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番外(13)夜晚,難哄,悸心慌慌
新月如鉤,懸空而掛,倒影海,隨水輕搖。
車子行駛在海大橋上,車窗半開著,夜風自海上徐來,微冷,江坐在副駕,偏頭看著窗外,任由海風拂麵,卻仍覺得渾熱烘烘。
哥哥、印子……
這都是什麼恥的東西啊。
江胡想著,很快就到了學校。
嚴遲並未在校門口停車,而是一路開到位於東門那個即將倒閉的烤魚店附近。
原本是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和嚴遲的關係,江才故意讓他把車開到這麼冷僻的地方,可現在天太晚,孤男寡,把車停在這裡,總有些奇怪。
“嚴……”幾口而出的叔叔二字,到了邊又被嚥了回去,喊哥哥又覺得恥,便折中低低喚了聲,“學長。”
嚴遲對這個稱呼似乎還算滿意,角微微勾了勾。
總比叔叔好。
“那,那我先走了。”江準備下車。
“我送你。”嚴遲說著解開安全帶。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你喝酒,還是生,這地方比較偏僻,你如果出點意外,我沒法和你家人代。”嚴遲說得理由,讓人無法拒絕。
最主要的是,他沒給江拒絕的機會,已經推門下車。
江急忙跟上,“學長,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的,這條路我經常走,今晚你請客,又送我回來,已經很麻煩你了……”
這要是被人看到了,學校肯定就炸了,指不定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
嚴遲隻是偏頭看,“沒關係,我不覺得麻煩,況且我也很久沒來學校了,順便逛逛。”
江總不能說,我是擔心引起別人誤會纔不讓他送,隻能由著他。
東門是小吃一條街,饒是已經晚上九點多,人還是非常多,江垂著頭,恨不能把腦袋埋到地裡,與嚴遲保持著一點距離。
“我去買點東西,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嚴遲途徑一家小超市走了進去。
江站在門口,不停觀察周圍來往的同學,生怕遇到人。
嚴遲隻是去買了一條口香糖,大抵是覺得方纔吃了東西,裡有點味兒,“你吃嗎?”
江搖頭。
兩人一前一後從東門進了學校,倒也引起了一些同學的注意,主要是嚴遲無論是高還是模樣都太優越了,畢竟一米九的個子,大抵走到哪兒都是最惹眼的存在,就算有人認出他,也不敢打招呼,隻是低低議論兩句罷了。
今天江把接的地方定在那麼冷僻的地方,嚴遲如此明,怎麼會不懂的想法。
他們學校素來治安很好,時間也不算遲,知道的想法,嚴遲原本也沒打算送回宿舍,隻是今晚喝了酒,方纔在沙灘走路還踉踉蹌蹌,他不太放心。
隻是想不到自己善意的舉,會如此抗拒。
就好比現在……
為了避開人群,進學校後,特意選了一條人較的路走。
冷僻小徑,燈影幢幢,風吹得樹影斑駁闌珊。
江原本是想避開人群,才選擇了這條路回宿舍,隻是當走到半路時,就有些後悔了,路燈昏黃暗淡,周圍靜得可以聽到遠的海浪聲。
為什麼要這麼晚,跟一個男人選擇走這裡?
就在懊惱時,拐了個彎,就有一雙人影撞的視線,距離不算遠,一對小在親熱,猝不及防闖的視線,大腦瞬時有些發懵。
而那對小也看到了。
按理說,該覺得不好意思的是那對小,結果江一轉頭,率先躲開了。
嚴遲跟在後麵,剛準備轉彎跟上……
毫無征兆的——
前麵的小姑娘,一頭撞進了他懷裡。
嚴遲毫無防備,江作又很急,就那麼一下,不算重——
“嘭——”得一下,伴隨著一甜膩的荔枝味兒竄進鼻端,心臟狠狠了下。
心尖都被上那子甜味兒充斥填滿了。
另一邊也傳來了急促得腳步聲,大概是小被嚇跑了。
“怎麼了?”嚴遲低聲詢問。
“就剛剛……”江此時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對小親的畫麵,哪裡還顧得上自己都撞進別人懷裡了,轉頭看了眼,“人好像走了,就剛才……”
都這麼大的人了,江也曾和室友一起看過些兒不宜的片子,隻是現實中遇到,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呼吸有點急,大抵是周圍太安靜,說話聲音得極低。
嚴遲為了能聽清在說什麼,不得不彎腰俯。
“有對小在那裡,你有沒有看到,他們正在……”
江瞧著沒人,扭頭想和嚴遲解釋。
這一回頭不打……
沒想到嚴遲彎著腰,猝不及防的——
目相撞。
的鼻端,輕輕從他下過。
他覺得熱,而江……
覺得。
嚴遲大概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隻是他還沒做出反應,某個小姑娘子往後仰了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這讓他心底有些異樣。
“剛才他們正在做什麼?”嚴遲順著方纔的話茬,低聲詢問。
他的五太正,夜更是加重了這層危險和侵略。
許是他方纔嚼了一片口香糖,說話時,那淡淡清涼的薄荷味,迎麵襲來,分明是提神的,卻覺得更暈了。
“他們……”江哪兒好意思形容這種事。
“嗯?”嚴遲聲音得更低了。
“沒什麼。”江悻悻笑著,“那個,我們走吧。”
“你是不是特別不喜歡我?”
江懵了下,不喜歡他?怎麼扯到這個話題了?
“你似乎很不願和我扯上關係?剛纔在外麵,就離我很遠,又特意選了這麼一條路,是怕被人發現吧。”
“……”江哪兒好意思承認,垂頭不語。
“跟我待在一起,就這麼讓你不舒服?”嚴遲靠近,低沉著嗓子。
江從不知道,人的聲音低沉到一定地步,就能和心臟共振。
周圍太靜,他的眸太深,而的心跳……
太!
他忽然靠近,兩人距離本就很近,隻是剛才被江拉開了,他此時的親近,惹得口無端起伏得厲害……
“噗通噗通——”
遠的海浪聲一下一下,撞擊著的心臟,蓬跳著。
“沒有,和你待在一起,我並沒有覺得不舒服。”江平素也是個不怕事的,不知怎麼的,現在卻有些慫。
微微抿了。
嚴遲與之間距離太近,近得他可以清晰看到抿的小作。
眸暗了暗,結滾了一下。
不知為何,又乾又。
陌生異樣的愫充斥著,嚴遲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有些失控的愫,神繃,線抿直,五就顯得更加淩厲了。
江也在觀察他,怎麼自己都解釋了,他卻好像更生氣了?
“我真不是不舒服,就是你在學校太出名了,我就想低調過完我的大學生活,我這……”
江若是待在京城,以父親的子,怕是學第一天,全校都知道,爸是江承嗣了,就想安安靜靜,和普通學生一樣。
“所以我不是討厭你,是真的就……”
江覺得話不用說得太清楚,嚴遲應該清楚的,隻是抬眼看著他。
他的神好像更加冷了。
江莫名就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這個人,真是難哄。
其實此時的嚴遲並不是生氣,他隻是沒遇到過這種緒離掌控的況,就好比方纔撞過來時,心臟狠狠跳的那一下……
他覺得不自在。
更主要的是,看著此時著急解釋的模樣,他心底居然滋生出了一種沖。
想……
的頭。
他覺得這種行為,太過唐突,並不合適,便隻能忍著,剋製緒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有些緒來得如山倒海,洶湧澎拜。
好似綿延山火般,風吹不滅,復燃更濃烈。
嚴遲剛平復了一下心虛,準備開口,提議送回宿舍,沒想到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心跳又失了序……
江清楚,自己這樣的行為,會傷人。
嚴遲帶自己吃東西,又請品嘗了荔枝酒,總不能把人惹生氣了。
所以猶豫遲疑著喚了聲:
“嚴……哥哥。”
的聲音打著兒,,輕輕細細,分外嗔糯。
帶著荔枝酒的甜味兒。
瞬間——
了他半邊子。
嚴遲方纔平復的心跳,瞬時蓬而起,狠狠了下,嚨著,嗓子眼像是著了火。
一聲哥哥……
燙得他心口麻麻。
“真生氣了?”江試探著開口。
嚴遲吸了口氣,“沒有。”
“真的?”
“走吧,送你回宿舍。”嚴遲說著率先往前走,江就這麼亦步亦趨跟著。
嚴遲並未送到宿舍門口,到了附近,目送進去,方纔轉離開,回到車上,開了窗,風從四麵八方吹來,而他心底,就好似被那一聲哥哥,燒出了一個大口子。
涼風吹,呼吸不穩,心跳不止。
江回到宿舍,室友瞧見就問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一點,有一家店的荔枝酒很好喝,下次我們一起去。”江笑著。
“江小,這麼晚,你跟誰出去的啊?”
“就一個學長。”
室友還準備“拷問”時,江手機震起來,家裡打來的電話,去接電話,室友就饒過了,隻是洗漱躺在床上,卻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今天發生的事,一點點在腦海中浮現,嚴遲那張臉卻好似怎麼都揮散不去般。
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江其實很喜歡和嚴遲相,他雖然看著不太好相,其實人好,也比較,而且跟他爸不同,話,低調。
其實自己今天的舉,傻子都察覺得出來,人家盡地主之誼請吃飯,自己倒好,恨不能離他八尺遠,如果遇到這樣的事,肯定也覺得很傷心。
而且今天離開時,他還一直冷著臉。
都喊哥哥了,還是那個模樣,還在生氣?
真是難哄。
此時的嚴遲,夜去了遊泳館,他覺得,需要用水平復一下心底的燥熱。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況且是世家的小姑娘。
一聲哥哥就喊得心神漾,他大概是瘋了。
遊泳館本來早就關門了,也是因為嚴遲經常來,老闆才給他開了個後門,遊了兩圈後,簡單沖洗,進更室,剛開啟櫃子,就看到自己手機是亮著的,一則新訊息。
備注還是學弟:
已經讓你破費請我吃了兩次飯,改天你有空,我請你吃飯吧。
嚴遲嚨輕輕滾著,剛平復的心跳,又狠狠了兩下。
江盤坐在床上,正在等著他回復。
如果他答應,那就說明沒生氣。
很快收到了回復,簡單一個字,好。
江勾笑著,給他發了個賣萌的表。
嚴遲隻是低低一笑,將手機放在一邊,開始換服……
這可是你主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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