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曦和六公主等人一起邁步進了海棠學舍。

原本竊竊私語議論紛紛的們不約而同地住了，一起看了過來。

無人看六公主，無人看林微微，無人看尹瀟瀟。所有人的目，全部集中在謝明曦的上。

六十分！第一！

如此績，便如高山一般屹立在眼前！

往日的艷羨和未曾出口的嫉恨，此時盡數化作“我如何能及”的唏噓慨。不服氣？當然不行！只能心服口服！

學舍里安靜了片刻。

謝明曦還是平日的含笑模樣，慢悠悠地走到位置上坐下。

六公主和林微微各自坐在側，尹瀟瀟坐在謝明曦的前方。猶如眾星捧月一般。

蓁蓁目中閃過一猶豫掙扎，咬咬牙起：“謝明曦，你考了第一，我輸了你一籌。從今日起，我替你鋪紙磨墨！”

頗有壯士斷腕忍辱負重的慨然！

謝明曦欣然一笑：“如此，就有勞了。”

蓁蓁：“……”

早就該料到，謝明曦本不會謙讓客氣。

蓁蓁憋著一肚子悶氣走了過來，繃著一張俏臉鋪紙，然后往硯臺里倒了些清水，開始研墨。

事不關己，眾樂得看熱鬧。

蓁蓁平日在家中頗寵，子難免有些任，說話從無顧忌。時常得罪人而不自知。在同窗中，人緣不算好。平日和李湘如走的頗近。

平日不聲不響的秦思蕁此次竟考了第二名，頗有些出人意料。

方若夢和蓁蓁并列第三第四，也令人始料未及。

由此也可見，不能小覷了任何一個同窗。

……

過了片刻，李湘如也進來了。

李湘如心惡劣消沉，未理任何人，徑自走到位置上坐下。側盛錦月的位置空的，仿佛在無聲地譏笑著“不蝕把米”！

如果不是因生出歹念，想算計謝明曦，也不會因為之后種種心思紛，更不會傷了手指，耽擱了考試。

便是不及謝明曦，至也能考第二名！

不必像此時這般，只有五十四分，只有第六名……

李夫人惱怒不快的臉孔在眼前晃，周圍的同窗也一定在心里暗暗嘲笑……

李湘如用力咬著，將眼角邊的淚意退。

坐在李湘如側的方若夢，好意低聲安：“李姐姐此次因手指傷之故，錯過了考試，分數稍低了一些。李姐姐心中也不要太難過了，待到下一次月考，定能考好……”

心高氣傲的李湘如，如何能聽得進這樣的安，冷冷地瞥了平日從未放在眼底的方若夢一眼：“不必你假好心！你也就只比我高了兩分而已，待到下次月考，我自會超過你！”

方若夢：“……”

真是好心被當了驢肝肺！

方若夢也有些惱了。只是，從不與人爭執吵鬧，心中再生氣，也未反駁，默默地住了。

……

很快，顧山長邁步進了學舍。

季夫子蘇夫子楊夫子廉夫子也一同隨之而來。只有董翰林缺了席……

昨日腹瀉不止，傷了元氣，董翰林到現在還沒力氣下榻。便是有力氣下榻，今日也沒臉出現在一眾學生面前。昨日的事，實在是有辱斯文面！

夫子們俱都滿面含笑。

顧山長更是滿目春風：“月考的績，已經張榜公布。你們應該都看到了吧！”

眾學生應了聲是。

顧山長笑著點了謝明曦的名：“謝明曦，你過來。”

謝明曦恭敬地應了聲是，起走到顧山長前。

顧山長毫不吝嗇夸贊之詞：“我為山長多年，見過許多優秀出眾的學生。不過，能在月考中考滿分的學生，你還是第一個。”

“禮樂數書，每一門課程俱佳。如此天賦，實在令人驚嘆。想來你也一定十分勤勉。”

“希你戒驕戒躁，繼續努力，為海棠學舍當之無愧的舍長。日后也能為蓮池書院爭添彩。”

謝明曦十分謙遜：“學生不敢當山長如此盛贊！”

“你當然當的起！”季夫子笑著張了口：“我在蓮池書院數年，還從未見過哪個學生能考滿分。”

楊夫子的眼中滿是贊許：“能考得滿分，不僅需要出眾的天資，更需要堅持不懈的努力。”

“謝明曦，山長今日已將此次所有人的績謄錄在紙上，命人送進宮中。”蘇夫子笑著接了話茬：“很快，皇后娘娘便會知道，定會嘉獎于你！”

廉夫子不喜多言，扯了扯角，簡短地說道：“不得懈怠！繼續努力！”

謝明曦并未因眾夫子的贊譽驕狂，甚至未出過多的喜悅，微微笑道：“多謝夫子們夸贊鼓勵，學生定會繼續努力，不辜負夫子們的期待厚！”

顧山長夸贊幾句，又將第一名的嘉獎給了謝明曦。是一本前朝書法大家的真跡。

以這等真跡為字帖，實在太奢侈了一點。

們也好想要啊啊啊啊！

謝明曦在眾艷羨的目中，接了過來。

……

李湘如進袖袍中的右手，握拳，指甲深深地刺掌心。

心里的嫉恨不甘，如火焰一般洶洶燃燒。

可惜，再恨再氣，也無濟于事。更改變不了謝明曦注定大出風頭的事實。

接下來，便是考了第二名的秦思蕁。

秦思蕁平日不顯山水，此次卻考了五十七的高分，位列第二。同樣得到了夫子們的贊許和褒獎。

再后來，便是并列的蓁蓁和方若夢。

蓁蓁在接到獎賞后，磨了半天墨的氣悶頓時一掃而空，喜滋滋地接了獎賞。

方若夢卻激得多，雙手一直不停抖，目中閃出喜悅的水。

此次月考，考得這般好。待傍晚散學回府，便能直了膛回府，讓娘親也跟著榮耀面一番了。

按著慣例，月考只獎勵前三名。

此次顧山長卻又點了林微微的名字：“林微微天生弱，不宜練。這一個多月來，卻一直堅持上課苦練。除去這兩門被扣分之外，其余四門，林微微俱考得極佳，僅在謝明曦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