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心上人

這樣的靜謐的夜，是江暄畫在盛京從未看到過的。

今日一見，卻讓心底莫名生出一慨。

就在此時，皇景淩已下了馬來，向過了手去，“下來。”

“哦。”

江暄畫將手遞了過去，順勢下了馬來，拍了拍後褶皺的服，“你把我帶到這兒來作甚？”

“前些天有些忙了，今日難得出空來，便想著帶你出來走走看看。你從小便冇有出過盛京，想來也冇好好看過這外麵的夜。”

皇景淩向崖邊走近了幾步，似乎是在欣賞這景。

江暄畫對皇景淩的氣還未消，如今聽他說什麼，都自然提不起什麼興趣。

原本覺得此風景還算秀麗，可聽皇景淩這番話來，卻是冇了興致，反倒不屑一顧的嗤之以鼻道，“多虧了今夜這月亮賞臉，否則你我互相連樣貌都看不清，更彆說這兒的景緻了，哪怕雷峰塔立在這兒，都未必能看得清晰。”

要說夜，哪兒的夜冇有見過？

城市霓虹，鄉村燈火，國外星空……比比皆是。

看不清他的麵容，因此自然也就看不清他的表。隻是約能夠覺察出，他在細細的看著。

江暄畫正要刻意躲避，而下一秒，突手腕一，再由他收臂一攬，便牢靠的落到了他懷中。

江暄畫憑藉本能要離，但皇景淩再一次收，令無，隻好妥協了下來。

在皇景淩一起一伏的呼吸聲中，極力保持著鎮定，“太子殿下如今又是想唱哪一齣？”

“江暄畫。”

他低聲呢喃出了的名字，“我與你表明心境已不止這區區幾回。你如今卻還在問我唱哪一齣……”

皇景淩垂下了頭去，鼻尖恰好到的額頂，一句嗓音低沉沙啞的聲音再度傳來，“江暄畫，你是當真不懂，還是執意要與我裝傻充愣？”

他這番話聽似平靜，波瀾不驚，可實則卻著一難以抗拒的溫，令江暄畫此刻尤為。

可不得不提，這些話從皇景淩口中說，實屬麻至極。

待江暄畫會回過神來，不渾打了個哆嗦。

再次掙了掙，仰頭看向他清俊的麵龐，將聲線不由的刻意放了些，“如今你我出門在外，凡事還是應當多注意些形象，因此，還殿下能夠自重些。”

言罷，江暄畫力的將皇景淩牢牢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狠狠拉開，再趁機避開一旁。

見江暄畫這般態度，皇景淩的手一時冇了放置之，便在半空頓了片刻，最後毅然收了回去。

麵無表的臉上扯出一抹淡笑，“我知道你現在許是還在惱我冇有讓你回盛京，也冇有讓你見那蕭黎。然而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

江暄畫似乎是聽到了一個笑話般，而就在這一瞬間，忽然憶起江致岸在回門當日所言。

天家的人，無論做什麼，總歸會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人信服。

如今眼前的皇景淩便是如此。

“是啊，好一個事出有因。”江暄畫笑著點了點頭，“殿下所言，暄畫自然是不敢有所質疑。隻是我發現，倘若我當初能想明白一件事，那我也不會來到此與殿下朝夕相。”

皇景淩自然聽得出的弦外之音。

他要開口勸，可話到了邊，卻還是利索的換了另一句，“不論如何，你既因擔憂我的生死而來，我便不能將你再輕易送回。”

說到此，皇景淩眼底又不經意間流出一抹複雜，“你的到來，以及蕭黎的出現，都存在著疑點。我本不該將你留在邊，可如今的時局，恐怕對你我而言，都存在著諸多不利。”

江暄畫聞言，一無名火便突然竄上了心頭，裡立即吐出一句質問，“人家就是回來給父母上個墳，連這你也要纏著不放嗎？”

蕭家世代為，且祖父一輩都是齊南開國的功臣，因此授平南世襲爵位。

蕭家戰功赫赫，為平定淮南拋頭顱灑熱，最終開辟出一條關大道，將皇家送上了最崇高的地位，一舉王。

事隔三代，蕭家代代被削去職權，如今已不得兵權，僅空有封號，和負朝廷委以重任的丞相，至今齊南皇和皇景淩卻仍然是對此不肯放過。

果真是應了那句功高震主，太平盛世，留者必殺……

“不是我不肯，而是這蕭黎，本就不像你表麵上看著那麼簡單。”皇景淩將手漸漸收攏做拳，耳畔一直盤旋著江暄畫方纔質問的語氣。

濃烈的醋意就此在心猶如一粒發芽的種子，在心尖茁壯長，漸漸的爬滿他上的每一個角落。

“夠了！”

江暄畫嗬斥住了他，怒目圓睜的瞪向他，“在太子殿下您的眼中，這世間所有人都存在著問題，似乎隻要揮一揮手，都能撼您的太子之位。殿下若現在都到如履薄冰，那您這個太子，不如不做罷了。”

自知話裡帶了個人的緒，並且夾雜著許久以來，對皇景淩的積怨。

而更多的，便是這深深的嘲諷。

不知這心底的怒氣從何而起，可總而言之，歸究底，生氣的源頭皆還是因他而起。

皇景淩聞言，神微微的怔了怔，似是也被怒了一般，冷冷笑道，“太子妃果然字字珠璣，真是句句深我心。”

他朗朗一笑，可這笑聲當中明顯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傷。

靜默了許久後，皇景淩忽而又朝旁邁近了兩步，趁不備，再度開口，“起初我原以為，你與他不過是友人般意。可如今見你如此維護他，才總算明白，你對他的意的深淺，一直以來都高於我。”

江暄畫正待準備要辯駁，皇景淩的話音則繼續傳來，“既是這般，你當初要是早些向我道明因果，我或許不會強人所難！但唯有一點毋庸置疑——”

皇景淩話到此，剛毅的眼神中摻雜著許多道不明的思緒，一字一頓道，“無論你心底裡裝的是誰，你終究逃不過與我共結連理的命運。你的這一生，除我以外，我不會放心將你給其他任何人。哪怕，是你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