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懇切的長談后,謝明曦張口告退,出了屋舍。
耀目得近乎熾烈的灑落下來,干凈的地面也似閃出耀目的澤。所有的暗被熱烈的掃之一空。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輕松明快。
謝明曦深深地呼吸一口氣。
干凈清冽的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花草香氣,
謝明曦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邁步回了寢室。
奇怪的是,這一日湘蕙竟未在,只有六公主一個人待在寢室里。
六公主靜靜地坐在窗前,聽到推門聲,轉過頭來。
過窗欞,灑在六公主麗的臉上。常年堆積的郁,悄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和平靜。
明明還是那張悉的臉孔,可覺已全然不同。
沒有一刻,比此刻更令謝明曦有如此清晰痛楚的了悟。
悉的那個好友,已經徹底消逝。
在眼前的,已是另一個嶄新的盛安平!
謝明曦反手關上門,將明亮的關在后。寢室里,只剩和六公主,四目對視,面面相對。
……
“你為何沒湘蕙進寢室‘伺候’?”謝明曦聲音淡淡,聽不出半點譏諷。
六公主站起來,面向謝明曦,坦然說道:“我躲得過一時,又躲不過一世。總得給你一個代。”
謝明曦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扯起角:“哦?那我便洗耳恭聽。”
六公主深深地看了謝明曦一眼:“懷的,可不止我一個。你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代?”
謝明曦淡然道:“我對你毫無虧欠,為何要給你代?”
六公主:“……”
所以說,所謂的坦誠相待,原來只是自己單方面的?
六公主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我現在才知道,在沒察覺到我的異樣之前,你對我是真的好。”
容貌生得好的人,總要占些便宜。如此麗燦爛的笑靨,如百花盛放,得令人屏息。足以令任何人心。
謝明曦便是鐵石心腸,也不得不稍稍恍神。不過,該說的話,一個字都不會就是了:“你說的沒錯。”
“我原以為你是我前世好友,自要護著你待你好。現在既知你是個鳩占鵲巢的孤魂,為何還要照拂你?”
“沒當眾揭了你的皮,已算是十分客氣了。還想我待你像以前一樣,簡直是癡心妄想。”
句句如刀,刺人心窩。
六公主無奈地笑了一笑:“明曦,你先別怒。我不是有意要哄騙你!只是,我一睜眼,便已是如今的模樣。我又能如何?”
“你以為我樂意頂著別人的臉孔份活下去嗎?其實,我半分都不愿。老天爺這般安排,我也無可奈何。”
“再者,我從這里醒來的時候,原來的靈魂已離世。我并未鳩占鵲巢,而是了的新主人。如果我沒來,六公主便徹底沒了。連這,也會長埋地下,化為白骨。”
“從這一點來說,是我延續了六公主的命。你大可以將我繼續當前世的好友,我們還像往日一樣……”
謝明曦冷哼一聲,打斷了六公主:“不必做夢了。我認定的好友,只有一個。既已知你不是六公主,我絕不會再視你為好友。”
這般冷無,實在很難打啊!
六公主無奈退讓:“你現在聽不進我的解釋,只得隨你。只是,我對你……總是和以前一樣的。”
什麼和以前一樣?
謝明曦何等敏銳,立刻聽出了些許端倪,眸一閃:“莫非六公主離世前,曾給你留下了記憶?”
六公主沒有否認:“確實留下一些,不過,都是殘缺不全的記憶。一個是報仇,一個便是你。”
“不過,別的我便一概不知了。”
如此巨坑,說來都是淚。
萬幸自己于演技,在梅妃染墨等人面前未破綻。若不是謝明曦重生而回,只怕也窺不出自己的異樣來。
很顯然,謝明曦也想到了這一點,看著六公主的目里,頓時多了幾分省視:“你到底是何份來歷?為何演技如此高超?”
……
六公主誠懇地說道:“對不起,此事我真的不能說。至,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明曦,你給我一些時間,總有一天,我會一一都告訴你。”
謝明曦呵呵一聲:“你這就是你給我的代?”
說來說去,本沒半句實在的。
份來歷,一句不提。一張口就想和恢復如初,讓像待昔日好友一般對現在的六公主……多大的臉!
六公主臉皮厚度,顯然更勝謝明曦預料,繼續誠懇地說道:“目前,我只能說這麼多。明曦,我的,只有你知曉。正如這世上也只有我知曉你重生的一樣。”
“我們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管誰在人前出馬腳,都會牽連到另一個。”
“所以,你一定要為我保守。我也會守口如瓶。這世間,無人能窺破你我的!”
口口聲聲將兩人捆綁在一起,真是厚之極!
謝明曦冷笑一聲:“你放心,便是你被人識破是孤魂野鬼占了六公主的軀,我也會安然無恙。”
六公主:“……”
六公主被噎了一回,依舊沒氣,反而笑了一笑:“好好好,你安然無恙,倒霉的是我。所以,我現在求你,千萬別將這個給任何人。不然,我就死定了。”
“只是,我一死,這也就跟著死了。”
“這樣算來,你便害死了自己的好友!”
謝明曦:“……”
這麼說,其實也有道理!
自然不會沖著好友痛下殺手!所想的,是將好友的靈魂換回來,將這個孤魂趕走而已。
六公主顯然窺出了謝明曦的盤算,立刻道:“這等想法絕不能有。原來六公主的魂魄已經徹底消散,我也不是什麼孤魂野鬼,而是現在的六公主。我一死,六公主也就死了!”
謝明曦挑眉,殺氣騰騰地冷笑:“總得試上一試,才能知曉。”
說完,猝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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