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冥海殺機

北冥海，海水漆黑如墨，海上迷霧重重，航行於海上白日猶如夜行。

海底骨如山怨靈滿布，一眾相柳族人麵帶哀慼，頻頻回首，凝視著曾經棲繁衍的山漸漸遠去。那些尚未化人的蛇則是瑟瑟發抖。

姽嫿立於船頭巍然不，在的死神威之下，海水中的兇怨靈們毫不敢靠近。

那些蛇知到姽嫿帶來的安全，便紛紛從後麵遊到邊，匍匐盤在腳下。著蛇，姽嫿神出些許溫，蹲下子，對著一條通雪白的蛇出手掌。

小白蛇試探的用紅的舌頭了姽嫿的手指，繼而昂首順著指腹爬到姽嫿手心，盤一團。

我與姽嫿同在船首，本想與聊聊薑雪的事。

薑雪和我在玄關中還有親，重新還後反而和我格外疏離，又回到了我和從前相的模式，我是道祖，是薑相。

我知道又讓自己偏居一隅，藏起了自己的心事。

前世貪狼鍾道祖，卻為著破軍的緣故默默冰封了自己的愫，直到隨金鰲島一起沉沒也始終沒有點破心意。

這一世的貪狼鍾於我，可是我早已娶姽嫿為妻，直到隕落，我才終於明白了的意，現在薑雪重生歸來，我不願再半分委屈。

我本來想問問姽嫿談談雪的事，可是看著眼前相柳族為故土傷的一幕，我話到邊卻又嚥了回去。

姽嫿證得死神名位之後就一直肩負著魔道殺伐重任，從未有片刻放鬆。此時難得見卸下防備，死神的溫，世間難得幾分？

至於殺破狼三人之間的糾葛，就暫且留到五軍戰之後再提吧。

……

相柳族人看著死神溫嗬護小白蛇的畫麵，心得到稍許安。

當年的魔道祖師在相柳一族遭遇重大危機時出手相救，相柳一族至今對他懷有深深的崇敬和激，可這隻是針對道祖一人，無關他的份，加魔道也不過是因為得到了相柳大蛇的神諭。

此時他們才終於意識到，魔道會像當年的那人一樣，給與他們最深的庇護。

相柳族的發育期很漫長，在沒有蛻變人之前，它們的戰力很低下，沒有癸水神通，隻能靠噴塗毒和尖牙來防殺敵，和普通蛇蟲幾乎沒有分別。

隻有化為人形之後，纔可以覺醒脈中封印的太古神魔意誌，戰力變得強大起來。所以相柳族骨子裡就存在著強烈的危機意識，而現在，他們在魔道這裡找到了安全。

船尾，薑雪正在和柳芝茸談。

們談論的自然是歸墟之謎。加魔道之後，柳芝茸不會再瞞什麼，有問必答。

過了一會，薑雪結束了和柳芝茸之間的談話，來到船首。

「姽嫿，你覺得北冥海是什麼？」薑雪問道。

「什麼意思？」姽嫿問道。

「你是太古冥界死神，難道一點覺都沒有？」薑雪又問道。

「有，我覺得這裡和司很相似。其實我們從裂隙深淵剛一進北冥海的時候，我就有種越兩界的覺。」

「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越了兩界。裂隙深淵就是兩界的界，而所謂冥海其實指的就是歸墟的間。」薑雪說道。

歸墟洪荒沒有間，所謂間是後土娘娘化六道迴後開闢出來的。

「難道歸墟也有生死迴？」聽雪說北冥海是歸墟的間我好奇的問道。

「歸墟沒有生死迴，北冥海的作用隻是吞吐那些含怨不化的巨骨，事實上這裡是怨靈之海，而真正的歸墟揭之地也不在此間。」

「不在這裡的話，謝流雲為什麼可以從裂隙深淵窺伺到歸墟的玄機呢？」我問道。

「裂隙深淵分割歸墟兩界，匯自然可以窺伺歸墟玄機。有個地方比這裡更適合揭開歸墟之謎，甚至可以讓你直接和歸墟本對話。」薑雪說道。

「哪裡？」

「不周山之巔。」

不周山之巔揭歸墟，就是柳芝茸先前沒有告訴我的揭歸墟的方法。不周山是歸墟世界最高的山，在不周山之巔的確可以直接和歸墟世界意誌對話。

聽到這裡我算是明白，為什麼隻有英雄之劍的主人纔可以揭歸墟了。

因為沒有英雄之劍本上不去不周山之巔，也隻有拔出英雄之劍的未來洪荒之主，纔有和歸墟世界意誌對話的資格。

相柳族之所以留在盤蛇穀不肯出去，一方麵這裡是他們的，另一方麵在於他們想尋求相柳大蛇的意誌庇護。現在相柳大蛇的意誌已經消亡，盤蛇穀其實不用再回來了。

轉而我又想到，如果盤蛇穀失去了價值，那麼五軍之戰豈不是也變的毫無意義？真正要爭奪的應該是不周山才對。

不周山不僅有共工之魂，還有洪荒之主的份，其本也是鎮氣數的無上神。

仙道要不周山，並不是打算把不周山從歸墟搬走，而是想要走不周山的山魂。這件事隻有仙道能做，因為不周山本就是天界之，而仙道現在掌控天庭。

這件事很難做，因為洪荒眾生不會允許不周山山魂離開歸墟，相比較而言，人族帶走共工之魂反而比較容易。因為洪荒眾生視共工為不共戴天之敵，就看人道有沒有手段磨滅共工的神識，汲取他全部的意誌之力了。

「雪，這麼說的話，北冥山之戰豈不是本就不用打？」想到這裡，我轉頭問薑雪。

「當然要打。而且不僅要打，還要果斷開戰，搶先出手攪戰局。」薑雪的聲音不疾不徐、鏗鏘有力，一如往昔在魔道大軍中排兵布陣時那般冷靜沉著。

「原因很簡單，在北冥山決戰，軒轅帝、白帝、元三方心心念唸的是盤蛇穀中的歸墟之謎。如果把戰場放到不周山，你手中的英雄之劍纔是最大的導火索，屆時歸墟洪荒所有的戰力全部為你而來。」姽嫿接話。

「姽嫿說的不錯，不僅如此，真要在不周山開戰，誰能保證道門聯盟還是鐵板一塊？如果聯盟解，隻憑咱們魔道怎麼應對洪荒人族，族的大軍討伐？」薑雪說道。

論及殺伐征戰我不如姽嫿，運籌帷幄我不及雪，我這個魔道祖師顯得有些無能。思及此事，我再也沒有了那些瀲灧的心思，專心思索如何應對眼前的大戰。

船行海上半日，一個海怨靈也未見著，想來都是被姽嫿的死神威驚走。

風平冷靜，我們又聊起了謝流雲從裂隙深淵中推測出的玄機。

當日謝流雲以六壬劍窺伺歸墟玄機，推測出歸墟的本可能是一條鯤，後來我又曾柳芝茸言語間得到證實。

隻是令我想不通的是，如此龐然大卻從未有人見過，這又如何解釋？

「逍遙遊中的北冥，指的是無盡之海，並不是指這裡的北冥海。無盡之海蒼茫無盡，沒有人見過也很正常。」薑雪說道。

「即便人間無人有機緣見，如此龐然大也瞞不過天界的耳目。何況它吞噬天下海水，凝聚天下癸水之氣，如此巨隻要有形就不可能瞞過天庭。」姽嫿說道。

「你說的很有道理，看來這應該也屬於歸墟之謎的一部分，要等謝嵐揭開歸墟之謎後我們才能知道答案了，不好！」

正說著，薑雪忽然住口，在前方正有一道滔天巨浪朝我們洶湧撲來。

巨浪突如其來，迅猛絕倫，薑雪匆忙念出颶風神咒，召喚出強烈的颶風，正麵攔截巨浪。

風浪相，水幕碎裂，周圍海水劇烈起伏，運兵船中相柳族人倉皇驚錯。

待到巨浪消退，在前方迷霧之中忽然湧現出無盡殺機。一條長千丈的洪荒骨鯊，正朝我們急速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