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相柳之

萬萬想不到我會和謝流雲傳送到同一個位置。

第一次見他是在鎮魂棺中，他扛著人道的招魂幡和魔道祖師對弈。溫文儒雅，冠勝雪，和魔道祖師的玄道袍映襯，毫不顯羸弱。

謝流雲在人間轉世多次，每一個份都堪稱是末法時代的道門傳奇。

若是拋開宿命淵源，他纔是道門當之無愧的一代人傑。

殺破狼三星各有傳承，慕容元睿是九天玄涅槃重生，謝流雲什麼都不是，他的一切全靠自己的天分和努力。

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敬佩的人，也難怪隻有他纔有資格在末法時代坐在棋盤上，代天道和魔道祖師對弈。

在外界我們還有各自的份，無法坦然相，此刻這裡隻有我們兩人，彼此卸下心中的顧慮和防備，同時出輕鬆的微笑。

歸墟中的洪荒世界極大，同在異鄉為異客，能夠相逢的確算是一段緣分。

三道相爭隻因教義不同，彼此之間並無大仇怨。魔道不是魔，其本和人道並無衝突。

「這裡是哪？」我問道。

「我隻比你早來片刻，也不知道在何，一起走走看吧。」

「好。」

這座山穀雖然草木葳蕤，卻安靜的可怕。

沒有鳥鳴，沒有蟲聲，除了風吹葉，再無別的聲息。

走著走著，聽見前麵傳來潺潺流水聲，同時聞到一濃烈的腥氣。

我和謝流雲對視一眼，收斂心神，小心翼翼循著腥味向前探查。

走了約莫半裡，我們來到一溪流匯聚的潭水邊，眼前的景象令我看得心頭悚然。

清澈的潭水已經被鮮染紅，水裡，岸上，殘留著數十條大蛇的。

從長五六尺，到長七八丈的都有。蛇軀呈現碧綠，和紅鮮相映，看起來格外目驚心。

最令人震驚的是，這些蛇裡麵還有幾明顯是由人形蛻化而的。

下半是蛇，上半卻是人，連五都和人類別無二致，甚至比人類的還要秀幾分。

「他們是蛇妖？」我問道。

「不是。若是蛇妖死後應該全部顯出原形，這些應該是洪荒相柳一族。」謝流雲說道。

山海經傳說中，相柳是水神共工麾下重臣，曾和共工一起和其他死神麾下的人族爭鋒。

相柳一族初生都是蛇軀，隨著年齡長，漸漸的蛻變人，乃是脈緣故，並非修行之功。

「是誰殺了他們？」我又問道。

「歸墟吞噬上古洪荒的時候，發生在共工怒撞不周山之後，他的臣子正遭洪荒其它四神麾下的人族追殺。從這些相柳族人上的傷口來看，他們皆死庚金兵戈之下，殺死他們的應該是金族的人。」

大荒有五族，分別對應洪荒五神。信奉共工的是水族，信奉蓐收的稱之為金族。

「上古洪荒被吞歸墟已經千萬年，難道戰火還不曾熄滅？」我問道。

「有些仇恨無法忘，或許他們也是和三道相爭一般，命不由己，隻要沒有滅絕，就隻能永遠相爭。」謝流雲說道。

「天道不仁以萬為芻狗，看來，天道無不在。」我說道。

「不是天道。你忘了，歸墟世界自有意誌，這個意誌絕對不天道掌控。不然也不會有歸墟出世，逆，天道也要被拉浩劫之說了。」

正說著話，忽然覺到一森恐怖的腥風從山穀深傳來，草木發出沙沙聲響。

腥風中殺機深重，還藏著可以直接腐蝕神魂的流毒。

謝流雲立刻施展龍虎山金咒護，他道法通玄，可以憑藉咒語神抵擋流毒侵。

我沒有他的本事，隻好吞下一刻從慕容元睿那裡得來的雪魄清靈丹。丹藥服下，一陣清涼，然而識神依然到流毒的影響，頭暈腦脹，口煩悶無比。

見此，我隻好從玄關中分出一道月輝，直接護住識神。

流毒腐蝕神魂的本質是外邪侵，太古月魔的月輝不僅可以修復神念，還可以凈化掉識神到的外邪侵。

隨後我和謝流雲張的盯著山穀深，著從裡麵走出來的一行相柳族人。

多半是人類模樣，男的英俊的嫵，穿著人類的飾，大紅大綠鮮明。

也有數是半人半蛇，上半是人類下半是蛇軀，以蛇尾匍匐扭曲著在地上行，沙沙聲就是他們的上的蛇鱗和地上的草木發出來的。

半人半蛇不穿人類服，上半不分男都是**相見。雪白如雲，雌前宛若拱出兩明月，有一種奇異之。

為首的是一名穿著五彩羅裳的子，態好，耳垂上咬著兩條翡翠小蛇。恚怒令子眉頭高高蹙起，可是眼波中的意依然還在，令人之心神漾。

燦若漫天彩雲，晦如沉迷霧，語還休，殺機暗藏於百變之中。

絢麗詭譎，彷彿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吞噬得片骨不存。

這是我和相柳之柳芝茸的第一次見麵，第一次就給我留下這種印象。

……

須臾間，相柳族人就來到潭水這邊，見滿地的，臉上出哀慼之，怒意更甚，把殺機全部鎖定在我和謝流雲上。

相柳族人的兵刃是長鞭，攻擊手段以流毒為主，連山石都可以蝕穿。

見此，謝流雲祭出三五斬邪雌雄雙劍，我也拔出英雄之劍隨時準備釋放劍氣流形。

大戰一即發，隻等為首那名相柳族子一聲令下。

那子沉寂片刻脆生生的說道：「不是他們殺的。」

不開口就已人心魄，一開口猶如黃鸝悅耳，令人心神俱醉。

聽說不是我們殺的，相柳族人的殺機減弱了幾分，但是流毒依然還在。

「聖，不是他們又是誰？」有人問到。

「從傷口來看應該是金族的人。」

「可惡的金族，我們已經遁世不出，難道他們一定要把我們趕盡殺絕不麼？」

「數千年來，他們不是一直在這樣做麼？誰教我們上流著贖不盡的罪孽，不是因為我們的祖先洪荒也不會被歸墟所吞噬。」

說完子走到我們麵前，著我和謝流雲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從你們山上不到五行之氣？」

歸墟洪荒人族按照各自的信仰分為金木水火土五大種族，每個人在一生下來就擁有屬於自己種族的五行之氣。

相柳一族也屬於水族範疇，他們上流的是癸水之息。

一直到黃帝戰勝蚩尤統一洪荒之後，五行之氣才順應天道徹底融合消失，從此五神再也無法乾涉洪荒人族，把管轄權給天道。

水神共工當初和天道爭鋒，其實就是不願意出水族的管轄權。

子問我們的份，倉促間我不知該怎麼回答，抬眼去看謝流雲。論智謀閱歷我均不如他，想看他怎麼回答。

謝流雲收起雌雄雙劍，躬行禮後直言不諱的說道：「見過聖，我們並非歸墟世界的人，我們從人間大千世界而來。」

「什麼？」

子驚撥出口，臉瞬間連續變幻。

不僅變了臉，其他族人也各自出震驚的神，震驚之後便是迷惘。

「請問，是歸墟已經出世了麼？」一個相柳族人語聲抖著問我。

「不錯，歸墟的確已經出世。」我說道。

「歸墟出世，逆，沉冤昭雪，共工復生！我們相柳一族，終於不用再繼續躲躲藏藏了。」

子大聲說道。

淚如江河決堤，隨著的話語洶湧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