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姐兒也覺得這樣的稱呼太過親昵，抿抿角，略有些地低聲道：“我是比你大了一歲，你我一聲劉姐姐便行了。”

妍姐姐這個稱呼，委實太過親了。

妍姐兒今年也十三歲了，量比蕓姐兒高了一些，形苗條，臉龐清麗。一雙眼眸清亮而溫。

此時，略略紅著臉頰，聲音禮貌而輕。

霆哥兒心里如數個貓爪子在撓，蠢蠢，恨不得沖上前拉住妍姐兒的手喊上數聲妍姐姐……

不過，他還沒沖魯莽到那等地步就是了。

霆哥兒心里臆想一回，很快鎮定下來，笑著改口：“是我冒失唐突了。劉姐姐不要見怪才是。”

妍姐兒臉上紅暈稍稍褪去，微微一笑：“當然不會見怪了。”

霆哥兒的個頭遠勝同齡年郎，比霖哥兒還要高一些。常年勤習武，令他壯實，滿面英氣。平日總端著一張臉做大人模樣，冷著臉的時候頗能唬人。

只是，此時咧而笑，怎麼看都有些傻乎乎的。

小寶兒素來和霆哥兒不對盤，見他這副傻里傻氣的模樣，忍不住出言取笑奚落：“喲！平日里趾高氣昂的，不將任何人放在眼底。今兒個怎麼這般溫文守禮了？真是難得一見。”

小寶兒今年十一歲，還沒到猛躥個頭的時候，比霆哥兒矮了一個頭。

霆哥兒睥睨小寶兒一眼，張口就小寶兒的痛：“這次月考，聽聞你又考了倒數第一。待會兒七嬸娘問詢課業，你還是好好想著要如何應對七嬸娘吧！”

小寶兒：“……”

小寶兒果然苦了臉，順便提醒霆哥兒一聲：“你考了倒數第二，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我們兩個今日怕是都要挨一頓數落。”

霆哥兒在妍姐兒面前，格外要面子，略略漲紅著臉反駁：“我以前常考倒數第一，此次倒數第二，也算有了進步。七嬸娘才不會訓斥我。”

眾人各自扭頭笑。

霆哥兒見眾人這副反應，倍覺丟人，僵著一張臉。

常年穩居第一的佑哥兒，笑著打圓場：“大家都安靜些，等皇后娘娘召我們前去。”

佑哥兒面容俊秀，溫潤如玉，風采更勝其父陸遲當年。在進松竹書院的第一年，便在書院大比中大放異彩，被眾多暗中慕。素有松竹第一才子之譽。

排在佑哥兒之后的，是霖哥兒。另有鈺哥兒欽哥兒這對雙生兄弟，被并列為松竹四才子。

霆哥兒和小寶兒的家世相貌也格外出眾，奈何課業差考試渣，很自然地被摒除出了才子的行列。

因為這個，霆哥兒可沒生悶氣。也因此，看佑哥兒總有些不順眼。

倒是小寶兒，對自己的倒數第一看得開，從未奢過自己被列為什麼才子什麼公子。頗以自己的一眾好友為傲。

佑哥兒一張口，小寶兒立刻笑著應道：“好，我們不出聲了。”

霆哥兒沒怎麼領，輕哼了一聲。

同窗多年，佑哥兒對霆哥兒別扭討嫌的脾氣頗為悉，也不氣，只笑了一笑。

妍姐兒忍不住輕聲對霆哥兒說道：“陸大哥為你打圓場，你怎麼倒沖陸大哥發脾氣？這可不太好。”

糟了！

就盛霆那個臭脾氣，就像冒著火星一樣，一點就著。怕是越勸越來勁。

眾年都已做好了及時勸阻的準備了。

沒想到，霆哥兒半點不生氣，甚至略有些地道了謝：“劉姐姐提醒的是。我確實不該胡發脾氣。以后我一定改。”

眾人：“……”

……

就在此時，一個悉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大家伙都來了啊！”

是阿蘿來了。

佑哥兒目中漾開笑意，迅速看了過去。

站在門口的，一朱羅，明眸皓齒，長發如墨，臉孔麗致，笑容爽朗而明。

隨著年歲漸長，他和阿蘿也得有男之妨了。自去年起，他便不再去蓮池書院。想見阿蘿，也唯有在休沐這一日。

“阿蘿妹妹，”佑哥兒的聲音比目更和：“今日是不是起得遲了？我們進宮等了約有半個時辰了。”

阿蘿無奈笑道：“佑哥哥，這可怪不得我。今日是母后起得遲了。”

這一聲佑哥哥，自小到大，聽在耳中，格外的甜。

佑哥兒笑著嗯了一聲，落在阿蘿臉上的目，本舍不得挪開。

阿蘿和眾人一一打了招呼，笑著說道：“母后在正殿里，我們一起過去見母后吧！”

眾人一起笑著應了。

唯有小寶兒合起雙掌，一臉苦兮兮地懇求：“阿蘿姐姐，我這次月考又考了倒數第一。待會兒挨罵的時候，你可得幫我說說打打圓場。”

阿蘿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眾人也都笑個不停。眉目清秀的卿姐兒，一邊笑著一邊細聲細氣地安小寶兒：“小寶兒哥哥別擔心。謝姨其實也沒那麼兇的，最多就是淡淡地看你一眼，問你為何課業毫無進步而已。”

小寶兒：“……”

小寶兒渾打了個寒，一臉悲傷自憐：“卿妹妹，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的心窩？”

眾人肚子都快笑疼了。

不過，一進椒房殿，眾年們立刻收斂笑意，一個個神恭敬地行禮。比平日見自己的夫子還要老實三分。

端坐在椅上的謝皇后，淡淡笑道：“都平吧！”

眾年們謝恩，各自站直了。

謝明曦目掠過一眾年們朝氣蓬的臉孔，心中涌起唏噓。

似乎只是眨眨眼的功夫，孩子們便都已長大人了。再過三四年，便也到了婚嫁之齡。讓人不得不慨歲月之流逝。

謝明曦心起伏片刻，面上卻未半分，溫和笑問眾人：“你們此次月考績都如何？”

眾人一一作答。

到小寶兒時，小寶兒著頭皮低聲答道：“此次月考，總分六十，我考了四十九分，只差一分就是優秀了。”

也就是說，還是倒數第一。

謝明曦淡淡看小寶兒一眼：“為何你課業毫無進步？”

小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