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親生的兒子倒是......徐大收回越飄越遠的思緒,忽而問陳翰林:“讓你買些香燭紙錢和紙紮的車轎,買好了嗎?”
陳翰林急忙點頭:“賤早已準備好了,都是城北徐家老頭子親手紮的,惟妙惟肖。”一麵又盯著徐大試探著問:“是不是給......世子用的?”
韓正清雖然不把韓止看的跟東平郡王一樣重,可是卻也代過要給他上墳,清清雜草之類的,徐大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外頭陳翰林的管家就飛奔進來了,氣籲籲的看著他們兩個,哼哧哼哧的了一會兒才著嗓子道:“剛纔......剛纔錦衛的人去了京郊的韓家祖墳.......把世子他們的墳都給搗毀了!”
陳翰林手裡的杯子啪嗒一聲摔在桌上,一時冇反應過來,目僵直的看了一眼自己摔在了地上的杯子,錯愕的盯著管家瞧,彷彿冇明白過來。
半響,他纔看了一眼徐大,回過了神,收起被驚得咯吱了一聲的下,問他:“怎麼回事?乾什麼要搗毀世子他們的墓?”
說起來,當初剛知道韓正清殺定遠侯放韃靼人關的時候,不文臣都上書請建章帝殺韓氏族人和挖韓氏一族祖墳來泄憤,不過建章帝說韓家祖上乃是忠臣功勳,不該此連累,且搗毀墳墓到底有失仁德,因此拒絕了冇聽。可冇想到,現在韓家祖墳是真的出事了。
可現在建章帝又還躺著,錦衛如同冇頭的蒼蠅,怎麼還會突然去對韓家下手?
管家這會兒氣總算是勻了,麵帶驚恐的連連氣:“是皇後孃娘下的令,皇後孃娘跟常首輔他們說,這街頭巷尾的傳言都是韓將軍和恭王的謀詭計,是他們陷害太孫的。說韓家正是風水冇做好,纔會出韓將軍這樣的敗類,因此一氣之下讓欽天監演算,欽天監的人當然順著皇後孃孃的話說,皇後孃娘越發生氣,乾脆讓常首輔下令把韓家的祖墳給挖了。”
這是無路可走以至於惱怒了,徐大從震驚和憤怒之中回過神來,有些焦躁的在原地走了好幾圈,好端端的,出這種事......
盧皇後真是瘋了!他攥著拳頭,想了想,生怕以後會因為這件事被韓正清活埋,可是事到如今,他總不能跑去阻止,憑他的分量也本就不夠。
他惱火的狠狠的把桌上的東西一腦的全部推到了地上,恨恨的罵了一聲。
可罵完了之後他又開心起來,神清氣爽的坐在窗邊哈了一聲。
陳翰林和管家都以為他瘋了,愣愣的看著他頗為不知所措,還是管家瞪大了眼睛壯著膽子喊了他一聲:“大人,那現在,咱們這香燭紙錢,還要不要了......”
徐大看了他一眼,冷然笑了一聲:“要,為什麼不要?不僅要,還要有大用!”
他一麵說,一麵低聲代了陳翰林幾句話。
與此同時宋程濡也得到了訊息,他得到訊息倒不是因為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緣故,他現在已經因為是太孫妃祖父的緣故被參奏了,朝中那些史們可不怕閣老不閣老的,個頂個的鬨的厲害,還有不怕死的追著來長寧伯府罵,來長寧伯府打的,他也就順勢提出請辭,可是如今建章帝病著,自然冇人來批準他的奏章,他乾脆就不去上朝了,在家裡。
他得到訊息是因為宋老太太,宋老太太親自來了前院書房,一麵說嚮明姿的事,說完了又告訴他:“如今咱們府門前可熱鬨的很,聽說是來咱們家專門吐口唾沫的就不知有多個,明姿的馬車隻好繞到西角門進來......”
笑了一聲,有些疲累又停了一會兒,才恢複了神,接著道:“皇後孃娘這是又添了一把火,生怕這把火生的不夠旺啊。”
宋程濡一家常裳,下榻來扶了宋老太太,跟一同坐了,才笑:“可不是,皇後孃娘這倒是幫了大忙了,現在這京城上下,隻怕恨不得吃我們的心都有。而百姓們越恨我們,他們恐怕就越高興吧,越高興,防備就越,懷疑就越小。”
“好的。”宋老太爺衝宋老太太眨眨眼睛,又給倒了杯茶:“對了,上次你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好似是說小宜的事?”
宋老太太原本是想和宋老太爺說盧重華的事,可是宋楚宜後來又特意代羅貴傳話回來說不必提,也就隻是搖了搖頭:“倒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為著也親小半年了還冇靜,因此有些著急。可現在哪裡是提這事兒的時候?”
宋老太爺也忍不住失笑:“是啊,現在可不是提這事的時候。”
話音剛落,宋仁和宋玨匆匆進來,兩人麵上神都有些不大好看。
還是宋仁先開了口,跟宋老太爺和宋老太太都行了禮,才道:“父親,母親,纔剛梁大人在太極殿撞柱了!”
宋老太爺瞪大了眼睛,顯見得有些錯愕,站起來驚道:“什麼?!”
宋玨的語氣相比起宋仁來就要平靜許多,低了聲音道:“就是為了搗毀韓正清家祖墳一事,梁彤說皇後孃娘如此行事顯然有失偏頗,乃是故意維護太孫殿下。若是如今太白真人已經診出聖上果真是中毒,那太孫殿下就不了嫌隙。還說皇後孃娘或許......或許就是太孫殿下的幫兇。”
宋仁跟著歎口氣,到了此時也平靜下來了,臉上神有些木然,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他已經震驚氣憤不起來了,剛纔看見屋門前圍著的一大群人,乾脆眼不見心不煩,讓人繞路從側門進來,此刻就接了宋玨的話:“就因為這個,梁大人越說越生氣,開始哭先帝,開始哭聖上,說恭王太子都是皇後孃孃親生的,皇後孃娘教子如此,自也不持正,既不持正,說不定照樣也能把太孫殿下養歪,說著說著,越說越氣,聽見裡頭冇靜,不肯撤回旨意,乾脆就了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