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博在兩天後抵達了京城,他之前因為涉嫌行賄溫皇後一事被貶為河南府尹,時隔數年,文彥博再一次被啟用。書趣樓()
不過這一次不是為相國,而是實任太子傅,組建東宮議事,利用他老道的政經驗、崇高的威以及廣博的人脈為皇嗣趙頊順利繼承大統保駕護航。
文彥博果然名不虛傳,上任第一天就和知政堂達了共識,確立了東宮議事的地位。
崇文館貴客堂,皇嗣趙頊(趙仲針改名),東宮詹事範寧、太子賓客韓絳以及太子傅文彥博圍桌而坐,聽取文彥博和知政堂的談判彙報。
「微臣和知政堂達的第一條妥協便是,東宮議事是臨時機構,一旦皇嗣登位,東宮議事隨即解散。」
文彥博看了一眼三人,見三人都無異議,又接著道:「達的第二條妥協是,知政堂不向東宮議事彙報,而是向皇嗣彙報,由皇嗣行使部分君權,東宮議事不是和知政堂平行的權力機構,而是皇嗣的輔佐參事堂,東宮議事不刻印章,但可以使用皇嗣的印章,轉回奏摺批複。」
這時範寧介麵道:「文傅的意思是說,東宮議事並不是朝廷署,隻是一個臨時組合?」
「準確說,它隻是一個臨時參議機構,不能獨立行權,必須以皇嗣的名義和知政堂參討,不過一些細碎的事不一定要皇嗣知道,對方也明白,這是東宮議事的意見,隻是以皇嗣的名義參與和對方討論,我們三人是皇嗣的影子。」
趙頊笑道:「這個變通倒不錯,我也認為把東宮議事作為權力機構有點不合法度,但把東宮議事作為我的影子倒也合合理了,不過還是盡量讓我知道政務,我不能辜負皇祖父的重託。「
文彥博笑道:「這就是我要講的第三點,東宮議事由我們三人組,其他員為輔佐,但我們三人應該流為執東宮筆,主導東宮議事,然後東宮議事做出的決議,要給皇嗣,並由執東宮筆進行解釋,皇嗣無異議,再轉發給知政堂,如果有什麼意見,也是由當期的執東宮筆負責和知政堂涉,一個月一次,大家覺得如何?
眾人都接這個方案,畢竟天子沒有指定誰為首,那麼大家流當值,就是最好的方案,文彥博雖然資歷雄厚,但在這件事上,他卻沒有犯糊塗。
韓絳是北方士族的代表,資歷很深,而範寧是皇嗣心腹,還手握神武軍,他這個太子傅雖然是一品,但在東宮的地位還真不一定比另外兩人高。
範寧又笑道:「我再建議由太子洗馬範純仁和侍講蘇轍兩人出任東宮議事記錄,另外左右春坊令和贊善大夫可以旁聽,可以發表意見,隻是沒有投票權。」
範寧這個建議照顧到另外三名東宮高階員的緒,文彥博和韓絳隨即表示贊同,趙頊也同意了這個方案。
「最後一條,東宮議事的地點,我建議就放在崇文館,就是我們現在坐的地方,皇嗣可以參與、可以旁聽,可以有自己保留意見,甚至可以上呈天子,但不能否決。」
說到這裡,文彥博很歉意地對趙頊道:「關鍵是殿下還未年,按照大宋例製,天子或者皇太子未年,不能主政,隻能由我們來替皇嗣做出決策。」
趙頊默默點頭,皇祖父讓他代行君權分憂,但又立東宮議事,就是考慮到他尚未年這一點,他也無話可說。
這時,韓絳問道:「假如知政堂不接皇嗣的批複怎麼辦?」
文彥博道:「很多時候,知政堂也不願接天子的批複,會朱封駁回,然後知政堂就要想辦法說服天子,實在說服不了就隻能執行。
我們這邊也一樣,知政堂不接,也必須是朱封駁回,如果雙方意見相左,實在無法達妥協,那麼隻能報天子仲裁。
不過我覺得這裡麵知政堂就有了任意駁回權,皇嗣行權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我希能限製一下,一個月,天子最多隻能仲裁三次,當月超過了三次,就不用再仲裁,知政堂必須執行,畢竟皇嗣行使的是君權,不是東宮議事的權力。」
「對方同意這個方案嗎?」範寧問道。
文彥博微微一笑,「知政堂要求一個月天子仲裁十次,但我隻肯給三次,我估計最後雙方妥協,一個月仲裁五次。」
知政堂和東宮議事的談判最終在天子的乾涉下達了共識,由韓琦代表知政堂,文彥博代表東宮議事,雙方在協議文字上簽字蓋章,終於達了政務流程。
在最核心的不同意見主導上,雙方首先是協商尋找妥協方案,如果雙方無法協商達,那知政堂必須服從皇嗣意見,但允許知政堂每月有六次向天子提仲裁的機會。
中午時分,富弼和韓琦走出了知政堂,富弼嘆口氣道:「名義上是皇嗣的決定,實際上是東宮議事的決議,這明顯是分知政堂的權,我不明白家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韓琦緩緩道:「家這樣決定是有他的深意,你沒發現家是在為將來做試驗嗎?」
富弼略有,遲疑一下道:「家是在避免趙宗實涉政?」
韓琦點點頭,「假如家有什麼意外,而皇嗣尚未年,那朝政該怎麼運轉?一般是太後垂簾聽政,但趙宗實尚在,讓太後怎麼聽政?」
說到這,韓琦長嘆一口氣,「很明顯,家是在尋找一個平衡,他在試行雙知政堂製度,你沒發現東宮議事其實就是一個小的知政堂嗎?」
富弼沉默片刻道:「這樣會引發嚴重的黨爭,對朝廷很不利。」
「這也算是一個不利方麵吧!不過天子總要試一試,我們要理解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富弼點點頭道:「太醫那邊有訊息嗎?」
韓琦神有些黯然,半晌道:「張文秋說,讓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
「還有多久?」富弼頓時有點張起來。
「則半年,多則一年。」
韓琦嘆息一聲,快步離去了。
富弼呆住了,則一年,多則半年,難怪家這麼急於立皇嗣。
鉅鹿王府,自從王妃高滔滔會了範寧後,便不再猶豫,開始在府中部署對丈夫的全方位監視,主要是培養的一批心腹使,一共十三人,這十三名使分佈在府中趙宗實有可能出現各個地方,通過們的眼睛,高滔滔監視著趙宗實的一舉一。
實在害怕丈夫在衝之下,做出毀掉兒子的愚蠢舉,範寧給說得很清楚,張堯佐並沒有死心,他還在等待機會做最後殊死一搏。
高滔滔很清楚,如果被張堯佐抓住丈夫的把柄,還真有可能翻盤,這是絕不願意看到的後果。
這天中午,中庭的起居房,使將一名家將帶了進來,「王妃,他來了!」
「讓他進來!」
家將做劉曲,三十餘歲,跟隨趙宗實多年,是趙宗實的心腹之一,趙宗實外出時一般都會帶著他。
劉曲進門跪下,「小人劉曲參見王妃!」
「劉曲,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找你?」
劉曲猶豫一下,點點頭道:「小人知道!」
高滔滔見他很知趣,便笑道:「你年紀也不小了,我相信你也不甘心一直就這麼碌碌無為下去,隻要你配合我,管束好王爺,我答應你明年進神武軍出任指揮使,神武軍是我兒的直屬軍隊,左將軍是我父親,範寧也是我兒的心腹,相信安排一個指揮使,我還是能做主的。」
劉曲磕頭道:「多謝王妃厚,小人一定隨時向王妃報告王爺的向。」
「咱們都是為了王爺好,不希他出事,你不要心中有什麼愧疚。」
「小人心裡明白,一切都是為了小王爺!」
「你明白就好,去吧!我會安排人專門和你聯絡。」
劉曲再行一禮,便匆匆走了,收買了劉曲,高滔滔這下子心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