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米鱗停住了腳步，轉過頭，那寒乍泄的目看著季莫，目之中看不出什麼。

“我的世界崩塌了，現在的我什麼都不需要，我只想復仇，然后埋葬母親。”口中淡淡說著，聽不出任何，讓人聽著有一種死灰的覺。

“之后呢？”季莫問道：“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之后的事？”

“沒有。”

米鱗拋出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繼續向前走去。

季莫跟了上去，米鱗沒有答應他，但也沒拒絕他。

“你難道不怕你的妻子沒了丈夫？”米鱗見他繼續跟著，淡淡道。

“怕。”季莫答道。

“你還要跟我去？”

“對。”

米鱗頓了頓道：“你是個很不負責的丈夫。”

“就是因為我幫你復仇？”

“也許你會死在那，然后，你的妻子一定很傷心。”

季莫聽此，突然笑笑道：“如果不是你將我從山崖上醒，也許我現在已經死了。而且，我之前說過，你母親對我有收留之恩。與其說我是幫你報仇，倒不如說是我在報恩。”

“報恩后，你就會離開的，其實都一樣，你不如現在離開。復仇的事，我一個就可以。”米鱗說道。

“在你眼里，只要是會離開邊的事，無論他們離開的或早或晚，都是毫無意義的嗎？”

“不正是如此嗎？早走晚走，有什麼兩樣？都是走。”

聽著說的話，季莫沉默了很久。

米鱗的步子很快，但是卻沒有用跑的，是要報仇，但并不急著殺了仇人，在想著該怎麼樣做，才能讓母親所的苦全部在仇人上清算。

季莫在后一直走著，他想了好一會，終于打破了寂靜的氛圍。

“米鱗，你覺得你母親看到你這副模樣，會開心嗎？”

“都死了，又怎麼會看得到我怎樣？”米鱗淡淡的說道。

“米鱗，你忘了一件事。”季莫突然停下腳步，說道。

“什麼事？”

米鱗意識到他停住腳步，也轉過了頭，看著季莫，目中還是極致的冰冷和無。

“這件事很簡單，簡單的連孩子都知道，那就是，我們都會死，”季莫說道：“你和我，無論是人類，妖族，或者是飛禽走，亦或者是魔族……都終有一天會死的。”

“……”米鱗沒有說話，覺得自己似乎真的忘了這件簡單的事。

“如果照你說的，我和你相遇只是彼此一生中的過客，離開也只是或早或晚，最終都會離開，沒有任何意義。”季莫繼續說道：“那麼我們的生命是不是也是如此？我們都會死，只不過或早或晚，晚死一些又有什麼意義？不如早死！如果這樣說來，你母親的死，你也可以理解為是無意義的，因為最終都會死。可是你現在卻又為什麼去報仇？你不是認為無意義嗎？你告訴我。”

說完整句話，季莫的表很淡淡，他明白自己現在是為一個說教者的份在和米鱗說話，他要讓米鱗有活下去的，他要讓米鱗的生命再次擁有希。

“……”

米鱗被他一句話說的一愣，明明是兩種不沾邊的東西，可是從季莫口中說出來卻又讓覺得有些奇怪的道理。

相遇到離開，出生到死亡。

同樣都是一段時間，同樣是一個經歷的過程。

如果相遇到離開的時間早晚是可以無所謂的，是無意義的，那麼出生到死亡呢？那早點死和晚點死，是不是也無意義？

那母親的死，那母親遭人殺害，難道只是早點死，是一種無意義的嗎？

那麼自己為什麼還要復仇？

……

米鱗突然明白了什麼。

也許自己的話是錯的，相遇也許就像一個生命一般，從出生到死亡，只是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應該被珍惜，而不應該被當做無意義而拋棄。

“你說的對，我應該珍惜和你相遇這份緣分的，在你離開之前，我的世界也許還有一些亮……”米鱗的目有些和了，看著季莫，忽然發現，他這幅的模樣，好看的。

的話并不是刻意的，而是一種不由自主的嘆息言語。

“你的母親就是你的全世界嗎？”季莫又問道。

“你不懂，那種被全世界拋棄后，只剩我媽陪在我邊相依為命的日子，那真的是比死還難。”米鱗看著天上那個巨大銀盤，臉上著憂傷：“每一次被丟的滿爛菜，每一次被罵的心焦疲憊，每一次被打的遍鱗傷……都是我媽安我，除了，我沒有任何妖可以依靠……”

季莫聽著的話，心也隨之跌深沉的谷底，他順著米鱗的目看著銀盤，道：“其實你不知道，你的心我懂，因為我以前也經歷過這些。”

米鱗微微一頓，目從銀盤上移了下來，落在季莫的臉上，不知道季莫以前是真經歷過這種事，還是故意編造的話安，可是至有一點明白了，這個人類，是理解自己的。

至，他愿意費很大周折勸自己。

米鱗荒涼的心有了點溫度，這個世界上，至還有人站在自己這邊。

“米鱗，其實這個世界很大，雖然我不知道浮冉之國有多大，但是我知道，它一定沒有修真界大，我覺得你應該走出這里，去看看。”季莫說道。

“不了，我要做的事就兩件，復仇，埋葬母親，其他事，我不想做，也沒任何力做。”米鱗說道。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母親看到你這樣，你覺得會高興嗎？”季莫說道：“你別和我說已經去世，已經看不到這世界發生的事。我們人類有句話：‘只要在這個世界有人記得你，那麼你便是永恒不滅的’，這句話的意思是，有些人雖然死了，但靈魂卻在某些人的心里活著。”

米鱗看著季莫，這一次他愣了很久，目中原本的冰冷無突然變得很復雜。

“你應該相信我，”季莫又說道：“因為，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目前除了你母親，最應該信任的人。我不是妖，我沒有很多妖的思想，我不會認為你是雜，在我眼里，你只是米鱗，獨一無二的一個妖。”

米鱗心是暖了，畢竟季莫真的不是妖，他目前為止，也沒有離自己而去。

他幫把母親從廢墟中挖出，他幫把母親的尸裝在戒指中，他在自己手抓泥土的時候阻止自己，他幫挖白鱗，他握著的手掌，目流著心疼和憐惜……

這些，除了母親，整個世界也只有季莫會愿意為做了。

“等我做完我的事，我會考慮接下來的路的。”米鱗說道。

說罷，轉過走去，

在前面的遠方，那是燈火通明的城南。

也許在今晚的不久，那里的燈火都將更旺盛。

季莫見此，踏出腳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