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寧進府後沒有直接去他住的東院,而是跟隨朱元來到大堂,他有些事要問朱元。書趣樓()
「三祖父還和趙宗實有往來嗎?」
朱元是趙宗實的重要支援者,給趙宗實提供了大量財力支援,這些年花在趙宗實上的錢至有數萬貫之多,有些效果顯而易見,比如趙仲針學習騎就花費了幾千貫錢,否則以趙宗實皇族每月百貫的例錢,哪裡供得起兒子這樣大的高消費。
而且朱元是平民,他和趙宗實往反而不引人矚目,正是這個原因,朱元了趙宗實府中的常客。
朱元不明白範寧為何問這件事,他想了想道:「上次見到他是兩個月前,覺他緒低沉,所以這段時間就沒有去拜訪他了。」
「為什麼緒低落?」
「當然是為他兒子的事唄!」
朱元笑了笑道:「努力了這麼多年,最後卻給兒子做了嫁,他心中可能有點不甘吧!」
「祖父同他?」
朱元的頭立刻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無法理解他的心態,我們鬥一輩子,不就是為了兒嗎?他卻把自己看得很重,甚至嫉妒兒子的就,這樣的人,我一點都不同,甚至還後悔支援他。」
範寧沉默片刻道:「如果這兩天三祖父有空,去看看他,同時再勸勸他。」
「勸他什麼?」
「三祖父告訴他,太醫張鴻濟就是張堯佐的人,這一年多張堯佐比較低調,但並不代表他就放棄了,他像毒蛇一樣躲在旁邊,隨時會發出致命一擊,希他不要再讓張堯佐抓住機會了。」
朱元嘆口氣,「讓我去說,他就會猜到是你的建議,阿寧,他會記恨你的,那個人心很狹窄,我算是慢慢看他了。」
範寧淡淡道:「我知道他恨我,但還是要說,我不能讓他的愚蠢壞了大事。」
「好吧!我這兩天找個機會去看看他。」
這時,範寧把話題岔開了,笑問道:「聽說朱齊去參加平江府解試,考得如何?」
「解試是考過了,但績不是太理想,連前二十都沒有進去,隻排第三十四名,憑這個績,我估計進士夠嗆。」
「是不是發揮不太理想?」範寧問道。
「沒有的事,他自己說發揮得不錯,隻能說才學還是不行,我對他考進士已經有點失了。」
範寧笑道:「等他回來後,讓他來見我一趟,我幫他指點一下,或許會有效果。」
朱元大喜過,若範寧肯出手指點,自己孫子還真的走大運了。
宋朝的東宮一直是以式微低調而存在,這也是五代的影響,盡量避免儲君對皇權的影響,所以宋朝大部分君主不立儲,或者盡量晚立儲,導致新帝們在登基前幾乎都沒有做過太子,即使當上太子,也是在天子病危之時,在東宮過度了幾天後便直接登基了。
另外,宋真宗立了資善堂,這是專門給皇子們讀書的地方,隸屬於書省,無形中就架空了東宮。
也正是這些緣故,東宮的各個職能員雖然齊全,但大部分都是兼職,實在是宋朝無太子,東宮無事可做,僅有的十幾名專職員也是長年休假,甚至還傳出有個別員在上朝時跑去開店的醜聞。
實際上,範寧也是兼職太子詹事,他另外一個職務是殿前副都指揮使,掌管兩萬神武軍,韓琦就暗示他,太子詹事是虛,殿前副都指揮使是實,不要把這兩者搞顛倒了。
次日一早,範寧來到了東宮,東宮佔地不大,大約有三百餘畝,前麵是署,後麵是太子生活起居的地方,署有詹事府,左右春坊,還有崇文館以及其他署。
實際上,東宮署就是小版的朝廷結構,詹事府對應尚書省,左右春坊對應中書、門下二省,崇文館對應大學士館閣,贊善大夫相當於諫議大夫等等。
由於趙禎緣故,朝廷幾年前就取消了朝會,朝廷便要求百辰時一刻出現在各自署,辰時一刻就是上午七點半。
範寧準時來到東宮,他向守門士兵出示了自己的上任書,便直接走進了東宮大門。
東宮大門正對麵的建築便是詹事府,左右兩座建築是左右春坊,後麵還有崇文館和其他署,向後便是太子理朝務的勤政殿,再向後便是太子嬪妃們生活的沐春殿、甘殿等等。
整個東宮裡冷冷清清,除了遠站崗的侍衛外,竟然看不見一個員,現在辰時一刻已經過了,別的署衙早已忙碌起來,但這裡卻冷清得可怕,簡直就像休日。
一直等範寧走到詹事府大門前,才見一名員急匆匆跑了出來。
「請問,可是範詹事?」
來人是一個很瘦的中年男子,穿的服也比較舊了,臉上就醃過的黃瓜,一臉苦相,或許是範寧太年輕的緣故,他不敢確認。
「我便是新任詹事範寧!」
中年男子連忙上前行禮,「下是詹事丞鍾楠,參見詹事大人!」
詹事丞就是詹事府的辦公室主任,從七品,這個職務的事務比較強,所以不是兼職,而是全職。
「府丞免禮!」
範寧又看了看他後,依舊一個人都沒有,他便問道:「其他員呢?」
鍾楠苦笑一聲道:「其他員都在別任職,平時詹事府就隻有我一人。」
範寧差點轉就走,搞什麼名堂,詹事府就隻有一個員,這不是開玩笑嗎?
「那整個東宮有多和你一樣的全職員?」
「一共有七人,左右春坊各有一人,還有四人在崇文館負責整理典籍書籍,這幾天左春坊丞張原妻子生產,他請了十天假,右春坊丞李應請了兩個月病假。」
本來範寧還要追問是誰在上朝時間去開店,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了,東宮都快長草了,去開店不是很正常嗎?
「你們向誰請假?」範寧又問道。
「禮部張侍郎,他兼任太子賓客,之前東宮雜事都是他負責,現在範詹事上任,這些事他就不管了。」
範寧無奈,隻得向詹事府中走去,鍾楠一路給他介紹東宮況。
「東宮屬除了太子師、傅、保、太子賓客以外,還有詹事、同知詹事院事、副詹事、左右率府使、同知左右率府事、左右率府副使、諭德、贊善大夫,這些職主要是由舊勛大臣兼任,另外詹事府還有詹事丞、文學、中舍、正字、侍正、洗馬、庶子及贊讀等。
再有就是左、右春坊,有左右春坊令,庶子、諭德、中允、坊丞、司直郎,崇文館又設大學士、博士、助教、校書、正字等等」
範寧聽得頭昏腦脹,無力擺擺手道:「這些員都在哪裡?」
鍾楠呆了一下道:「他們的房都有,上麵還有牌子。」
「我說的不是房子,是人,員都在哪裡?」
鍾楠角猛兩下,想了想措辭,小心翼翼道:「東宮的員有三種,一種是全職,像範大人以及卑職都是,一種是寄祿,主要是五品以上職,主要是賦閑在家的功勛大臣出任,每月領一份俸祿,他們和東宮其實毫無關係,其他五品以下職做預設。」
範寧立刻追問道:「什麼做預設?」
「就是隻有職,沒有員,連兼職都沒有!」
範寧心中大罵,自己被趙禎坑了,難怪自己升為從三品沒有人嫉妒,原來子在這裡,出任太子詹事,幸災樂禍還來不及,誰還顧得上嫉妒。
範寧無奈,又問道:「你這麼多年無所事事,都在這裡幹什麼?」
「下就看看報紙,喝喝茶,要麼就練練書法,其實小人很喜歡這個職務,修心養,還有大量時間練字。」
範寧心中暗罵,自己才二十五歲,就開始修心養了嗎?
「我的房在哪裡?」他無奈地問道。
「就在前麵,下帶大人過去。」
就在這時,外麵忽然有人大喊:「東宮的員呢?還有活的沒有,趕出來一個,梁王殿下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