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書記，我讓我弟弟來談談養豬崽的事吧，他每天都有記筆記。”

程社長：“行。”

林依依拉了拉林大軍：“大軍，你來說。”

林大軍腳抖了抖：“大大大……大姐，我……我讓三軍說吧。”他怕。尤其是對著社長這麼大的，他怕的腳都發抖了。

林依依：“……三軍，你來說。”讓一向沉默寡言的林三軍說，真的冇問題嗎？事實上，的確冇問題，在關鍵時刻，三軍還是很靠譜的。

林三軍：“嗯。”到9月份纔讀四年級的林三軍，口頭表達的非常清晰，簡直是完勝要讀初二的林大軍。

半個小時後，林三軍把這半年來養豬崽的況彙報完畢。

程社長、書記以及後麵來的楊主任……都傻眼了，這養豬還要閹割，是男人都覺得下麵涼颼颼的。

而且，也不得不說一聲林依依的仔細，因為閹割的豬比較特彆，所以找了村裡的醫生每個月檢視況。所以說，一件事的功，都是付出了耐心、細心纔有的，而不是平白無故給你的。

如果說，之前的灶炕種菜不需要技，那麼現在的閹割養豬的確是需要技的。如果不是知道需要閹割，誰能知道豬是這樣養的。當然，豬崽的技也許有一天會傳開，畢竟林家在養的時候，冇有特意的瞞，屠夫可能知道、林醫生也知道，但是無所謂，這些人冇有豬崽，他們養豬的豬崽還不是靠公社？而且，這年頭，哪裡會嫌多啊？

程社長：“林依依同誌，關於這個養豬的技，你打算賣多？”

林依依趕忙道：“能造福大家我很高興，這個技費就不要了。”

程社長義正言辭道：“這個不行，我們公社是老百姓的公社，我們乾部是老百姓的乾部，乾部是不能貪下老百姓的東西的。就算你這個是造福大家，那麼國家也不能白白要你的東西。林依依同誌，你開個價。”

林依依很為難，如果程社長直接給開價，不管多，都能答應，但是讓開價，也不知道價格啊。

林依依想了想：“那……吉利一點，六百？”

程社長、書記、楊主任……他們也知道，這姑娘不好意思開價。

楊主任打趣：“林依依同誌，你怎麼會想到六百？”

林依依道：“我家裡有三個弟弟已經是半大小子了，再過兩年就要說親結婚了，這不，我得給他們準備房子，我聽說起一套三間屋子的房子得要200塊，我三個弟弟就剛好600塊，因為這豬崽是他們三個人一起養的，養豬日記中的點點滴滴，都是他們三個人一起琢磨觀察出來的，所以這是他們的功勞，用他們的功勞賺的錢，起的房子，這是他們自己的就。

等以後，他們結婚了，生了孩子，可以驕傲的告訴他們的孩子，這房子是他們爹用養豬技賺來的錢起的房子，能讓他們的孩子以他們為傲。

在孩子的心中，父親兩個字占據很重要的地位，那是一個家庭的頂梁柱。就像我們的父母，為了我們寧可死，也要把糧食節約下來。”其實這些話，林依依一開始冇有想過，隻是想了600塊剛好是三套房子，後麵的，是自己不自覺的想到了就說了，說到最後，眼睛紅了，忍不住哭了。是為林爹林娘而哭的，為了孩子而死自己的父母，何其偉大。

林大軍三兄弟也哭了，哭聲有點重，一直以來，他們都冇有特意去想爹孃，因為他們在上工、在找糧食、在讀書，他們冇有時間去想，可是並不代表他們是不想的。現在聽姐姐提起，他們這兩年來的思念，彷彿找到了出口，忍不住了。

程社長的眼睛也紅了，他也想起了自己父母，雖然他父母還在，但是年輕時，解放前，家裡也苦，好幾次鬼子來了，他父母把他們這些孩子都藏起來，藏的嚴嚴實實的，而自己則引開鬼子。

楊主任是直接捂住了。

書記：“看到你們現在這樣乖、這樣懂事、這樣出，你們的爹孃一定會以你們為傲的。”而這些孩子之所以這樣好，是因為有個帶頭的姐姐，所以誰說娃不如男娃？難怪領袖說婦能頂半邊天，這就是道理。

程社長：“這樣吧，600塊買個技費，怎麼看都是你們虧了，你們不是要起房子嗎？起房子的青磚就公社來。”

林依依：“不不不，我們自己出錢。”

程社長道：“彆擔心，咱們公社拿的價格跟你們自己拿的不同。”公社拿的都是本價，獎勵給老百姓的東西，價格是不同的。

林依依：“那……回頭我們就去起房子了？趁著這兩個月不用怎麼上工，大家都空著，先把房子起了。”

程社長哈哈大笑：“好。還有這養豬指導員的事？”

林依依道：“大軍在公社初中上學，您隨時可以他去，但是他年紀小，指導員就彆了，免得他尾翹起來，讓大夥兒他小林就好了。”

程社長道：“那行，他現在兼個職，等養豬廠開起來了，就掛個名，不算正式的指導員，但是也拿一半的福利。”

林依依：“不用不用，您對我們已經夠好了，我們不能再拿了。”

程社長道：“這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拿了一半的福利，就得更加賣力為養豬廠乾活了，你不拿一半的福利，我就怕這半大的小子隻顧著玩了。”

林大軍腳抖，他不想、他不願意、他想讓三軍來。所以，他祈求的拉了拉他姐的服，求不要犧牲他。

林依依對他的慫樣已經無法看了，道：“社長，大軍一直領一半的福利也不妥當，要不這樣，就拿兩個月，這兩個月，大軍把養豬廠的工人教會了，他就不用再領一半的福利了。而且，咱們村裡的林醫生也悉這個，您可以請他來當養豬廠的顧問醫生，他比大軍這種半大小子可靠譜了。”

程社長和書記對看一眼，對林依依很滿意。說是指導員，但是這種技很好教人，本不用林大軍長期指導，現在林依依提出指導兩個月，的確是再合適不過了。這兩個月又是暑假，林大軍可以每天來報道。

程社長道：“那就這樣，利用這兩個月的暑假，大軍每天都過來，這兩個月就拿正式工的待遇，林依依同誌你看怎麼樣？”

林依依道：“就聽社長的。不過社長，我這邊還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程社長道：“什麼事？”

林依依：“我家的兩頭豬是隊裡的鄉親們幫我抬來的，算上大隊長一共有四個人，我之前答應過他們，他們幫我抬豬，我教他們怎麼養豬。現在把養豬技賣給公社了，我當然是不能再告訴他們了，但是人不能言而無信，所以我就在想，公社養豬廠如果辦起來，是不是要招養豬工人？到時候能不能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來試試看，至於能不能，就看他們的自己了。”

一般來說，養豬廠如果辦起來，可能很多工人公社都定了，但是林依依這樣一說，程社長就有了想法：“行，給你們村一個名額。”

林依依：“謝謝社長。”

養豬技的事談好之後，相關流程等公社擬定了協議再討論。接下來商量林依依兩頭豬崽的事，這事去楊主任的辦公室商量。

所以林依依帶著弟弟們去了楊主任的辦公室，楊主任把下麵的人上來的賬拿出來：“林依依同誌，你們兩頭豬重406減去300的任務重量，剩下106斤，但是這106重摺算獎勵的話，是按照七來的，也就是74.2斤。關於這74.2斤有兩種領取方式，一種是領取票74.2斤，一種是領取。領取的話，不用票也不用錢，隻能領取一半，也就是37.1斤。如果領取票的話，你用票去買，自己也得花錢，不如你直接領取？”

林依依：“可這天氣如果領取的話，不出兩天就壞掉了。”

楊主任：“我給你免費的票，你要吃了，可以隨時兌換，到時候不用再支付錢。”

林依依：“那太好了，那現在能先領取幾斤嗎？回到家給弟弟們好好的慶祝一下。”

楊主任：“你剛剛送來的豬崽已經在殺了，這會兒應該已經好了。”公社這邊冇有養豬的地方，豬崽在這裡不適合養，再加上大家也想吃，所以豬就直接殺了。而且，關於閹割豬的味，公社這邊也要嘗試一下，看看適合不適合養。

林依依：“那太好了，給我25斤的票，12.1斤的，一斤一斤的切好。楊主任，我還想要排骨。”

楊主任：“好商量，我把票和豬崽的押金給你，等下批豬崽到了，讓大軍直接領回去，不過下批的任務豬隻能領一隻了。”

林依依：“哎，行，謝謝楊主任。”

在楊主任這裡辦好了手續，接著又去領取了豬，林依依才帶著弟弟們出了公社，出了公社，看到大隊長他們還在外麵等著。林依依忙迎了上去：“大隊長，各位伯伯、叔叔，耽誤你們時間了。”

大隊長：“不礙事，咱們也冇事乾，你這事辦妥了？”

林依依：“辦妥了，我路上跟您說說？”

大隊長道：“哎，那敢好。”

林依依：“那您先等等，我去跟我爹打個招呼。”說著，指了指門衛那。

大隊長揮揮手，看著坐在門衛屋裡的肖大強，實在羨慕的，這兒媳婦喲，真好。

林依依來到門衛：“爹。”

肖大強笑的都合不攏了：“一一啊，你們這豬崽養的可真厲害，人家要一年纔出欄的豬，你們竟然半年就出欄了，厲害厲害。”他作為親家，也是臉上有，“一一啊，你說我們家裡的豬崽還能按照你們的方式來嗎？”

林依依：“不行了，這要剛出生還冇過月的豬崽纔可以的。對了爹，我和宇哥今天回來的，下午宇哥給家裡去開荒自留地了，我就去我孃家瞧瞧況了，這不，看到豬崽可以出欄了，就趕送過來。”

肖大強：“老二也回來了，那太好了，這自留地有他在，開荒的快，老二力氣大。”

林依依：“可不是。”說著，拿出兩斤和一排骨，“爹，這是咱們今天送來的豬崽殺了的，公社給我弟弟們的獎勵，您拿回去嚐嚐，其他的事等我回去再說，我先回林家了。”

肖大強：“不用不用，你拿回去給你弟弟們補補子吧。”

林依依：“我這還有呢，我先走了。”

肖大強：“路上小心啊。”

林依依：“哎。”

從公社出來，林家弟弟們拿著，林依依跟大隊長商量事：“大隊長，關於養豬技的事，因為關係麵比較大，所以社長向我買了，我也不好再告訴大家了。雖然說是買的，但這個技將來是要上國家的，所以我……”

大隊長等人本來有些惋惜的，但是一聽要上給國家的，大家就不敢多想了，誰能和國家爭啊？不過想想也是，既然豬崽半年能養出欄，這麼重要的技如果有公社和國家來掌握，以後隻會越來越多。

林依依又道：“不過大家也不要灰心，我為咱們大隊爭取了一個工人的名額。”

大隊長一愣：“這……這工人名額是怎麼回事？”不僅大隊長愣住，就是另外一起抬豬的三箇中年漢子也愣住了。

林依依道：“我這養豬技不是賣給公社了嗎？公社準備開養豬廠，那養豬廠開了肯定是要工人的，所以我向社長要了一個工人名額，名額就在你們四家中，不過也不是要了名額就能去當工人的，還要通過選拔的，這也算是我回報大家了。”

四個人聽了，心裡吃驚的很，就是麵上也湧起了激的緒。工人名額啊，那可是工人啊，就算是養豬工人，那也是工人。

但是，就一個名額，誰家能爭取到呢？

另外三個漢子歎了一聲氣，他們也不想了，這名額肯定是給大隊長家的，畢竟林家和大隊長家還是親家呢。

接著，大家到了村裡，林依依拿出已經切好的三斤斤，給那三戶漢子一戶人家一斤。如果是平時，自然不會給這樣多，但是今天他們家有多，大家都清楚，相對來說，這些漢子抬著200斤重的豬，走了三四十分鐘的路，纔是真的辛苦，所以一戶人家一斤，這不算什麼了。

而對那三箇中年漢子來說，這點辛苦換來一斤，他們可高興了，就是再給他們幾次，他們也願意抬。這可是有票也未必買得到的豬。

等那三箇中年漢子走出視線之後，林依依又給了大隊長兩斤和一排骨。大隊長推辭了好一會兒，見林依依實在客氣，他也收下了。

7斤、兩跟排骨出去，林依依手中還有5斤、兩跟排骨，還打算給林醫生家送去。

林大軍：“姐，我們晚上吃紅燒嗎？”

林依依：“好，晚上吃紅燒，讓你們吃到爽。”

林大軍：“再多的也不會吃到爽了。”

林四軍：“真想吃到肚子都鼓起來。”

林三軍：“……”

到了林家門口，看到林五弟一個人蹲著在玩泥，林珍和大隊長媳婦也在。

林依依：“嬸子、小珍。”

林五弟一聽姐姐的聲音，把石頭一扔，朝著姐姐跑去：“姐……”

林依依接住他，四歲的林五弟現在是個小胖墩，可不。接住林五弟之後，還後退了兩步：“剛纔姐姐去辦事了，你乖不乖？”

林五弟：“我可乖了，我最乖了，我照顧仔。”豬冇了，還有。

大隊長媳婦道：“可不是，小五是最乖不過了，你們這是事理好了？”

林依依：“理好了，叔已經回家了。”接著，又說了養豬技賣掉的事，“過兩天得給他們三兄弟批地基，開始造房子了。”

大隊長媳婦傻眼了，這房子……說起就起？不過一想到這是公社獎勵的，又覺得這林家兄弟實在是命好，人家命好是因為爹孃好，他們命好是因為姐姐好。再一次證明，讀書是非常必要的，娃也有比男娃好的。

想當初，林家這麼窮，林家夫妻還堅持給兒上學，這不，現在回報來了。

大隊長媳婦：“這地基好說，到時候他們兄弟都在一起吧？那小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