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照顧好老婆孩子啊。」李青手按了按寧曼萱的小腦袋，笑嗬嗬的走向了門口。

寧曼萱皺著瓊鼻在後麵嚷道：「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留在我家做保姆也沒什麼不好嘛。」李青扭過頭來看著，兩手一攤，旋即轉過開啟了房門。

「青哥。」方勇站在門口，笑嗬嗬的言道，「這不．．．九點了，你讓我來找你的．．．」

「嗯。」李青輕輕點了下頭，「我們走吧。」

兩個人乘著夜穿過住宅前的小樹叢，繞到了停在花壇後的轎車邊。

方勇拉開後排車門，當即驚了一聲：「啊，怎麼還有個的？」

「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嘛。」李青眉頭微微一蹙，「是．．．」

「範慧蘭。」坐在後排的年老人淡聲說道，輕輕瞥了方勇一眼。

「呃，對，你可以一聲大姐。」李青微微遲疑片刻，旋即點頭，「這次的行，和我們一起去。」

「哦。」方勇應了一聲，而後搶在李青之前開啟了駕駛位的車門，「嗬嗬，青哥，還是我來開車吧。」

「好吧。」李青本想去坐副駕駛位，但他微微猶豫了一下，考慮到對範慧蘭本人的尊重，還是選擇同後者一起坐在了後排。

「車裡冷麼？」李青帶上車門，隨口問道。

「還行。」

李青說道：「你應該和我一起進屋子的，把士留在車裡挨凍，真的讓我過意不去。」

「屋子裡的熱鬧是屬於你們的。」範慧蘭淡淡的道，神讓人有些琢磨不，「我喜歡冷清。」

李青角輕輕搐了一下，心下莫名的翻湧起了幾異樣滋味。覺得範慧蘭似乎話裡有話，但卻又想不通。

方勇發了車子，盯著車裡的視鏡問道：「青哥，現在走麼？」

李青淡淡的回答：「走吧，去君港。」

「嗯。」方勇點了下頭，駕駛著下這輛車，離開了滄瀾莊園。

燈璀璨的港北夜自窗前飛掠而過，李青從窗外收回目，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打破車裡的沉默。

「我之前聽到了這樣一個說法。」李青緩緩開口說道，「很想在你這裡求證。」

「你覺得我會知道麼？」

「應該會吧，要不然，我也不知道還能去問誰。」

「哦？」範慧蘭微微偏過頭，「你說來聽聽。」

「我聽說，蠱婆的實際年齡其實並不大。隻不過是由於蠱蟲作祟，常年接毒，所以顯得年邁，是真的麼？」

範慧蘭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下：「應該算是真的吧。」

「什麼做應該算是？」

「不是特別確切。」範慧蘭很有耐心解釋道，「並不是所有蠱婆的年紀都不大，但比正常人老得要快很多，這倒是真的。尤其是養蠱，對的傷害極大。如果一個人天癸未至，就了蠱蟲，那恐怕一輩子都做不人了。」

李青輕聲說道：「何苦呢。」

範慧蘭倒是帶著幾分戲謔的看著他：「李先生，對這個還興趣？」

「我隻是為們到不值。」

「嗬嗬，你又到聖母心泛濫的時候了。」

「嗯？」李青眉頭微微一蹙，「什麼『又』？」

範慧蘭臉微微一變，旋即乾笑了一聲：「下午在臨港督察廳的解剖室裡，我留意到了，你似乎很見不得別人因你而死。」

「哦，你說這個啊。」李青心下明悟起來，不知不覺間放下了疑慮，輕笑著搖了搖頭，「我總覺得，真沒有比欠人一條命更大的債了。」

「那你還真錯了，世界上最難還的是債。」

李青不由一怔，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範大姐，我能冒昧的問一下．．．」

「你想問我年紀？」範慧蘭輕聲一哼，「不用多想了，我有三任丈夫，兒子的年紀比你還大呢。」

「哦，不好意思。」李青神尷尬，「我原本還以為．．．」

「你看我像是二十多歲，未老先衰的小姑娘麼。」範慧蘭撇撇，目投向車窗外，「我可沒傻到把大好年華給一條蟲子禍害。」

李青覺同這個人的流有點兒費勁，乾脆就老老實實的選擇了閉。心裡還在直犯嘀咕，看來真的是代問題啊。

他輕輕吸了口氣，忽然間發覺儘管同範慧蘭坐得如此之近，但卻沒有聞到任何化妝品的香味兒。雖然麵前這個人本年紀很大，又來自異國他鄉，但若是說從來不用香水、化妝品這類東西，似乎怎麼也說不過去。

此刻的李青並沒有多想，但在不久之後他卻為今日的這般遲鈍懊悔不已。或許在其他人看來，範慧蘭的偽裝可謂是天無，但在李青麵前，卻依然是百出。

方勇將車開到瞭君港，他停下車子，轉過頭來看李青：「青哥，就在這裡麼？」

「嗯。」李青低頭看了看手錶，見得剛剛過晚上十點，輕輕應了一聲，「等一會兒。」

方勇微微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青哥，你之前說．．．」

「哦，我忘了給你解釋。」李青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在座椅上挪，換了個舒服點兒的姿勢，「我們今晚要運一批貨出港，按照預定計劃，貨船從君港起航，繞過三臺口後，在明臺金角港東南方專屬經濟區的指定位置進行易。」

「哦。」方勇一臉迷茫的點了下頭，而後又開口問道，「青哥，那是什麼貨啊？」

李青看了看邊的範慧蘭，沉聲回答：「軍火。」

「啊！」方勇驚了一聲，差點兒從椅子上蹦起來，「沒開玩笑吧？」李青角輕輕一扯：「你覺得我像是在同你開玩笑麼？」

「青．．．青哥，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啊。」方勇臉一陣青一陣白，「你怎麼涉足軍火生意了？林總知道麼？」

李青擺了擺手：「放心吧，我們這次是幫別人辦事。」

方勇依然是惴惴不安：「幫誰啊？」

李青張了張，正想回答的時候，副駕駛位的車門突然被拽開，謝洪波裹狹著一陣冷風坐了進來：「對不起，讓各位久等了。」

方勇瞪圓了眼睛盯著他，手一指：「你？」

「別這麼指著我。」謝洪波將方勇的手指掰到一邊，扭過頭來看著坐在後排的李青，「你就帶著兩個人？」

李青反問：「那你覺得呢？」

「嗬嗬，聰明。」謝洪波沖著他豎了豎大拇指，意味深長的咧笑道，「即便真出了事，也容易啊。」

「畢竟是同臨港督察廳合作，我不得不聰明點兒。」

「你連我們廳長也信不住？」

李青淡淡的回答：「我相信若曦，但我不太相信你啊。」

「哈哈哈哈，從周文昊被刺之後，你好像對我一直都存有偏見。」謝洪波笑著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單子遞給李青，「先說正事吧，這是此次出航的船員名單，總計一百五十七人，你看一下，別到時候再對不上號。雖說被江俊明識破的可能不大，但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嗯。」李青將單子接在手裡，開啟來借著昏暗的線掃了一眼。

方勇想要去開車燈，謝洪波卻是擺了下手，阻止了他的行。

李青頭也不抬的問道：「還有其他代麼？」

「沒有了，出航手續已經給你辦完，隻要想走，隨時都可以啟航。」

李青繼續問：「名單上的人你都一一核對過了麼？確定沒有問題？」

「核對過了。」謝洪波點頭，「這上麵的人，都是從駐港海軍中挑選出來的標兵，個人素質，分背景都相當可靠。如果你覺得不放心，登船之後也可以逐一考察，我敢向你保證，這裡麵的人絕對不會有問題。」

「我不是懷疑你們選出來的人。」李青低低的說道，「隻是．．．有沒有可能被梁換柱？如果德墨特爾一方喬裝易容，混進隊伍裡來，那就相當麻煩了。」

「嗬嗬。」謝洪波不笑道，「你當喬裝易容那麼容易？除非他們能將古月請過來，否則誰也沒有那個本事。」

李青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緒忽然沉鬱了下來。

他毫也沒有察覺到，此刻坐在一邊的範慧蘭那異常難看的臉。

謝洪波好似自知失言，轉而又補充道：「每一位船員都在暗中攜帶了定位係統，臨港駐軍的戰鬥飛機隨時待命，無論發生什麼樣的變故，都能保證在兩個小時之抵達事發地。」

「就這樣吧。」李青收起了那張名單，沉聲說道。

「好，一切按計劃行事。」謝洪波拍了下方勇的肩膀，轉下了車，影很快模糊在街角。

李青這才偏過頭來看範慧蘭：「怎麼樣？沒嚇到你吧？」

「隻要你們沒有事後殺人滅口的打算，這算不得什麼。」範慧蘭淡淡的回答，「東南亞的軍火易買賣，可比你們猖獗多了。」

「嗬嗬，那就好。」李青笑著點了下頭，「那我們就去登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