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眉開眼笑道：「好孩子。」指使阿爍道，「還不快去。」

阿爍轉頭便麻溜地去了。

老夫人隨即起道：「那你們有事先聊，我去前邊等你母親。」

商侯進來坐下，下人重新換了茶。

商侯問道：「郡主有何事找我？」

黎煥道：「侯爺這些日忙得，可是為了即將出兵朗國之事？」

商侯抿了口茶，道：「近日確在調兵，不過皇上卻尚未下令出兵何。」

黎煥挑眉道：「殷國來求救，咱們不出兵去朗，難不要出兵去幫他們抗金麟？隻是這一出兵，應該不隻是幫大殷擊退朗國便罷了，而是應該取下朗國，眼下正是名正言順、時機得當，侯爺說是麼。天下沒有白掉餡兒餅的事，我舅父和朝臣們之所以無比爽快地答應殷國的求助，不就是因為一舉三得。」

這一來黎國名義助殷全名；二來斷金麟後方，以免他日金麟和朗打下大殷過後再來對付黎國；這三來，朗國大片的土地和富的金礦，既然送上門來了，哪有不收下的道理。

眼下大殷和金麟都顧不上朗國，朗國的兵力又都去攻殷國了，黎國不去打它去打誰？

商侯看了一眼，瞭然道：「你若想同去，恐怕你舅父和母親都不會答應。」

黎煥道：「與侯爺說話就是不費力氣。隻不過侯爺隻猜對了一半，還有一半呢。」

商侯道：「你想幹什麼，索都說出來吧。」

黎煥瞇著眼笑起來，開門見山道：「侯爺是個爽快人，聽說侯爺在擇將，我想向侯爺薦人。」

商侯問：「誰？」

黎煥道：「你看我和明雁君如何？」

商侯了額角，他就知道，不薦自己一個子，還要再薦一個子。

商侯略傷神道：「軍中無子，何況你這一來還是倆。」

黎煥悠悠道：「明雁君好歹也曾是殷國大將軍之，實實在在的將門虎一枚，單挑過大殷的衛軍統領，你當比男兒弱不？至於我麼，跟著去湊個熱鬧，純屬見識見識。」

商侯看了看，道：「你二人要如何服眾？」

黎煥挲著下，道：「這個簡單，既是侯爺擇將，規則便由侯爺來定。弄個比武擇將如何？我隻定兩個名額，既不要你假公濟私，也不要你有失公允。」

商侯扶著臉，一時無話。

黎煥便起了起，抖了抖袍角，道：「侯爺不答應的話，我便隻好先回去了，這晚膳還是下次再吃吧。」

言外之意，一走，娘也不會在這裡用晚膳了。

結果剛走兩步，就聽商侯道：「容我考慮一下。如若你舅父和你母親不應，我也無法。」

黎煥挑笑道：「等我們贏了，我自會跟他們說。」

長公主府離欽國侯府不遠，經過一條巷子，轉一個彎兒就到了。若是走路的話，也就一刻時辰的工夫。

長公主牽著殷憐到時，老夫人迎們進來，到了堂上坐會兒，說會兒話。

沒多時，黎煥和商侯便從花廳走了出來。大家一起去膳廳用晚飯。

商侯見了殷憐，一勾手臂就把小傢夥抱了起來。殷憐十分親熱地趴在商侯的肩膀上。

到了膳廳，殷憐坐在黎煥和長公主中間，黎煥旁挨著老夫人，長公主那邊便自然而然地挨著商侯了。

飯食間，商侯時而會幫長公主佈菜，因著有兒在，長公主有些不自在，可自己兒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看，一門心思顧著餵飽殷憐，那不自在也就淡了些。

***

這廂他們在侯府用晚膳，那廂明雁君回了宅子，看秋夫人。

秋夫人在宅子裡安養，明雁君還給秋璟找了先生教他讀書。一切都是漸漸好起來的景。

隻是秋夫人有心病，子遲遲調養不好。

明雁君也一直盡量在跟前出現。但聽說秋夫人這兩天又遭了風寒。

明雁君回來時，進房就見秋夫人臥在榻上，容憔悴。

秋夫人連看也不想多看一眼，把頭撇向了一邊。

明雁君聽照顧的嬤嬤說，晚間沒能服進湯藥，好不容易喝下去的又吐出來了。

明雁君端了葯來，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

隻是秋夫人不領，朝揮手便把手裡的葯打翻了去。

葯頓時溢了滿袖滿手，也濺了一些到的臉上。

秋夫人道：「我不用你在這裡假好心了！你走，隻要你不在我麵前出現，我便好得不能再好！」

明雁君不為所，蹲下去收拾地上摔裂的瓷片，又吩咐嬤嬤重新煮葯來。

道：「夫人便是再恨我，也得等有力氣了以後，再打再罵。」

秋夫人把頭偏回來，冷眼看著，哪裡痛踩哪裡，道：「怎麼，你堂堂明家大小姐，殷國的皇後，而今卻要在別國待下去？你就不怕再害得你明家滿門再遭殃？」

明雁君抬起頭看，道：「殷國已經沒有明家了。」

秋夫人微微怔了一怔，隨後道：「因為你心來不當皇後了，所以害得你們明家也沒有了？」

明雁君道：「我爹獲罪，與我娘姓埋名，從此不再是大殷的將軍。」

秋夫人道：「你不去與他們團聚，留在這裡幹什麼？」

明雁君道：「做我該做的事。」

明夫人冷笑：「你該做的事，便是與我一個病婦在這裡耗？」

明雁君點了點頭，道：「這也是其中之一。他的族親，便是我的族親，往後，我自當奉您如家母，盡善盡孝。」

秋夫人笑得眼眶發紅，道：「好一個奉我如家母，隻可惜，我覺得你不配！」

明雁君從嬤嬤手上接過葯，仰起頭笑了笑，笑容裡滿是荒涼，道：「我也覺得我不配，可是，我得做啊。您不讓我死後再去糾纏他，難道您還不讓我找到一個活著的理由嗎？」

秋夫人神一滯。

明雁君將葯攪拌攤涼，再次舀了來喂。

第二次秋夫人仍舊是毫不留地把葯給掀了去，冷冷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