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蒹葭離去

神界一戰，驚了不知多宇宙至尊。

死神統率希夷大軍覆滅天使大軍，隨後我於虛空深淵滅殺天之驕天使，這些耀眼的戰績，搖了天道不可戰勝的地位，也給了這些藏於宇宙虛空深的至尊大拿們看到了希。

天滅眾生，眾生滅天。

天道何其強大，隻靠魔道，隻靠人間，本不足以談論勝負。

必須集合整個宇宙虛空所有的力量方能打破天國的大門，直麵天道本尊。

「謝嵐，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這些天我一直推演，天使怎麼算都不應該隕落於你之手。嚴格說來，本就不該死。」元睿說道。

「為什麼？」

「你想，天國之中，天使的地位隻在天道之下，盡萬千寵，是天國最尊崇的聖，若死了，天道怎麼會毫無反應。天道可以不在乎天使大軍的覆滅，就像他同樣不在乎四靈神天譴軍那樣，但是，按照常理而言，他斷無這麼輕易放棄天使的道理。」

「天心難測，或許，天使同樣不在他眼中。」

「不，不一樣。天使之於天道，就像你之於命運一樣。很多事，命運本無法運作，所以才會誕生命運之子。天道也一樣，天使是他最完的代言人，所以他才會花費巨大心思，不惜把天賊之槍賜予，更為鋪就了一條芒萬丈的聖之路。」

元睿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天使確切無疑是天道的逆鱗。我殺了天使，天道這般傲視萬古宇宙的存在不可能會無於衷。

我想起了天使的話，在我將神魂冭滅之前，說不會死。

一個人隻有一個靈魂，即便是天使也不例外。

魔道祖師的一氣化三清留下來的不過是兩道神念映象，而他本人最後的殘魂早在鎮魂棺中就和天地同歸。而且是真正的同歸，因為天道攫取了天賊星之力。

道祖不死，天賊星之力絕不會落到天道手中。

還魂崖之戰，我在招魂幡中所見的是他最後的意誌殘留，如今也早已覆滅。

「元睿，天使和我說不會死，可我實在想不出能活下來的理由。」我說道。

「可是更加沒有理由去騙你，如果說能活下來，那麼就一定可以活下來。」元睿無比確信的說道。

「你為什麼如此篤定？」我問道。

「謝嵐，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什麼事？」

「這事和蒹葭有關。」

元睿說，天使之戰那天，自始至終蒹葭都沒有出手。

安靜的站在原地，從頭到尾仰了整個戰局，卻沒有出手一次，引起了元睿的關注。

「每當有天使從天空墜落，蒹葭眼中的聖火就會燃燒的更加旺盛。我懷疑……」

「你懷疑蒹葭和天使的重生有關？」

「不錯，因為天使曾經在蒹葭的靈魂深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可是這樣也並不能說明天使就可以藉助蒹葭的軀重生。」我說道。

所謂的靈魂印記對別人來說可能還無法理解，但是對於我們殺破狼三星來說卻是早已經過的事。

姽嫿，雪都是藉助命格中的靈魂印記而變得強大。

靈魂印記令姽嫿和雪直接擁有了貪狼和破軍的部分記憶，也僅僅是部分記憶而已，所以姽嫿是姽嫿，破軍是破軍，雪也一樣。

們都是全新的自己，而不是兩大護法天尊的重生。

當我和元睿這樣解釋之後，卻說：「謝嵐，這不一樣。姽嫿和雪之所以會為們自己，是因為們找到了自己的命運，所以們纔不會為別人。」

「你的意思是，蒹葭沒有找到自己的命運？」

「或許曾經找到過，但是現在已經完全迷失了。隨著太古魔界的隕落，蒹葭的命運已經迷失了。謝嵐，蒹葭是幻魔族的聖，現在幻魔已經滅族了。」

元睿的話，令我心無比沉重。

其實我早就意識到了蒹葭的變化，也知道心底有無法承的哀傷。

但是，我卻低估了幻魔一族對生命的意義。

幻魔被滅族了，這個聖，承載了幻魔一族希的人，究竟還要以怎樣的份存在？

如果蒹葭就此迷失了自己的命運，那麼天使留在神魂深的靈魂印記就會發揮作用，最後喧賓奪主，借蒹葭的軀重生。

「我該怎麼做？」我問道。

「你什麼都做不了，命運的選擇隻在於自己，沒有人可以代替別人做命運抉擇。」

「姽嫿也幫不到麼？」

「姽嫿掌控的隻是記憶，而蒹葭隻是迷失了命運，並沒有忘卻從前的記憶。謝嵐，有些事不是靠可以彌補的。」

「難道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天使借蒹葭之軀重生？」我問道。

「是的，除非蒹葭自己做出決斷！」

以前我為蒹葭擁有無瑕魔格而到慶幸，但是現在，無瑕魔格反而了最大的心魔。

因為無瑕魔格完全不排斥聖之力，也就是說，天使的靈魂印記可以和蒹葭的神魂完融合。

神界地脈殘破，河流也被扭曲重塑。

我飛遍了整個神界，最後在一條被寒霧籠罩的河岸上找到了蒹葭。

河岸兩邊的木葉上凝結了一層霜雪，霜雪凝重。

神界被天使大軍的毀滅力重創，隻會一天比一天寒，夜晚也會變得越來越長。

換句話也就是說，我現在所見的風霜，永遠也不會有融化的那一天。

「蒹葭蒼蒼，白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蒹葭輕輕的念起了這首詩，令我想起了和的初見，心中莫名一慟。

我走到邊，握住的手，凝的眼眸。

「蒹葭，不要離開我。」

自從我做了魔道祖師以後，我從未求過任何人。現在，麵對我心中的摯，我第一次提出了請求。

在萬魔殿中，蒹葭回歸魔界的那一次我已經嘗到了離別之苦，但是這一次，蒹葭如果再走，永遠也不會再回來。

蒹葭眼中一片空茫，對我的話也有如未聞。

「我看到了天使隕落的形，也經歷過魔界覆滅的遭遇。謝嵐，我們都是在一步步走向滅亡，對嗎？」

「是的，沒有什麼是永恆存在的。」我想反駁的話，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說的是事實。

「既然如此，那麼存在與否，能不能打敗天道又有什麼意義呢？所有的存在都是泡影，世間萬繽紛彩不過都是被矇蔽的人心罷了。」

聽蒹葭說出死神的這句話，我便知道現在已經心如死灰，被絕籠罩。

我將用力抱在懷中，第一次覺到的單薄。

若是在從前，我還可以驕傲的對說，我會一直陪你到世界的盡頭。

可是，我自己也已時日無多，不知要怎樣安。

「謝嵐，我能察覺到我的靈魂中多了一個人。」

「嗯。」

「我要走了。」

「去哪裡？」

「去一個能令我永遠懺悔自己罪孽的地方，也隻有在哪裡，我纔可以永遠痛苦的活著，直到世界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