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驚訝的張了張，被緩緩淌進室的鮮刺得眼睛生疼，他也沒想到文揚下手竟然這麼狠，似乎沒有留下毫活口啊。

兩手進口袋裡，文揚踩了一地的腳印，慢慢走到李青後站定，蒼白的臉頰上浮起一抹笑容，淡淡的看著對麵的蔣開山和肖鴻朗。

收斂了心神，李青臉微微一沉，抬起頭對肖鴻朗說道：「這就是你要見的那一位，怎麼樣？有的人，見了不如不見。」

瞳孔猛地一，肖鴻朗手指了指文揚那張娃娃臉，聲問道：「你是銀麵？」

「不是，我是最後一代，左四。」文揚笑著回答，目看向了門外，似乎是在思量著什麼，過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如果是副隊來，手腳會幹凈得多，不會留下這麼多。」

「左四，八個人之中最弱的一個。」肖鴻朗喃喃的說著，臉上現出更加驚懼的神，自己手下人的實力，肖鴻朗比任何人都清楚，竟然連聲慘都沒發出來，就被全部幹掉了，而出手之人，竟然還是骷髏之中最弱的一個！

「看來你們的運氣不太好。」李青將彈匣推上，給手槍上了膛，轉過來笑著遞給肖鴻朗：「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能留你，自己解決吧。」

肖鴻朗沒有手去接，李青的臉瞬間冷清了下來：「上過戰場的人，應該是不怕死的，你難不要我幫你？」

「也罷了，三十年前我就該死了，如今這條命還給你們。」肖鴻朗將槍接過來，對準了自己的太，轉過頭來看蔣開山，淒涼的笑了笑：「老兄弟，我是真沒想到，這趟華夏之行竟然是將自己送上絕路，先走一步了，我在下麵等你。」

話音落下，肖鴻朗虎目圓睜，猛地扣了扳機。

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花衝起，栽倒了下去。

「是不是我之前給你們的表現太弱了？以至於你們覺得我比較好對付？」輕輕嘆了一口氣，李青弓著腰將沾著花的槍撿起來，又遞給了蔣開山：「到你了。」

微微瞇起了眼睛，臉上不安的搐，蔣開山結劇烈的滾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我已經是要死的人了。」

「我知道。」李青點點頭，臉冷的好似一塊寒冰：「你剛剛讓我很生氣，你該死，一個對親生兒都不惜手的禽，多留在世上一分鐘，我都難以安心。」

「好吧。」蔣開山目微凝，將手槍接過來在服上了，然後也對準了自己的太。

李青回過頭看了獃滯的蔣婷一眼，蠕了一下，並沒有發出毫言語。

恰在此時，蔣開山趁著李青注意力分散的功夫，手腕猛地一，然後將槍口對準了李青：「你去死吧！」

早就在一側做好了準備的文揚子猛地躍起，抬腳將蔣開山的手中的槍踢飛，伴隨著一顆子彈到天花板上，文揚一回又是一記飛腳踢向了蔣開山的脖頸。

哢！

頸骨在龐大的力道衝擊之下，瞬間碎，蔣開山的腦袋無力的垂落下去，口水混合著鮮流下來，滴落在腳下的地毯上，整個人已然氣絕。

「死得還真難看啊。」李青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目看向了一言不發的霍一：「我們的事，你知道多？」

「很。」霍一的臉變得很複雜：「也要對我出手麼？你傷的時候，我就不是你的對手，更不要說現在的我已經是個殘廢，隨意置吧。」

「很是多？」李青繼續問道。

沉默了一會兒，霍一沉聲說道：「以前聽一位年長的師伯提起過，隻有一句話。」

「骷髏的消亡，代表了冷兵的徹底終結。」緩緩吐出這句話，霍一目直直的盯著李青：「今天見到你們，此生無憾。」

子輕輕靠在沙發上，李青盯著麵前的兩，沉了一會兒，然後無力的擺擺手：「我信你，走吧。」

「謝了。」霍一站起來，佇立了一會兒，指了指肖鴻朗的：「肖家待我不薄，我能把肖先生的帶走麼？」

文揚瞥了李青一眼，看他沒有說話，頗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外麵還有，想拿多拿多。」

霍一子一滯，旋即臉上出了一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蹲下子，將肖鴻朗的扶起，扛在自己肩膀上，轉走了出去。

手扶住額頭，李青一陣長籲短嘆：「又殺了這麼多人啊。」

抬起頭，盯著文揚，李青的目之中滿是無奈：「我現在已經不了這種場麵了。」

「大哥，人都要死，這是你當初教我的。」文揚聳了聳肩，好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當初教你的是錯的。」李青怔怔的說道：「人都要死，但死的方式各有不同。」

說著李青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蔣婷麵前，微微欠，牢牢盯著漂亮的雙眸：「我們的事，你又知道多？」

蔣婷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被堵住的口中支吾了幾聲，拚命的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你覺得我會殺你？」李青的目黯淡了下去，手扯掉了蔣婷堵口的巾：「當初就捨不得，現在怎麼能捨得呢？」

「我。」蔣婷的子僵在那裡，止不住的渾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將蔣婷後的繩子解開，李青轉過了：「既然你這麼怕我，以後就不要見了吧。」

「文揚，我們走。」李青招呼了一聲，帶著文揚出了門，隻留下蔣婷一個人，呆坐在空的客廳裡，麵對著蔣開山的，低聲啜泣。

李青抬頭看天，視線不去及那滿地的，到了乾淨地方，才一臉厭惡的將沾了的腳在草地上蹭了蹭。

文揚回了一眼，有些張的問道：「大哥，我是不是做的有點兒過了？」

「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麼？那時候你才這麼大，拿著石頭在林子裡打鳥。」李青手在前比劃了一下：「我將你帶出來，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責備你呢？」

沉默了一會兒，文揚又問道：「要不要將理一下，死了這麼多人，很麻煩啊。」

李青抬步向外走，淡淡的說道：「這些人來自海外，手上本就不幹凈，死就死了吧。蔣家不是一般家族，能夠理好，我們不用管了。」

隨在李青後，文揚將聲音得很低：「可能就是嚇壞了，緩一會兒就好了。」

「麗莎兒說得對啊，我們這種人，因為上背負了太多，終究同別人不一樣。」李青拍了拍文揚的肩膀：「坦然接，彆強求自己了。」

兩個人一路出了蔣家莊園，李青走到之前扔塑料口袋的大樹下，向上看了看，然後對文揚說道：「你等一會兒，我之前把隨帶的東西拋到樹上了。」

「你還真會藏東西。」文揚抱著口，扯了扯運，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李青一腳蹬在樹榦上，然後子躥了上去，站在樹榦之上，目四下掃了掃，就看到那個塑料口袋被掛在了一束枝椏上。

手過去，李青手臂太短，沒有到，就索傾了傾子，劇烈的搖晃了一下樹榦，那塑料口袋便掉了下來，被李青接在手中。

從樹上跳下來，李青就看到文揚臉發青的盯著自己。

「怎麼了？」將口袋裡的東西掏出來，李青不解的問道。

文揚腦袋：「你搖樹做什麼？」

「東西掛住了，我把它晃下來。」

「那你那麼用力做什麼啊。」文揚說著將拳頭展開，手心裡一枚青的果實呈現出圓潤的澤：「大哥，這是棵果樹你知道麼？砸的我滿頭包。」

李青哭笑不得的拍了拍文揚的後腦勺：「行了，又不是挨子彈，你急什麼。」

兩個人說著向外走，站在街邊等計程車，文揚忽然問道：「大哥，那兩個人是什麼來路？怎麼好像對咱們很瞭解似的。」

李青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聽說過三十多年前的隴南戰役麼？」

文揚臉猛地一變：「那不是上一代做過的任務麼？我以前聽馮哥說過，那次被稱為作骷髏對正規軍的大規模屠殺。」

「嗯，咱們上一代做下的任務。」李青點了點頭：「你剛剛在客廳之中見到的那兩個傢夥，就是那場戰役倖存下來的老兵。」

「難怪他們怕了那個樣子。」看到李青的臉並不算好，文揚抻長了脖子張一番，改變了話題：「怎麼連個計程車都看不到啊？」

「臺莊地方偏遠，住在這裡的都是富豪，打不到計程車也正常，再等一會兒吧。」李青正說著，前方路口一輛黑轎車駛了出來，停在李青和文揚邊。

車窗搖下來，出蔣婷略顯蒼白的臉頰：「上車吧，我也要回市中心，順路。」

文揚看向李青，見後者微微點頭，這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