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扶笙閣之事（1）這之後，年嬤嬤在趙大慶的挽留下，答應替他照顧年小妹的一雙兒，便在趙家住了下來。

年嬤嬤在提起這段往事的時候，刻意隻提到自己與年小妹一雙兒的誼，說他們如今待一如親生母親，所以每年不管在何，過年都會回去同他們一家一道過，也讓在有生之年重新會到家的味道。不過就因為太過刻意強調與小輩的關係，反倒讓盛玥瞧出了和趙大慶之間的似有若無的誼。

盛玥想，年嬤嬤這麼著急的回去過年，怕也有那趙大慶的一份期盼吧。

盛玥同年嬤嬤一道出了桂禺居的院門口，繼續往前走了百來步，直到了岔路口，年嬤嬤笑道：「好了，回去吧。」

盛玥看著明下年嬤嬤姿如蘭的影，勾笑著應了一聲：「那嬤嬤慢走。」

年嬤嬤福了福，轉離開。

盛玥站了一會，世間最惆悵的緒應該就是離別吧，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聚散總有定數。

「夫人，您想繼續逛逛，還是回屋去？」墨香等了一會，見遲遲沒有作，忍不住問道。

盛玥道：「難得這般好，陪我逛逛吧。」

冬日的暖最喜人，令人的心都會不自覺變好。

「好。」墨香應道。

主僕兩人沒有目的的沿著鵝卵石小徑走著、逛著......

這個季節，庭院中很多樹木的枝葉已經凋落，隻有熙熙攘攘的臘梅花開得正艷，微風拂麵，帶來臘梅的清香。

不知不覺，們走到了後花園。

這裡有不小的池塘，園中假山林立，如今假山石頂上還有積雪未完全消融。

「夫人......」墨香突然疑的低呼一聲，「您看，那邊，那人是不是剛剛離開的年嬤嬤？」

盛玥順著手指的方向去，隔著池塘，假山石背麵那抹醬褐影倒的確很像剛剛離開的年嬤嬤所穿。不過因為隔得有些距離，而且那抹影半都在假山石的影裡，所以也不敢確認。

不過，年嬤嬤剛剛應該回自己屋中整理行禮，怎麼又會到這邊來？

「要不要奴婢過去看看？」墨香問道。

「我同你一道過去吧。」盛玥道，也許年嬤嬤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墨香點了點頭。

兩人繞過池塘，再抬眸去時，早已不見那抹醬褐影。

「夫人？」墨香側頭向盛玥，好奇道。

「算了，回去吧，或許隻是跟嬤嬤著了一樣的衫。」盛玥笑嘆道。

墨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剛剛好像還看到一襲白一閃而過，也許是自己眼花了吧。

......

又過了兩日，年嬤嬤同侯爺和大太太均已請辭。

在離開之前，託人帶話給盛玥，約去扶笙閣大堂見麵。

盛玥心下疑，不過還是應邀前往。

自親至今，除了那次綠瑤之事，幾乎不曾踏過那裡，說起來還是扶笙閣正兒八經的主人，但住慣了桂禺居，來到這邊，心中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夫人，您說年嬤嬤為何約您到這裡來見麵啊？」綠池奇怪問道。今日墨香有事去了外院爹那裡，綠瑤對於這邊心裡多還有些影，便由陪著夫人一道過來。

盛玥心下也是疑，側眸看了一眼：「等下見了年嬤嬤就知道了。」

綠池點了點頭。

兩人走進扶笙閣，發現今日居然出奇的安靜，才響午剛過，也不知道這些丫鬟僕人都躲哪裡懶去了，連香蕓、香涵兩個大丫鬟的影都沒瞧見。

盛玥四下打量了一圈，心中的疑慮更甚。

正在這時，年嬤嬤從大堂走出來，淡笑朝盛玥喚道：「夫人。」

盛玥一見年嬤嬤，心下不自覺鬆了口氣，還以為是有人故意誆騙，看來的確是年嬤嬤約過來的。

「年嬤嬤，您怎麼想到約我在這邊見麵？」盛玥走過去。

年嬤嬤將盛玥迎到主位坐下，替斟了杯茶遞放到旁邊的桌麵，自己回到旁邊的賓客位坐下後，纔回道：「老人之託，今日邀夫人來是特意來當一回說客。」

盛玥笑道：「哦？誰有這麼大麵子，居然讓嬤嬤當起了說客，不知道嬤嬤想勸說何事？」

年嬤嬤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朝綠池招了招手：「去替夫人準備些糕點來。」

綠池本想說，這裡可是扶笙閣，自有丫鬟服侍，不過一想到剛剛的確沒見著半個丫鬟，又見年嬤嬤難得使換人，心中頓悟，隻怕年嬤嬤是故意打發離開，自己要同夫人講悄悄話吧。

「是。」綠池看了眼盛玥，見沒有反對，便應聲退下了。

「嬤嬤，有話請講。」盛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

年嬤嬤斂眸跟著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道：「何人之託都無妨，老其實自己也有此意。夫人，您畢竟是一房的主母，扶笙閣這邊讓一個大丫鬟掌權打理，自己卻偏居桂禺居，傳出去總有些不像話。大爺雖然不說，但您也要替他想想，他是朝廷從三品斂事，然而宅卻治理的一塌糊塗，到時若被他那些同僚知曉，會不會為此背後笑話他？更甚至會不會因此被與他意見相佐的同僚利用這個大做文章？」

盛玥頓時沉默了下去，端著茶杯不自覺的喝著茶，一直隻想到自己的心，倒本沒顧慮過君元曄的為難。

「嬤嬤，謝謝您的提醒，我會認真考慮接下去該如何做纔是對大家最好。」半響，盛玥沉聲道。

年嬤嬤點了點頭，起替盛玥再次斟滿茶：「老等等便要離開，離開前希能了卻這個心願，希夫人能同大爺夫妻和睦，琴瑟和鳴，白頭到老。」

盛玥端起茶杯，笑道：「謝謝嬤嬤的祝福，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年嬤嬤回端起自己的茶杯，朝盛玥舉了舉，然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