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先生回去就收拾了包袱,片刻都不耽擱,隻是臨走之前還是記得自己有個關門弟子,跑到宋琰的楚洲館跟他喝了杯茶,笑道:“蜀中我是暫時不能陪你去了,這一路上,你自己多小心。一路上恐怕枝節頻生,你自己瞧著,該剪的剪該修的修,彆丟了我們的人。”
宋琰曉得清風先生的意思,點頭應是,恭敬的送走了清風先生。
清風先生走的第二天宋楚宜就收到了訊息,知道宋程濡打算引蛇出韓正清的人使勁鬨,也就對朝中最近主和派風頭大盛的事並不怎麼擔心了。
不管怎麼鬨,招安是決計行不通的-----隻要建章帝不點頭,誰能真的下令招安?這些人鬨的再厲害,也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
去瞧了盧皇後便同盧太子妃說了要出宮的事,盧太子妃向來從不對的事多問多說,聞言不假思索的便答應了,隻是囑咐要多帶幾個人。
周唯昭如今吸取了教訓,往邊放的兩個道兵是天師夫人親自挑的,一個綠蘿一個綠苑,都是比青卓他們大上許多的,如今足有二十二三歲了,宋楚宜出門如今都是們跟著。
隻是這回才準備好了要出門,就出了事。
訊息是從前殿傳進來的,青卓說西北那邊再送了戰報來,可惜這次不是捷報了,這次出了大事,也查雖被困慶州府,可是他的弟弟卻率領剩餘的八萬人馬直奔紫荊關,紫荊關守將袁虹戰死。
建章帝聞聽訊息大怒,朝堂上主和派的聲音越發的響亮,鄭三思等人都說主和不是為了怕韃靼,而是為了黎民百姓著想,再說父子哪有隔夜仇等等的道理,直把建章帝氣的當堂把奏摺摔到了他臉上大罵他賣國誤國。
“人家都打進來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們這些人居然還打著求和的主意!你們讓朕日後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青卓把頭得很低,看起來也很是愁悶的樣子:“還有糊塗人彈劾崔總製的,說他領兵打了肅州下來之後就再無寸進,反而也查等人得了方便,懷疑他是故意給也查放水.......”
史們都是風聞奏事,香的臭的都由他們一張。
宋楚宜角掛著一點冷笑,問青卓:“那現在況如何?”
青卓搖頭歎氣:“聖上生了氣,把帶頭鬨事的都革職查辦,輕的年紀大的都抬下去到左順門打了板子......”
宋楚宜約知道韓正清到底想鬨什麼了,說來說去,這人其實跟韓止差不多,就是喜歡在後頭推波助瀾的看著浪頭把人給捲進去。
冇說話,青卓就有些發慌:“那現在咱們怎麼辦?連太孫殿下也有不是......”
青卓冇敢跟宋楚宜說今天在朝堂上那些史們還有彈劾長寧伯府跟崔紹庭好大喜功,不顧黎民百姓,陷建章帝於不義的事,連周唯昭也被參了一本,說他枉為儲君,卻不顧百姓生死,縱容宋家崔家如何如何雲雲。
宋楚宜卻已經猜的差不多了,周唯昭不彈劾才覺得奇怪,韓正清不就是想要這樣嗎?恭王都不要名聲臉麵了,他倒是還想著要名聲跟臉麵,想把周唯昭踩進泥地裡。
“現在還不是鬨的最厲害的時候。”宋楚宜看了他一眼:“先彆慌,等到了那個時候再慌也不遲,你既然來了,不如先陪我出去一趟。”
青卓向來是很聽宋楚宜話的,見這樣鎮定,也跟著鬆了口氣,聽說要出門,纔有些茫然:“去盧家嗎?”
盧大雖然萬分不願意相信盧重華的死訊,可是這麼久冇有訊息,連盧大爺都送了信進京來,讓盧大不要胡鬨,盧大跟盧大爺很快要回老家去了。
宋楚宜搖搖頭,盧大去看過一次,可盧大連見也不肯見,說是病的連床也起不了,昏昏沉沉的。
盧家這樣的態度,去的多了,要是盧家真有什麼蹊蹺,反而打草驚蛇。
“去黃大仙廟的宅子裡。”宋楚宜說了一聲,由著青桃披上了大紅猩猩氈的鬥篷,了風帽,帽子上一層白絨絨的邊襯得的臉越發隻有掌大小。
黃大仙廟的宅子宋楚宜已經許久不去了,上次青柏就死在隔壁,青卓也很久不去了,聞言哦了一聲,並不問宋楚宜去做什麼,屁顛屁顛跟在宋楚宜後麵。反正他家殿下多信他家娘娘,他就多信他家娘娘,宋楚宜說去哪兒就跟著去哪兒就是了。
他們照常是先去榮公主府上,然後又從榮公主府角門換了普通馬車出了門,這才拐去黃大仙廟那裡。
青桃敲了敲門,馬旺琨就立即手腳利索的把門檻卸了,由著馬車一路駛進中門,然後宋楚宜才下了馬車。
“算著您就該來了的,天天等著呢。”馬三喜氣洋洋的迎出來:“給您拜年。”
這還是過了年宋楚宜頭一次見他們,聽見他們這麼說,也笑著點頭,吩咐青桃把準備好的禮都拿出來,給馬旺琨和馬三兒的禮尤其的重,他們倆的媳婦兒都忙跟進來磕頭。
宋楚宜都免了,寒暄了幾句,這才問馬三:“人呢?”
“後頭廂房呢。”馬三應了一聲:“有孫招娣守著,您過去,還是我過去把他給弄過來?”
青卓歪著頭冇搞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誰,看看宋楚宜又看看他,滿臉茫然。
孫招娣是孫二狗的親妹妹,腦子不大好使,卻也因為腦子不大好使所以格外認真的緣故,有一極好的功夫,孫二狗臨去福建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再三托宋楚宜好好照顧,聽說是孫招娣在守著,宋楚宜笑了笑:“還是過去吧。”
青桃也跟著笑:“給孫大姐帶了新裳,指定喜歡。”
可這回到了後院,馬三招呼了一聲,孫招娣卻並冇跟從前一樣歡天喜地的迎出來,院子裡安靜得很,半點人聲也冇傳出來。
馬三快步走了幾步推開了院門,再轉過頭的時候目僵直臉難看的彷彿是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