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何為歸墟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幾千裡也。

這幾句出自道藏莊子逍遙遊，事實上道藏從未承認過鯤鵬的存在。

原因在於鯤是在太大了，天庭和司都沒有適合鯤生存的海域，人間的無盡之海倒是可以容納下它，可是人間從未有人見過鯤。

既然鯤的存在無從考證，那麼鵬的存在就更加虛無縹緲。

傳說中，鯤如果化鵬，天道都要為讓出一片天空。如此一來，隻要有天道，那麼就絕不允許鯤鵬出世。

但是魔道祖師認為鯤是存在的，他當初歸墟並不隻是為了好奇歸墟中的世界，還想從歸墟中求證鯤的存在。可惜他出來後卻隻字未提鯤鵬之事，隻從歸墟中帶出一個金鰲島出來。

謝流雲隻說完這幾個字就陷昏迷狀態，隨著他的昏迷，裂隙深淵中的聲漸漸平復，北冥山不再震，大地重新穩定下來。

相柳族人都在看著我們，他們的緒還沒有從惶恐中恢復過來。

「謝嵐，適可而止，你們已經驚了歸墟世界意誌。」柳芝茸用近乎祈求的語氣對我說道。

「鯤和歸墟之間有什麼關係？」我問道。

「不要問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說，謝流雲醒來之後也會告訴我。」

「他不可能帶著歸墟的記憶醒來，如果他不選擇忘，那麼他永遠都不會醒過來。」

……

謝流雲整整昏迷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晚上才徹底從重度昏迷狀態中醒來。

還好他隻是昏迷，識神和修為都安然無恙。

雖然我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此時此刻，在歸墟這個陌生的地方我也不願意看到他出意外。

謝流雲是君子，君子欺之有方。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相柳族並沒有為難我們，他們在忙著應對金族即將到來的侵。

潭水那裡的案已經證實金族大軍就藏在北冥山中，至於他們為何遲遲不發攻擊，無人知曉原因。

「我昏迷了多久？」謝流雲問道。

「三天。」

「覺像是過了三千年。」謝流雲嘆了口氣說道。

「昏迷前的事你還記得多？」我問道。

「我記得和你一起去裂隙深淵，以六壬劍揭歸墟。後來我識神被劍法所掌控，失去知覺，隨後便在我即將完最後一招劍法的時候，到一強大無可抵抗的神念衝擊……」說道這裡，謝流雲皺著眉頭陷苦思。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鯤之大不知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南冥者，天池也……」

「停！」我打斷了謝流雲的朗誦，認真的看著他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昏迷之前說了什麼嗎？」

謝流雲搖了搖頭說道：「不記得。」

「好吧，看來柳芝茸說的沒錯。」

「說什麼了？」

「說你如果還記得歸墟是什麼就永遠不會醒來，一旦醒來肯定就會全部忘。」

謝流雲聽完先是一怔，繼而角勾勒起一抹詭的笑意。

「你笑什麼？」

「我的確不記得六壬劍到底窺測到了什麼玄機，但是我的雌劍是有記憶的，我可以重新復盤。」

謝流雲的三五斬邪雌雄劍可以合二為一，也可以拆開。

他當時演繹六壬劍的時候用的是雙劍合一，雌劍也參與了。

三五斬邪劍分雌雄，雄劍是劍，而雌劍事實上乃是劍靈，這兩把劍本來就是一把劍。

當初張天師羽化飛升，所謂一人得道犬昇天，他的佩劍也因此開啟了靈識可以隨他一起飛升。

但是張天師擔心他飛升之後，龍虎山不足以鎮守道門氣運，就把劍靈從劍中剝離出來，以天山靈玉封印其中，這便是後來的雌劍。

雌劍因為劍靈的緣故，可以讀取劍法中的記憶，換句話也就是說，謝流雲可以用雌劍復盤出他所窺伺到的天機。

「我害怕你強行推演再犯到歸墟世界意誌。」聽說謝流雲要復盤，我有點擔心的問道。

「這次不會，雌劍劍靈不在六道眾生之，莫說歸墟世界意誌，便是天道也無可察覺。你再幫我護法，不要讓人打攪我。」謝流雲說道。

當下，我倆把門窗封死，再上隔絕神念探查的符籙。

然後關掉燈火，謝流雲於室召喚出雌劍。

雌劍純白如玉，在夜室中散發著和的玉之，看的人心搖神馳。

謝流雲沒有本尊控劍，而是以神念和劍靈，任由雌劍在空中自我演繹。

六壬劍奪天地之造化，每一次演繹都擁有獨一無二的劍形軌跡。但是這次我隻看了一眼便知雌劍所演繹的，正是當初謝流雲在裂隙深淵懸崖上所演繹的那一套。

隨著劍法的演繹，我的心越來越張，深恐引發天地異變再次驚相柳族人。

相柳族雖然衰弱，卻也不是可以任意欺辱之人，當時他們沒有強行出手，多半是念在當初魔道祖師對他們有大恩在。可一不可再，如果給他們知道我們還在窺伺歸墟之謎，一定不會在對我們心存手。

還好，整個演繹過程沒有毫異狀。

待到最後一式劍法完，雌劍懸浮於空中，發出錚鳴聲，見此謝流雲隨手指向牆壁。

雌劍立刻轉劍柄，以劍尖在牆壁上龍飛舞的刻下一行行小字。

刻的也是逍遙遊，隻比謝流雲昏迷前所說的多了兩句：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幾千裡也。

看的出來，雌劍還想繼續往下刻，奈何此時劍突然黯淡下來。

見此，謝流雲臉大變，急忙唸咒招回雌劍，雌劍在空中來回搖晃，剛回到他手心尚未鞘，便聽見啪的的一聲。

繼而劍上出現一道裂紋，第一道裂紋產生之後，迅速擴散，裂……

隨後便是一陣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這柄在龍虎山傳承了將近兩千的三五斬邪雌劍就此崩壞。

劍碎裂之後，劍靈化為一道白想要逃離，誰知這空氣中彷彿專門為它佈下了層層殺機，謝流雲本來不及做任何補救作，就聽見劍靈嗚咽一聲，化為一青煙。

噗通，謝流雲毫無半分君子風度的一屁蹲在地上。

心痛的無以復加。

「區區一把劍而已，何必如此傷心，所謂君子坦，名滿天下的謝流雲連瑤池宮主的都能放棄，難道還捨不得一把劍麼？」我勸道。

「謝嵐，你過來。」謝流雲看了我一眼說道。

「做什麼？」

「你附過來，我告訴你歸墟之謎。」

「嗯。」

我很傻很天真的蹲在謝流雲邊，做出側耳聆聽的神態。

啪，一聲脆響，重重的拍在我腦門上。

若非我預先警覺，迅速低頭，這一掌應該是耳。

「謝流雲，你瘋了？我的問天劍斷掉的時候，也不像你這般發瘋。」

「廢話，你那破劍能和英雄之劍相比？再說了，就算心疼也是人家慕容仙子心疼才對。」

「好好好，我知道你損失了三五斬邪雌劍戰力大打折扣，心不好我也能理解，所以這一掌我也不和你計較了，現在你總該告訴我歸墟之謎是什麼了吧？」

「是什麼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就在牆上寫著呢。」

「……就這些？」

「謝嵐，我懷疑歸墟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