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天路何方

我不知道蒹葭要去哪裡，但是我知道，自此一別之後我再也不會見到。

或許，有一天會戰勝心魔，記得自己是萬世千紅的魔道弟子，但是，那時候我已不再是魔道的祖師。

蒹葭一步步踏冰河，走向對岸。寒霧籠罩，最終的人也消失在寒霧之中。

多恨，生死一瞬。

蒹葭，吾。

我站在河岸上很久沒有，直到眼淚結了冰棱，才黯然離開。

「蒹葭走了。」

「去了哪裡？」元睿問道。

「告訴我，要去一個可以令自己永遠不會迷失，永遠痛苦活著的地方。」

元睿先是一怔，繼而語聲哽咽的說道：「我知道去哪裡了。」

「去了哪裡？」我問道。

「太古魔界，隻有失落的太古魔界才會令的心一直於極度痛苦和悔恨之中，永不解。也隻有在地獄般的痛苦之中，纔不會失去自己，阻止天使的重生。」

「難道要一直這樣痛苦下去嗎？」

「是的，除非有天能贖清自己的罪，才能走出地獄。」

「蒹葭何罪之有？」

「有，不止是，我也同樣罪無可恕，包括姽嫿。」

元睿說，沒有們的回歸，太古三界不會這麼快覆滅。

雖說滅絕太古三界是天道必然要做的事，但是，是們的回歸加速了這個程序。

若三界一直不，天道的首選目標是人間。

隻怪我們對人間太過留，才令太古三界率先終結了命運。

從時間長河來看，我們這樣做並沒有錯，因為太古三界本就屬於宇宙的過去。但是，對於太古三界眾生而言，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

他們有活下去的權力，哪怕多活一天也好。

蒹葭醒悟了自己的罪孽，所以對自己的命運宣判了死亡，甘心忍煉獄的痛苦活下去，也不過是為了阻止天使的重生。

天使的威能太強大，若非一心想要摧毀我的玄關投擲了天賊之槍，虛無界一戰勝利的應該是而不是我。

一旦再借重生的話，沒有人可以阻止。

因為現在還可以稱為天使，死而重生之後，的名字就會改煉獄天使。

煉獄天使，在地獄中仰天堂。

或許，未來的會為下一個天道。

天道並沒有自信對抗天地法則，也許天道這次讓統兵就已經存了這個打算，天使很有可能就是天道留下的後手。

「蒹葭已經走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你知道我要走？」我問道。

「嗯，早知你有離別意，不然哪裡會這麼溫。這些天來，你的眼神都像換了個人一樣。特別是看向秣兒和陵兒的時候。」

「太古三界命運已經終結，天道的下一目標必然是人間。我們不能一直等下去，必須主出擊了。」

「你準備怎麼做？」

「我想去看看天路何方，天國又在哪裡。」

「你準備一個人去？」元睿問道。

「和姽嫿一起。」我說道。

「唉，到頭來能夠和你同生共死的還是啊。」元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走之後，你要好好保護好秣兒和陵兒。」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去吧，去找吧。」

真要走，又哪裡捨得。

狠狠的吻上的，這一吻直到彼此再無法癡纏下去才終結。

劍飛空，心底又到元睿的神念傳音。

「謝嵐，我們三個一直在這裡等你回來。」

「好。」

我以神念應了一聲，不敢回頭，劍直飛太古冥界。

……

太古冥界，極北之地。

姽嫿坐在冰封王座上，任由冰雪落滿全。

滅絕之地已經崩潰，姽嫿重新回到了死亡的冥界。

希夷大軍十不存一死傷慘重，令的心沉重不已，但最令無法釋懷的還是風主的死。

隻有冥河化春雨，纔可以令風主帶著記憶重生，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天道死了，死神纔有可能放下冥河刀。

我迎著風雪，一步步走到姽嫿的王座麵前。

令我到意外的是，姽嫿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我，像是陷了沉睡之中。

夢中的姽嫿皺著眉頭，似乎有難奈的痛楚。

自從為死神之後，我幾乎再也沒有見過皺眉的樣子。永遠擔當在前，護佑後的魔道弟子，承載所有的軍威煞氣。

我們隻能看到的孤傲倔強，卻看不到所的傷。

當初，之所以失憶那麼久，就是因為這份傷痛早已超出了所能背負的範疇。

魁罡之軀的太初死神，已經不會再被傷痛襲擾，那麼在夢中皺眉，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沒有打攪，就這麼看著睡中的姽嫿，用心捕捉的每一個表，直到風雪落滿我。

「你來了多久了？」終於，姽嫿從夢中醒來。

「剛來。」

「……你這是剛來的樣子麼，為什麼不喊醒我？」

我抖落上厚重的雪說道：「想和你一起白頭。」

姽嫿角綻開笑意，極為嫵的朝我出雙手，慵懶的說道：「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怎不見你的希夷大軍？」我詫異的問道。

「收進了玄關，本來我還想將整個太古冥界全部收我的玄關，可惜捨不得這漫天風雪。我喜歡冰冷的風雪，越來越喜歡了。」

「看你睡夢中皺眉，夢到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無非是死亡和毀滅，傷痛和緬懷。醒著的時候，我能看破一切不喜不悲，睡著的時候總有那個林家丫頭來我心緒，敗壞我太初死神的名聲。」

「那纔是真的你。」我忍不住說道。

「可是，那樣的我，並沒有資格和你攜手共戰天道，不是麼？」姽嫿挑眉問道。

「嗯，都怪我……」

「行了，都吃了半輩子飯了還說這話。」

「……姽嫿，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伶牙俐齒？」

「怎麼，你不喜歡？」

「喜歡。」

姽嫿對我的到來並沒有到意外，因為一直在等我。

聽我把蒹葭的事說給聽後，姽嫿說道：「蒹葭的選擇是對的，謝嵐，我真的很讚賞你選人的眼，無論是蒹葭還是慕容，們都是值得我尊敬的人。」

「怪我太多，沒有專心對你。」

「多也有多的好，都像謝秣陵那般冷清，苦的還不是破軍。我最欣的是，到最後能夠和你並肩同行的隻有我。」

「你不怪我拉你一起送死？」

「你要是真和謝秣陵一樣愚蠢，我半滴眼淚也不會為你流。走吧，天路不知在何方，我們夫妻兩個邊走邊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