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風魔的家——

廳房，緒方三人與風魔相對而坐。

雙方的中間，擺著風魔剛擺上來的茶水以及緒方剛買來的充作見面禮的京果子。

坐在緒方右側的阿築，因是與風魔初次見面，所以稍有些拘謹，跪坐在地的子覺都在了一起。

“真是有段時間沒見你們兩個了啊。”風魔長出一口氣，慨道，“大半年不見，你們兩個看上去變了不嘛。”

“我倒覺得變‘獷’了許多。”緒方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右肩，以玩笑的口吻說道。

緒方現在上的這件羽織，在還沒去蝦夷地之前就穿在上了。

這個時代的製工藝，自然是沒法和現代的那種現代化作業下所做的服相比。

這件羽織穿在上那麼久、伴隨著緒方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早已變得“脆弱不堪”。

終於——在從尾張到京都的這一路上，緒方在某次擡手取時，只聽“哧啦”一聲，羽織右肩的部分撕開了一個小。

好在這個小並不太顯眼。

除了這件羽織之外，緒方上已無多餘的羽織可換，就只能穿著這件已經破了個的羽織，繼續將就一下。

“有個沒見過面的生面孔吶。”風魔用好奇的目看著阿築，“這位是？”

“這位是我和阿町新認識的朋友。”緒方率先介紹道，然後看向阿築，用眼神示意阿築出聲介紹自己。

阿築扭過頭，看了看旁的緒方，然後又看了看風魔，面猶豫。

“這位是值得信賴的人——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緒方輕聲道，“畢竟，你看——連我這種幕府第一通緝犯都可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臉。”

“所以在他面前，不必擔心份暴之類的問題，你可以大膽地將你的姓名、真實份說出來。”

聽到緒方的這番話，阿築臉上的猶豫之緩緩褪去大半。

在直了直腰桿後，阿築高聲自我介紹道：

“初次見面！我阿築！是名伊賀忍！”

“伊賀的忍？”風魔因驚愕而用力挑了幾下眉。

不過他僅愣了幾瞬，便迅速回過了神，向阿築躬還禮。

“初次見面。我風太郎。如你所見，是個普通的京都老人。”

風魔如緒方所料地選擇了瞞自己的真實份。

“普通的……京都老人……？”阿築這時用著古怪的目上下打量風魔，“可是……我剛纔明明看見你用一鎖鏈將一個大男人給打倒在地啊……”

“嗯？這不是很正常嗎？”風魔擺出無辜的表。

“這不可能正常吧？！”阿築的吐槽相當及時且到位。

“京都的老人都是這樣的哦。”

“京都的老人都是能輕輕鬆鬆甩出鐵鏈將人給打倒的嗎？”Σ(っ°Д°;)っ

“我是指京都的老人都是非常熱錘鍊武藝的。”風魔一本正經地說道，“京都至今已有千年歷史，此地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無數勢力都在此地你爭我奪。”

“久而久之，爲了保衛自的京都人們，便漸漸變得格外尚武。”

“在京都，即使是老人都格外熱練武。”

“我年輕時曾跟某個師傅練過一點劍還有鐵鏈，即使到了這麼大的年紀，我也不曾懈怠過修煉，所以論手我還是自認爲要比普通人要強上一些的。”

“原來是這樣嗎？！”對京都一無所知的小鄉佬，此時瞪圓雙眼，“原來京都人這麼厲害嗎……”

“沒錯。”風魔一臉認真地點點頭，“就是這樣。京都人都是這樣的。”

風魔剛纔的這番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緒方和阿町從頭停至尾。

二人一直忍笑忍得很辛苦……

但他們也不能點破風魔辛苦營造的這個“京都普通老人”的人設，畢竟已是居之的他，不可能直白地將自己“十七代目風魔小太郎”的份給廣而告之。

爲了不笑出聲，緒方決定找點事來做。

在風魔和阿築的對話結束後，緒方轉頭看向不遠的那名被五花大綁的青年，朝風魔問道：

“風大人。”緒方以風魔的化名相稱，“這人是誰啊？”

這名被五花大綁的青年，正是剛纔似乎是想要拉開房門、奪路而逃，但卻被風魔給一鏈打倒的那傢伙。

“哦哦，這個就只是一小賊而已。”風魔淡淡道，“大概是看到這個家只有我一個老頭子居住，所以就溜進房，打算點值錢的東西，然後就被我給逮住。”

“爲了不讓他逃走，我就拿出我的鐵鏈，準備用我的鐵鏈制住他。”

“之後的事，你們就知道了。”

“他現在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我待會就把他扭送到奉行所那邊去。”

“原來是個小賊啊……”阿町朝那仍昏迷著，“這人真不要臉，竟然來一個老人的家……”

“就是。”風魔點點頭，“而且要來東西的話，也太沒眼了吧，我這個家一看就沒有什麼好的啊。”

——確實……

緒方一邊在心裡附和著，一邊仰起頭，環視四周，臉上浮現無奈的神。

“風大人……你的家怎麼又變得髒兮兮的啦……”

緒方依稀記得——在大半年前，初次來到風魔的家時，風魔的家就跟無人居住的鬼屋一樣……

阿町一隻腳踩上去，再舉起來時，地面已多了個完整的小腳印，而阿町的腳底則變得像被墨水塗過一樣。

那時，他與阿町合力給風魔的家來了個大掃除，讓風魔的家煥然一新。

然而僅過了大半年的時間，風魔的家似乎又要變回往昔的景了……

“哈哈……”風魔尷尬地笑了幾聲，“年紀大了，就沒有什麼力將自己的家給打掃乾淨了……”

說罷，爲了掩飾尷尬，風魔輕聲咳嗽了幾下，然後十分生地轉換話題。

“好了，來換個話題吧。”

“緒方老弟，與你分別的這大半年來，你可真是不得了啊。我可是都聽說了哦——你在蝦夷地大破幕府的一萬大軍。”

“連你也知道這事了啊……”緒方擡起手了自己的後脖頸。

“你擊潰幕府軍的壯舉，現在差不多已是傳遍小半個京都了。”風魔嘖嘖稱奇，“明明只是分別了大半年而已，結果短短大半年的時間，你便有了這麼了不起的就。”

“可以跟我講講你這大半年來都去幹什麼了唄。我蠻有興趣的。”

“順便也跟我講講你是怎麼找到這位可的伊賀忍的吧。”

風魔轉過頭，看向阿築。

他的眼瞳中冒出微不可察的意味深長的芒。

“據我所知……傳說中的伊賀之裡可是早就沒了啊……”

“我這大半年來的故事，可是很長、很複雜的哦。”緒方莞爾，“沒有1、2個時辰的時間，應該都講不完。”

“那就買點酒菜來吧。”風魔掌笑道，“現在剛好也快到晚飯時間了，我去做點飯菜，再買幾瓶酒，我們邊吃邊聊。”

說罷，風魔站起。

“你們仨在這裡坐一會，我去外面買點酒回來。”

而風魔剛站起，阿町也跟著站了起來。

“風大人，你留在這吧。酒什麼的，讓我去買就好。”

對風魔的敬重，讓阿町下意識地站起，攬下既麻煩又勞累的外出任務。

讓風魔一個老人家外出買酒，而他們幾個年輕人呆坐在這裡，這種行爲不管怎麼說都不太合適。

“哦？你要幫我去買酒？你知道哪裡有賣酒嗎？”

“哎呀，風大人。你忘了嗎？”阿町笑道，“我之前可是在京都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啊。”

“喔喔。”風魔拍了拍他那禿禿的腦門，“對喔，差點忘了吶……”

風魔猛然想起——阿町的確是在京都生活過一段時間，此前緒方在二條城之戰後，於風魔家中養傷的那段時間，阿町爲照料緒方，也跟著在風魔家中住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那小町，酒的事就拜託你了。”風魔毫不矯地坐了回去，“欸……只要買4瓶清酒回來就可以了。”

風魔把手進懷裡，似乎是要掏錢。

阿町見狀，趕忙擡手製止：“行了，區區幾瓶酒錢，我來付就好。”

說完，阿町便朝房門快步走去：“我很快就回來。”

“路上小心。”緒方朝阿町快步離去的背影高聲道。

……

……

“沒什麼大變化呢……”阿町一邊朝記憶中的酒水店所在的方向走去，一邊打量著四周。

周圍的景，都與大半年前別無二致。

不過沒大變化，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一件好事——這代表著這座城市沒有遭遇什麼大的變故。

此時正置於某條熱鬧商業街中的阿町，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羣，角不微微翹起，浮出笑意。

熱賣貨的賣貨，無所事事地閒逛的閒逛，時不時傳來幾聲激烈的討價還價聲——讓人難以想象這座城市在大半年前，險些被幫瘋子給毀掉。

對京都這座都市，阿町是有著別樣的的——去年的夏季，就是在這座城市裡與緒方重逢。

所以對於眼前這平凡且平靜的一幕，阿町有著莫名的欣。

阿町很快便找到了賣酒水的店，依風魔的吩咐買了4瓶清酒。

在揣著這4瓶清酒，準備返回風魔的家時，阿町陡然聽到不遠傳來令不由得停下腳步的吆喝。

“各位客！都快來看看耶！漂亮的服！現在統一減價理！你們看！這麼漂亮的服！只需200文錢！”

“現在買這些服，還能免費幫你們繡家紋！只需半日便能幫你們繡好家紋！”

阿町循聲去，只見是個正站在服裝店的大媽，正賣力地吆喝、推銷他們家的服。

這個大媽的手中提著一件羽織，阿町雖不是什麼對服很有了解的人，但也能一眼看出這大媽手中的這件羽織，質量的確不錯。

看著大媽手中的這件羽織，阿町的雙眼漸漸發亮。

……

……

此時此刻——

京都，町奉行所，某座房間——

“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這座不大不小的房間，一名中年人坐於一張桌案之後，一隻手支著腦袋，在那打著瞌睡。

如雷鳴般的呼嚕聲，充溢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中年人的腦袋隨著呼嚕聲，極節奏地前後微微搖。

這時，中年人的腦袋不慎從支起的手臂上落，隨後整個人瞬間驚醒了過來。

“嗯……我睡著了……？”中年人先用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四周，接著用雙手用力著雙眼，“年紀果然是大了啊……力不比從前了。”

“好了。”中年人用雙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兩邊的臉頰，“繼續工作吧！”

中年人拿起擱在旁邊筆山上的筆，正準備繼續在桌案上筆疾書著什麼時——

“長谷川大人！長谷川大人！”

房間外響起了咋咋呼呼的聲音。

“進來。”蹙起眉頭的中年人……或者說是長谷川放下了手中的筆。

獲得了長谷川大人的許可後，一名年輕人急急忙忙地拉開了房門。

這名年輕人名山宗次郎，是最近纔剛加火付盜賊改的新人，因爲看這人算是塊不錯的璞玉，所以長谷川便將他帶到了邊，準備親自鍛鍊他。

“如何。”長谷川淡淡道，“有關於‘霧衆’的最新報嗎？”

霧衆——在差不多2個月前，突然在關東冒出的盜匪團伙。

這支盜匪團伙的總人數約20餘人，員皆爲浪人。

他們的所作所爲極其殘忍、可惡，四截殺落單的人，然後再從上錢。

他們也很狡猾，絕不在某個地方多停留，在某個地方搶錢搶得差不多後，便會流竄到其餘的地方。

這支窮兇極惡的盜匪團伙剛冒頭，就立即引起了府的注意。

因爲他們的所作所爲實在太過惡劣，同時實力也不容小覷，在斷定這幫賊人並非各地差所能應付的之後，府就立即將這案件移給火付盜賊改理。

類似的案件，火付盜賊改也做過不知多了，接到這移送過來的案件後，迅速追查霧衆的行蹤，在獲知這幫人極有可能逃到京都後，長谷川立即親自帶人去追擊。

這些日，長谷川就一直坐鎮在京都奉行所，收集、分析著自各路渠道傳來的報，確認霧衆目前的藏地點。

長谷川原以爲一臉急急忙忙的山，是來傳遞關於霧衆的最新報的。

可誰知——山竟搖了搖頭。

“不、不是。”山結結地說道，“剛剛、剛纔……”

“把舌頭捋直了！”長谷川不悅道，“你可是火付盜賊改的差！你瞧瞧你現在這樣子！急急忙忙、結結，像什麼樣子！”

遭到長谷川的訓斥，山的臉因害臊而一紅。

在深吸了幾口氣，稍稍平復了心後，山以流暢得多的話語說道：

“不是霧衆的相關報。”

“而是剛剛有個大人來了奉行所，他說想要見你。”

“大人？”長谷川的眉頭再次蹙起。

山環顧了四周，確認周圍沒有外人後，他快步走到長谷川的側，在長谷川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話音落下，長谷川神突變。

“……我知道了。”

留下這句話後，長谷川迅速站起，離開房間，然後徑直地朝奉行所的某快步奔去。

一路疾馳的同時，長谷川用手整理著自己上的與頭上的頭髮，並確認剛醒來的自己，臉上還有沒有眼垢。

京都的奉行所也沒有多大，不一會兒，長谷川便來到了一座外表平平無奇的房間門前。

站在這扇房門前，長谷川深吸了幾口氣，擺出一副像是要刑場般的模樣後，毅然決然地拉開房門。

房間，坐於側位的是長谷川的老朋友——京都町奉行：神山越之助。

剛上位沒多久的新的京都所司代——太田資。

而坐於房間首位的，是一個長谷川相當悉，但若是可以的話，想一輩子都不再與其見面的中年人。

看著這名中年人，長谷川立即如條件反一般，三步並作兩步地進到房間、關上房門，然後跪坐於這名中年人的前，畢恭畢敬地行禮。

“老中大人，真是許久未見！”

這名坐於房間的首座上的中年人，正是纔剛從蝦夷地回來沒多久的鬆平定信。

“嗯。”面帶一笑意的鬆平定信輕輕地點了點頭，“你和我的確是好久未見了。把頭擡起來吧，長谷川。讓我好好看看你的臉。”

“是！”長谷川把上直起。

“……你眼睛裡的紅，多了不啊。”鬆平定信緩緩道，“在離開蝦夷地之後，我有短暫地回了一趟江戶。”

“剛回江戶，就有聽說過不你的事蹟——在我離開江戶的那段時間，你的工作果相當驚人呢，讓幕府的不人都口稱讚。”

“不敢當！”長谷川恭敬道，“在下只不過是做了爲火付盜賊改的長該做的事。”

長谷川雖然一臉恭敬，但實質上他其實是上笑嘻嘻，心裡媽賣批。

——媽的，你還真能裝！老子這麼賣力，還不是因爲老子的**蛋被你給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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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狀態不怎麼好，寫到5000已是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