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佳莉沉默了會兒才說,“我當然知道,所有的事我都知道,我知道孟琛是個大壞蛋,阿蘿,我之所以不敢告訴你們,那就是想保住阿聿和珠珠的命,如果我說了,他會害死阿聿和珠珠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干媽,你能不能說清楚一些?”辛蘿已經聽出干媽話中有話。
“其實,我不是阿聿的干媽,我是他親媽,只是他不知道而已。”干媽說。
辛蘿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瞪著干媽,說不出話來。
不可思議的盯著干媽看,辛蘿聲音都是抖的,“干媽,你這是在開玩笑麼,阿聿的生母早就死了,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他對他母親都一點記憶都沒有,你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他親媽?”
朱佳莉的眼淚嘩嘩直淌,“我怎麼會開這種玩笑,我生阿聿的時候,才十七歲多一些,所以我當然沒那麼老,當年我生下阿聿后,歐清和馬意容不下我,千方百計要將我死,最后得我跳了海,還好被漁民救起,后來唐正鐸讓他的好兄弟熊炎炳去尋我的下落,我知道如果回了唐家,我早晚也是個死,所以求熊炎炳回去差說我已經死了,在熊炎炳的幫助下,我逃到了地。”
“后來你改嫁了?嫁給了白原磊?也就是白珠的爸爸,那個前市長?”辛蘿說。
朱佳莉了一把眼淚,調子都藏著苦,“是的,唐家實在是容不下我,而且我本來就已經是‘死’了的人,也不可能再回去了,我因為有學戲劇的底子,在一次演出中認識了白原磊,當時他只是一個小科長,但他對我很好,我想著反正我回不去了,于是就嫁給了他,我一個人家,總得有個男人做依靠,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再次見到我兒。”
“只是你沒想到的是,差錯,多年后,阿聿竟然也來到了江城,但你應該認不出長大后的阿聿的樣子吧?是熊炎炳告訴你阿聿是你兒子嗎?”辛蘿說。
朱佳莉搖頭,“我是一次偶然的機會遇上他的,他剛到江城,一口的澳城口音,而且他說他唐非聿,我一聽就知道他是我兒子了,我本來是要和他相認的,但我要是忽然說我是他親媽,擔心我會嚇著他,想和他把關系拉近之后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后來沒有告訴呢阿聿?”辛蘿不解。
“可是后來熊炎炳告訴我,讓我不能和阿聿相認,而且讓我離開江城,永遠的消失,不然他就要害死阿聿,當時阿聿事業才剛剛小有就,我不敢連累阿聿,只好躲到了鄉下,后來他們要我裝死,并且把我的失蹤說是我死了,然后生生地安在了白原磊的上,最后把原磊害死獄中,珠珠也被他們關進了看守所,這些事,我后來才知道的,我對不起他們……”干媽又哭了起來。
看干嘛哭的傷心,辛蘿心中也難過。
辛蘿腦子里越發的糊涂了,但又好像明白了許多的事。
“那你知道是誰害白珠的爸爸嗎?”辛蘿說。
朱佳莉抬頭,兇狠道,“當然是孟琛,我以前聽唐正鐸說過,他們有三個結拜兄弟,一個是正鐸,一個是熊炎炳,另外一個就是孟琛,那時孟琛只是一個小隊長,正鐸在緬甸尋找投資機會,認識了緬甸的一些武裝人員,有一個做蒙的勢力不弱,他為了排金三角其他的競爭對手,就經常把對手的消息通過正鐸告訴孟琛,然后由孟琛帶隊打擊那些毒販,因為得到那些確切報屢破大案,孟琛升得很快,很短的時間就升到了局長。”
“后來有一次他抓了蒙的人,蒙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放人,他就放了,從此后他就和蒙合作,了蒙的合作方,正鐸勸他不要和蒙走得太近,他聽不進去,最后他和正鐸的關系越來越疏遠。在蕓南的那段時間,孟琛應該是積累了大量的財富,后來可能是擔心事早晚敗,于是花錢打點,調離了警察系統。”
辛蘿倒吸一口冷氣,接上干媽的話,“于是在熊炎炳的建議下,他瞄上江城市長的位置?所以他要把白珠的爸爸弄下去?”
朱佳莉冷笑,“他花了很多錢打點京城方面,調到了江城當副市長,他到任的第一天就請原磊吃飯,還要送貴貴禮。原磊是個好,覺得孟琛這個人機不純,于是就查了一下他以前在蕓南的事,但最后查出什麼沒有我不清楚,因為那時熊炎炳已經開始我離開江城了。”
“你知道的事這麼多,他們為什麼沒有直接把你殺了滅口?”辛蘿有些疑。
“這我也不太清楚,也許熊炎炳是想留下我以后用來要脅阿聿,當時熊炎炳是讓我到香港去的,但我沒有聽他的,私下躲到了黔貴的山村,那里通閉塞,通信也不發達,我又改了名字,他們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我,我擔心會連累到阿聿,所以就一直躲了起來,我真的是太懦弱了,最后連累了原磊和珠珠,我對不起他們,對不起我的家庭……”
干媽說完,苦的閉上眼,神滿是痛苦不堪。
可辛蘿也說不上誰對誰錯,干媽躲避,是為了保護阿聿。可為此,白市長被陷害亡,珠珠更是到殘忍的折磨。
人一但走錯了一步,那命運就會發生相應的改變,要想回頭太難了,后面發生了那麼多的事,當然更加疚。
干媽面對唐非聿的時候,就更不敢說真話了,先是不管唐非聿,自己躲回了地,改嫁了別人。
再然后又不管自己的第二任丈夫和兒的死活,躲了起來。
雖然表面上是被,是為了保護唐非聿,但事實上這個決定又傷害到了白原磊和白珠,所以的兩個家庭都沒有盡到義務,最后都被熊炎炳和孟琛害得很慘。
這當然不能怪,但肯定會自責和疚,肯定不愿面對。
“這些事,白珠知道嗎?”辛蘿說。
朱佳莉搖頭,“不知道,現在認為是我和別人合謀害死了爸爸,恨我骨,我和本沒辦法通。我也不敢奢求原諒,我本來就是一個懦弱的人,對不起所有的人,是我害死了原磊,我是一個不祥的人。”
辛蘿長嘆一口氣,命運真是捉弄人。
干媽和唐非聿都不約而同地逃到江城,這也許是上天安排他們母子重逢的好機會。
可孟琛又偏偏出現在了這里,孟琛一手縱之下,讓江城了罪域,讓這座城市無法無紀,惡一手遮天,想怎麼搞就怎麼搞。
孟琛手里有權力,加上又有在蕓南時積累的財富作為后盾,權和錢有了一樣就已經了不得,他兩樣都有,那當然是可以任他橫行了。
難怪辛蘿和唐非聿當初在江城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前市長孟琛都有本事能害得他含冤致死,辛蘿和唐非聿這樣的蝦米又算得了什麼?
想想當時,自己居然還天真的以為威脅到了孟辰的母親,不過是演的一場戲。
他們的一舉一,都在監視下。
辛蘿斟酌了下措辭,道,“其實你后來不告訴我們真相,是擔心阿聿會找孟琛和熊炎炳復仇,你是擔心他斗不過,索想一直瞞下去,對嗎?”
“我知道,是我太懦弱了,我本以為只要躲起來,一切就都會沒事了,我從澳城逃到江城,又從江城逃到黔貴,阿蘿,我只是一個人,我哪有那麼堅強的意志能夠支撐那麼多的劫難,我只想過一個人最基本的安穩生活,但是我卻一直都得不到那種生活,我的心開始的時候只是累,后來就差不多是死了,只想在黔貴的鄉村里老死算了,再也不想管這些恩怨糾葛了,你明白嗎?”
干媽說出一番話,似乎是用了全力氣,艷麗的面容越發憔悴。
辛蘿明白,真的明白。
現在何嘗不是心累到想死?那種誰都不能信任。
那種無依無靠,那種深刻到骨子里的絕,真的可以摧垮任何堅強的意思,那種只想逃離的疲憊,辛蘿太了解了。
辛蘿心里一酸,眼淚也奪眶而出。
“干媽,我明白你的累,這不能怪你,是命運太過殘酷,我們只是一個人而已,我們真的不了那麼多的折磨,我們的能力本來就很有限,我們本無力去照顧好每一個人的,也沒有力量去保證每一個人的平安。”
辛蘿心里難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只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
朱佳莉握住辛蘿的手,疲倦的說,“放手吧阿蘿,我們不和他斗了,不要讓我們邊的人到傷害了,讓那些恩怨都過去吧,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
辛蘿知道,還是擔心自己和唐非聿不是孟琛的對手,不想我們有事,所以才決定現出來把所有的事都說清楚。
辛蘿勉強一笑,“可是干媽,我們現在又面臨新的問題,我三叔說,是唐非聿害死了我爸,我不知道這到底是真是假,我想請你替我問問他,他到底有沒有害死我爸,你是他親媽,我相信他會和你說實話。”
朱佳莉啞然,這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這種事。
“阿聿去哪了?你和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鬧別扭呢?我真的沒有勇氣和他相認,能不能請你轉告他這些事,他那麼小我就拋下了他自己逃了,他肯定不會和我相認的。”
辛蘿無言以對,也不知道唐非聿現在去哪了。
辛蘿以為自己已經很無助了,但沒想到干媽也和一樣無助,甚至都沒有勇氣面對的親生兒子。
“我昨晚和他吵了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你在家等一會,他應該會回來的,他也許只是去公司了。”辛蘿說。
朱佳莉苦笑不易,再次強調,“一定要告訴阿聿,不要再和孟琛斗了,我這一段時間在京城活,在陳先生的幫助之下,我已經寫了材料給相關部門,相信會有人調查孟琛的,相信孟琛會有惡報的,讓阿聿就不要和他斗下去了。”
辛蘿心里一嘆,干媽其實還是不是很了解他的親生兒子,唐非聿如果知道白珠是他親妹妹,他一定會替白珠報仇,這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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