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將軍領兵增援，糧草輜重源源不斷地運送至軍營。神衛軍士氣大振。

周勇親自領兵上陣，勇當先，接連打了幾場勝仗。

此消彼長，河靖城的藩兵死傷頗重，士氣迅速低落。便連河靖王自己，也對這一場戰事毫無取勝的把握和信心。

被神衛軍團團圍住的河靖城，消息遠不及往日靈通。不過，一眾藩王皆出私兵江夏王被以凌遲極刑這等大事，總能傳進河靖王的耳中。

河靖王焉能不驚惶？

年輕的建業帝心狠手辣，以雷霆手段誅滅江夏王府，也震懾住了一眾藩王。藩王們一旦出私兵，就如拔了牙的老虎，再無威懾力，也再難翻出風浪。

料想中的眾藩王一同起兵，也了泡影。

彰德王已經死了，只憑他和潁川王，如何能擋得住朝廷大軍？

接連吃了幾場敗仗后，河靖城多了數千藩兵的尸首。

河靖王脾氣愈發暴躁易怒。偏偏在此時，河靖王世子神凝重地前來稟報：“父王，江夏王死訊傳進城，江夏王的私兵也散了軍心。和我們的藩兵屢屢有沖突，不肯聽軍令。”

河靖王：“……”

簡直是屋又逢連夜雨！

江夏王一死，那三萬私兵沒了主子，便了一無法管束的兵力。

河靖王面頗為難看，碩的臉孔不停抖，一雙細長的眼睛里出寒。咬牙切齒地說道：“哼！他們已經到了河靖城，吃喝都是本王供著，軍餉也是拿本王的，由不得他們不聽軍令。”

“傳本王的命令，有誰不聽從軍令者，當場斬殺無赦！”

河靖王世子應了一聲，目中閃過騰騰殺意。

接連斬殺了數個不聽軍令的兵將后，三萬私兵總算消停安分了不。只是，失了斗志，兵力遠不如前。

……

神衛軍轉敗為勝，捷報頻傳至京城。

天子舒展眉頭，群臣也松了口氣，在朝會上，對尹大將軍極盡贊譽。

“真不愧是軍中第一武將！尹大將軍一去，戰事頓時扭轉過來。接連打了幾場勝仗，殺敵數千。照此下去，半年之收復河靖城，絕不是虛言！”

“正是！臣奏請皇上，重賞尹大將軍！”

一片贊譽聲中，也有一些為周勇說話的：“周將軍親自領兵殺敵，方有了這幾場連勝。周將軍同樣戰功赫赫。”

“周將軍這也算將功折罪了。”

戰事一片大好，那些尖酸刻薄貶低周勇的聲音也就小了許多。聽聞此言，最多是撇撇說上幾句風涼話。總而言，朝堂還算和諧。

戰事順遂，盛鴻心大好。這一日早早便回了椒房殿，俊臉上也有了久違的輕松笑意。

謝明曦一見，便猜到了幾分，笑著問道：“神衛軍又打勝仗了？”

盛鴻點點頭，挑眉笑道：“接連幾場大勝仗，徹底扭轉了戰事。也總算堵住朝臣們的了。”

周勇是天子心腹。當日是盛鴻一力堅持，周勇才做了主將。神衛軍打了大敗仗，死傷慘重，周勇被罵得狗淋頭，連帶著盛鴻這個天子也面大失，為人詬病。聽了不含沙影的埋怨和指責。

盛鴻心郁悶，也因此而起。

現在神衛軍戰事告捷，勝利在。盛鴻的心自是好得不能再好。

謝明曦又笑著問道：“廉將軍還未領兵歸京嗎？”

彰德王子及家眷早就送到了京城，被斬首示眾。廉將軍卻未領著蜀兵回京，依舊駐扎在彰德城。

盛鴻略一點頭：“師父上了奏折，言明彰德城的殘兵余將尚未全部收編規整，還需要一段時日才能歸京。”

打了勝仗之后，安平定城百姓，收編規整敗軍，亦是一樁耗時耗力之事。廉將軍征戰時足智多謀英勇不凡，戰后的善后之事更是細致。

謝明曦笑著贊道：“師父領軍征戰，委實是你做過的最英明的決定。”

可不是麼？

三路平藩大軍，兩路還在苦戰，唯有廉將軍勝得最是干脆利落。耗時最短，死傷也是最小的。

彰德王先為主，對廉將軍存著輕視小瞧之心，中了廉將軍的計，在城外喪了命。致使彰德城潰敗得飛快。

子為主將，既有劣勢，亦有這一層微妙的優勢。平心而論，并不是廉將軍就勝過楚將軍一大截。

……

建業九年春日，楚將軍領兵攻破潁川城。潁川王被活捉，送往京城。在途中，潁川王便生了一場重病，到京城時已一命嗚呼，逃了凌遲之苦。

三藩中，唯余河靖王苦苦支撐。

不過，也沒撐過尹大將軍所言的半年之期。

建業九年的五月，神衛軍攻破河靖城。河靖王自殺亡，河靖王府的兒孫及眷，皆服毒自盡。

六月，廉將軍率先領兵歸京。天子領著眾臣親迎至城外十里之。

數萬蜀兵，騎著駿馬而來。

沉悶的馬蹄聲延綿數十里，大地為之抖。軍旗獵獵，軍容整齊，氣勢恢宏。

廉將軍著戰甲，腰長刀，騎著寶馬。烈日炎炎，廉將軍的額上也不免冒了汗珠。可依然直背脊，毫無倦。

英姿颯爽，神采飛揚，令人折服。

這一刻，所有人的眼里心里，都被烙上了廉將軍的英勇風姿。

之后數年，所有人提起廉將軍三個字，皆滿心欽佩語氣鄭重。沒有人再提起廉將軍為子不宜進軍營更不應為將軍之類的話。

盛鴻激不已，朗聲道：“廉將軍大勝而歸，朕心甚。”

群臣一起朗聲附和：“恭迎廉將軍凱旋而歸！”

這是獲勝歸來的將軍才有的隆厚待遇。無需卸甲，無需解刀，亦無需下馬。天子親自出城相迎，群臣盡數而至。

這是年時最深的夢里，也不敢奢的景。

這一刻，全部真了。

雖是子，也未負一所學，了軍中主將，領兵征戰，大獲全勝。

廉將軍心澎湃，熱激，拱手朗聲應道：“末將不負皇上所，平定彰德城，獲勝歸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