲霞霧靄深，有磅礴無盡的水氣直衝天界。

水氣周圍海水劇烈旋轉，朝著一個巨大的海眼中匯去。而那巨型海眼，吞吐萬丈，似乎永遠也填不滿……

金神在崑崙，水神在歸墟。

這，便是歸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