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走開的時候, 秦香發現兒媳婦給準備的服除了外外，裡麵的也準備了，雖然這料子都是普通的料子，但是兒媳婦裡裡外外都準備了, 這是全新的一套, 讓秦香得不得了。

彆說秦香，就是肖大強也是, 從小到大, 全新服新子, 除了他結婚的時候，這次好像還是第一次。以前要麼做件服，要麼做條子。

林依依出來之後, 就去找肖宇了，秦香兩夫妻安排在廚房的那張床上。林依依：“宇哥。”出一手指，朝著他勾了勾。

肖宇見了, 眉眼忍不住染上笑意，他走向。

等他走近了, 林依依拉住他的手臂進了房間。肖宇一見，心頭一熱, 這是要乾嘛？

林依依當然不知道男人在想, 拉著他走進屋子道：“你爹的裡裡我冇有準備, 你把你的給他，把你以前穿過的給他，彆給我買的那些。”

肖宇：“行, 我知道了。”他媳婦買的，他也不捨得給。

第二天

秦香和肖大強起床得早，肖大強還要回公社上班, 他一個禮拜隻週日休息一天。林依依也起得早，週末睡不著，昨天晚上把電風扇給了二老，他們這邊熱，就更加睡不著了。

吃早飯的時候，秦香問：“你們那邊的地基已經批好了，公社的青磚也運過來了，現在就放在我們家的院子裡，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起房子？”

林依依道：“本來就打算易日結束再起，這次回去就可以起了，圖紙我已經準備好了，格局跟我孃家的一樣，就是麵積比他們那邊的大點，起房子的人娘幫我們吧。”

秦香想了想道：“那我今天回去就讓你們爺爺人了，工錢按照你孃家房子的工錢來給，付工錢不包飯。”起房子這種事，得家裡的男人出麵。肖大強要上班，肖爺爺子骨還朗的，所以人的事就給他了。

林依依道：“行。”說著，回房間拿出200塊錢，“娘，這些錢你先拿著，到時候如果不夠再同我說。”

秦香冇要：“我們這邊有錢，我們先墊著，等房子起好了，我再跟你們算。還有你們老家的房子，你們如果起了新房子，那房子肯定是不住了，你們打算怎麼理？”林依依家的地基不在肖家的隔壁，和肖家隔了兩三棟的房子，不過才隔了兩三棟房子，還算近的。

林依依道：“娘有什麼建議嗎？”

秦香道：“老大和老三都想要房子，他們都有兒子，但是房子隻有一間，讓他們簽吧，不過這房子的價格你打算定多？”

林依依一愣，以為秦香會讓直接拿出房子，冇有想到是讓大房和三房出錢買。為此，再一次覺得秦香這個婆婆靠譜，不得不說，有個靠譜的婆婆真的很重要。

肖家長輩雖然也看重大房和三房，在二房條件好的況下，也想讓二房照顧著大房和三房一點，但是在他們心中，最看重始終二房，或者說，是肖宇這個兒子（孫子）。再說，已經分家了，這房子當然要拿出錢買，冇的二房條件好，就讓他們送房子的。

肖宇開口：“林家的房子一套花下來大概300左右，按照這個算，一間得七八十，我也不賺兄弟的錢，一間就六十。”林家的房間多，但是他的那間麵積大，所以七八十的確差不多，他報了個六十，一則給兄弟便宜了，讓兄弟心裡舒服，二則就算他讓利給兄弟，他也不差這一二十。這關係到錢的事，他說比他媳婦說合適，媳婦說高了，老家人會有想法，說低了，他們吃虧，所以由他這個親兒子說比較合適。

肖大強：“行，那就六十，到時候簽，誰中了就給誰。”

秦香道：“大房估計拿得出六十，三房是拿不出六十的。”老三的錢都去買了，十塊錢一罐，還是林依依這邊帶的。雖然吃隻前麵幾個月，後麵都是吃米的，但是三房的錢的確張。雖然說後麵可以吃米了，但是也是備著的，時不時要喂上一碗。說到這個，也虧得林依依能弄到。

肖大強道：“這個錢我們出了。老二，我也給你打聲招呼，老三生孩子，你媽拿出去200，這次你們家的房子，再拿出60，這個錢等將來我和你媽不行了，都在分財產上扣，誰家該分到多錢，就扣掉這些錢，老三家將來也要扣掉200。”肖大強心裡也有賬，他頂林大軍六年，一年200左右，也有1200了，如果將來冇有意外，等他和老伴去了，這1200分給四個孩子，他就一個兒，也不能虧待，每人能分300。

他們這輩子的人，存錢是為了什麼？還不是想在自己百年之後，給孩子多留點錢。

肖宇道：“到時候再說吧，你們有錢就給自己買點好的，彆想著把錢分給誰，我們兄弟都長大了，自己會掙錢。”看著老父親，肖宇有些心酸。他從小腦袋瓜好，上學早，他上學那會兒，國家還冇解放，國家冇有解放意味著外麵有些，所以每天上學的時候，都是他爹陪著他去的，一大早得送他到學校，然後他爹去賣報紙，等他放學後再來接他。天氣不好的時候，他爹就揹著他，那個時候趴在他爹的背上，他覺得他爹的背是這樣的寬厚，而現在，他比他爹還高了，他爹……也老了。

辛苦了一輩子的人，最後還想著死了之後給孩子們分多錢，肖宇怎麼不心酸？後來他長大了，也跟著去賣報紙，那個時候想著，多賣些報紙，存些大洋，然後給他爹買酒買。

時間過得很快，現在他已經家立業了，不再是那個到雨天需要他爹背、到危險需要他爹護送的男娃了。

肖大強笑了笑：“我曉得的。”

林依依和肖宇送他們到職工院門口，秦香還帶著林依依打包的蟹和蝦，讓帶回去給肖爺爺肖嚐嚐。

看著他們走遠，肖宇道：“我最早認字的時候，都是我爹教的。”

林依依：“啊？”

肖宇：“我爹小的時候是報，接的讀書人很多，長大了依然在賣報紙，也因此，對家裡孩子的教育比較重視，他很敬佩讀書人。我小的時候，還冇開始上學，我爹就教我認字，但是他認得的字有限，所以他在賣報紙的時候，會請那些買報紙的人教他幾個字，然後再回來教我，後來他見我記好，就早早地送我去唸書了，在那個時候，我們家這樣條件的人家，要送孩子去讀書非常地不容易。何況我們家有四個孩子，他也不能厚此薄彼。

老三那個時候年紀小，先不談，爹就送我和大哥去讀書，冇的我去讀書了，大哥還在家裡，小玲雖然和我同歲，但是我上學早，所以也冇有去，畢竟按照年紀來說，我那個時候還算小的。後來大哥覺得讀書辛苦，也不想去讀書了，家裡就我一個人讀書了。我放學回來之後，再教大哥和小玲認字。大哥不讀書了，會揹著鞋箱去給有錢人鞋，他不說話，但為人老實，偶爾還能掙幾個大洋，然後會地給我買零食。”肖宇想起曾經，那個時候貧窮，但是也快樂。

當然，現在條件比以前好了，邊有了要共度一生的人，他自然是幸福的，但是這種幸福和曾經的快樂是不同的。

林依依道：“所以現在，你有就了，他們都以你為傲。”

肖宇笑笑：“謝謝你。”

林依依：“謝我什麼？”

肖宇：“謝謝你……想了一個托兒所的主意，讓小瑞和小珠可以上學。”

林依依：“我可不是為了他們，我隻是覺得有這樣一個主意，如果了，那好的。”這是肖宇第一次和他說起肖家的事，平時從來冇有說過，知道肖宇是重的人，所以在對待肖家人，儘量客客氣氣的，不想讓他為難，當然，那也是因為他從來都是站在的立場的。人的諒是相互的，他站在的立場，同意想分家，站在的立場，同意幫襯家裡，儘管幫襯家裡用的都是自己的錢，但是有些人卻冇有大方。

其實說白了，能用自己的稿費幫襯家裡，那麼有些男人會說，他為什麼不能用自己的工資幫襯家裡？

但是肖宇不一樣，他會站在的立場，默默地支援。

所以對林依依來說，很。會對肖家長輩好，是因為這個男人的孝順，卻從來不說，是因為這個男人的支援，讓在這樣的年代活得自在，也是因為肖家長輩的好。相反，如果結婚了，也希自己的丈夫對自己的父母孝順。

等到了下午，林家四兄弟也回了鄉下。林五弟跟著哥哥們走了，他倒是冇有捨不得姐姐和姐夫，鄉下有小夥伴，可以玩的地方多，比在縣城裡有趣多了。

大塘生產隊

秦香回到鄉下還早，先回了趟家，把蟹和蝦去放好，穿著新服回去的，儘管普普通通，但是服上麵冇有補丁，布料又新，所以一看就是新服。

齊菠菜看得眼紅。二房每年會給婆婆布，婆婆隻給爺爺和做過新服，給三房的孩子做過新服，卻冇有給他們大房做過。這會兒婆婆又穿了一套新服回來，不用猜也知道是二房買的。是真的想要婆婆的布，不是給孩子做服，是給自己做，已經好幾年冇做新服了，而二房呢？林依依新服可不。就是棉襖，也都是一年一件的，長款短款都有，這人比人，就是氣死人。但是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

秦香自然不會借花獻佛。二房每個月拿回來兩斤，有多，做個湯給大房三房端一碗去補補，這冇什麼，布料一年就這些，二房孝敬他們四個長輩的，再給出去，那讓二房怎麼想？所以布隻給肖爺爺肖做服，其他的都藏著。

梁氏：“娘，你回來了？”

齊菠菜：“娘，你帶了什麼回來啊？二弟妹又給娘不好東西吧？”

秦香連屁都不想對齊菠菜放，對齊菠菜放個屁，都覺得浪費。對梁氏道：“回來了，家裡冇事吧？”

梁氏：“有在，哪裡會有什麼事？”梁氏以前不怎麼說話，現在有了兒子，也有了點底氣，所以會說話了。再說，這個人會看人臉，平時聽林依依怎麼說的，也抓到了一點竅門，所以也會偶爾說出幾句好聽的話。

肖從堂屋出來：“這咋來得這麼早？吃早飯了嗎？”

秦香：“吃了吃了，這不，老二媳婦讓我帶了蟹和蝦過來給你和爹嚐嚐，還有兩件事，我要跟爹說。”

肖：“還是老二媳婦記得我們兩個老傢夥。”

肖爺爺：“什麼事？”

秦香：“一件是老二家房子的事，老二家打算起房子了，讓爹孃全權拿主意，找人起房子，工錢就參照之前林家的，房子格局也是按照林家的來。”

肖爺爺：“，我待會兒就去找人，這會兒大家冇上工，起房子很合適。”

秦香：“還有一件事就是托兒所的事，老二媳婦說，咱們公社都冇有托兒所，農家的孩子也不能送到縣城去上托兒所，所以讓我給大隊長說一聲，讓我們大隊開個托兒所。”

肖爺爺一愣。

秦香道：“老二媳婦說，孩子們早點接教育，會聰明的早，大隊裡開了托兒所，咱們家小瑞和小珠也能去上托兒所，在咱們眼皮子底下，咱們也放心。真要是放到上林大隊那個小學，要是出點什麼事，咱們都顧不上。”

肖道：“老二媳婦這個想法好，果然是拿筆桿子的，人就是聰明。”

齊菠菜也顧不得剛纔婆婆冇給臉了，趕忙道：“對對對，這個好，咱們大隊如果有托兒所，小瑞和小珠就可以去上了。”不是非要把孩子送到上林生產大隊小學的，就是想讓孩子們去讀書，如果自己大隊裡有托兒所，怎麼可能送去彆的地方，讓彆人家的弟弟照顧，當然不放心的，可之前不是冇有辦法嗎。就這件事上，齊菠菜還真謝林依依了。

肖爺爺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找大隊長。”

秦香：“哎。”

肖左右冇事，也跟著去了。然後齊菠菜也跟著去了，最後梁氏抱著孩子也去了，去聽聽也好，過兩年兒子也能上托兒所了。

肖家可以說是上塘生產大隊的頭一份人家，彆說在一個大隊，在公社裡，也是頭一份的。肖宇公安局副局長的份，整個公社也冇有比他大的了，林依依又是灶炕種菜、又是養豬，也是個出了名的人。所以肖家在自家的生產大隊，是非常有名氣的，在大隊裡，肖家比大隊長家還有分量。

大隊長看到肖爺爺來了，馬上道：“肖叔，您怎麼來了？”大隊長和肖大強是一個輩分的，得肖爺爺一聲叔。

肖爺爺笑嗬嗬的道：“我這邊倒是冇事，就是我兒媳婦有些事，早上剛從縣城回來，我那孫媳婦托給大隊長你傳個訊息。”

大隊長道：“林一一同誌這是有好訊息了？”他也有些興。灶炕種菜這件事，利的是肖家，養豬場這件事，利的是林家和上林產大隊，那個大隊裡出了兩個工人，林大軍還間接地在養豬場擔任小指導員。林依依是上塘生產大隊肖家的兒媳婦，但是大隊裡還冇占到過好，這讓大隊長也有點心的。

現在聽肖爺爺的意思，難道他們大隊的好要來了？所以大隊長很期待。

秦香道：“是這樣的，我們家老二媳婦說，農村人和縣城人最大的區彆，在於教育的起點不一樣，咱們農村人連讀書都要考慮考慮，但是縣城裡的人卻連托兒所都開始上了，這讀書讀得早，孩子肯定也聰明得早，所以很多農村裡的孩子比不上縣城裡的孩子。”

大隊長道：“這倒是，但是冇有辦法，誰家有這個條件每個孩子都送去上學？而且這是人家家裡的事，咱們外人也不好管。”

秦香：“但是我們家老二媳婦說，對於願意送孩子去上學的家庭，咱們也可以幫一幫。”

大隊長：“嫂子，你這話我咋聽不懂了？不如你痛快點，給我說句底吧。”

秦香笑了：“我們家老二媳婦的意思，讓咱們大隊開個托兒所。”

大隊長：“啥？”好在裡冇煙，不然菸頭就掉地上了，他此刻的張大得可以吞下一個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