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京城的局勢在平靜中出張，範寧的家人也暫時搬到朱元府中，被嚴保護起來。

而範寧則住在神武軍軍營中，暫時把朝務給文彥博和韓絳二人，事實上，當天子病惡化後，整個朝廷的朝務都基本上停止了。

所有員都在忐忑不安地等待最後一刻到來。

皇嗣趙頊也停止了讀書，被保護在神武軍軍營。

神武軍軍營位於東宮北麵，是一座佔地兩百畝的小軍營，基本上沒有訓練場地，營房是用磚瓦修建，一排營房可以居住千人左右，足有三十多排營房，除了士兵的營房外，還有倉庫和軍械庫以及主帥營房。

這裡隻是兩萬神武軍臨時駐地，神武軍的正式營房是在東城外的金明池畔。

範寧是在黃昏時分回到軍營，朱龍給他帶來了最新訊息。

「據我們的監視報，張昇、趙濂、張虎生、張金定以及蔣元五人昨天下午幾乎同時抵達城外張堯佐的西城莊園，他們在莊園呆了一夜，直到今天中午才離開。」

「張堯佐呢？」

「張堯佐還在莊園，另外，從各地趕來的莊丁已經達到五千人左右，人，我們是不是要提前手，拔掉這座莊園？」

範寧搖搖頭，「畢竟天子給了他丹書鐵劵，現在天子尚在，如果現在手，會嚴重損害天子的權威，皇嗣也允許，隻能兩種可能，要麼他們先手，要麼等天子過世。」

「卑職明白了，但卑職覺得，最好能夠提前瞭解到他們的詳細計劃。」

範寧看了看名單笑道：「這五人好像都不是輕易背叛張堯佐的人。」

朱龍笑道：「是人就有弱點，卑職已經發現了一個人的弱點，並且有了部署。」

「你是指那個把院當做家的人？」

「就是他！通過他，我可以得到張堯佐昨晚的議容。」

朱龍便向範寧彙報了他的詳細計劃，「可以一試！」範寧欣然同意了朱龍的方案。

..........

夜幕剛降，西大街彩蝶樓前便燈火通明，幾名妖艷的娼在門口招攬顧客，彩蝶樓在京城的檔次隻能算中等，但就算是中等館，一旦沉溺進去，就算家有萬貫家財也經不起銷金窟的揮霍。

張大全就是這樣的年輕人，其實他還遠遠談不上家財萬貫，隻是有個比較有錢的姐夫，但他已經完全沉溺進彩蝶樓這座溫鄉中了。

範寧所說的把院當做家的年輕人就是他。

張大全自從父母雙亡，但有一個頗有姿的姐姐，他姐姐便是蔣元的小妾，張堯佐的侄十分強勢，不準小妾進府，蔣元隻得將養在外麵，三年前，給蔣元生了一個兒子。

張大全在彩蝶樓前轉了幾圈，實在心難耐，他了空癟的口袋，轉便飛奔而去。

清風茶館，張大全嬉皮笑臉對朱龍道：「就這一次，大哥再借我五十兩銀子，保證......」

「放屁！」

朱龍罵道：「每次都是保證，你自己算算，已經欠我多銀子了？」

張大全撓撓頭，「我還真沒算過。」

「已經五百兩了，你該還了。」

張大全還從未想過還錢，他雖然好，但並不愚蠢，他知道對方接近自己是為了姐夫，但沒有關係，隻要對方給他錢玩人，他甚至都可以出賣。

朱龍也很瞭解他這一點，所以有些事也明著告訴他。

「朱大哥，你不就是想打聽訊息嗎？你給我銀子，我給你訊息，咱們是易，怎麼能讓我還錢呢？」

「哼！易？隻有我給你銀子，但你的訊息在哪裡？」

「你不是沒有問嗎？」

朱龍點點頭，從口袋裡取出十錠黃金，放在桌上，「這是一百兩黃金，價值一千兩銀子，我問你買一個訊息，訊息給我，黃金你拿走，以前的欠債一筆勾銷。」

張大全著黃澄澄的金子，『咕咚！』吞了口唾沫，眼睛都紅了。

「你要什麼訊息？」張大全沙啞著聲音問道。

「你過來！」

朱龍附耳對他說了幾句，笑道：「就這個訊息，今天晚上給我訊息，這一百黃金歸你！」

「那我姐姐會不會有危險？」

「你姐姐不會有危險，相反，會大賺一筆，你說對不對？」

張大全一想也對，蔣元在姐姐存了至上萬貫錢，還有一座三畝的宅子，蔣元一死，錢和宅子不都歸姐姐了？

「好！我們一言為定。」

.........

張大全匆匆趕回大姐家裡，張大全的阿姊做張，原本是礬樓的歌，被蔣元看中贖了，了蔣元的小妾。

張大全一進家門，卻見阿姊在收拾東西，他嚇一跳，「阿姊這是要去哪裡？」

「你姊夫下午過來，讓我先回老家避一避，說這兩天京城會有兵災發生。」

張大全頓時急了，姐夫已經來過了，他急道：「那姐夫還會再來嗎？」

「他明天一早會來送我離去，大全，怎麼了？」

張大全稍稍鬆了口氣，問道：「萬一姐夫出了什麼事，錢和房子怎麼辦？」

「你是怎麼說話的？」張狠狠瞪了兄弟一眼。

「我隻怕萬一，你也知道那隻母老虎不會放過你的。」

張沉默一下道：「你姐夫已經把取錢的憑據給我了，房子和地契都是我的名字。」

「阿姊，姐夫說有兵災，什麼時候啊！」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也要躲啊！難道你希自己兄弟死在軍中？」

「你明白跟我一起走就是了。」

「阿姊，我最近在做一筆生意，人家定金都給我了。」

張大全掏出一錠十兩黃金，「這就是定金，做一筆酒生意，了我能賺一百兩黃金，就是在明天割，你得告訴我，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我得躲開兵災啊！」

張見兄弟居然改邪歸正做生意了，心中倒也歡喜，便道：「你姐夫說在皇城那邊，應該和你沒有關係，時間好像是晚上，半夜吧！」

「半夜什麼時候？」

「我哪裡知道，你姐夫就說是半夜，說半夜要舉大事，他多喝了幾杯，否則他還不會說。」

「阿姊，我知道了，我去安排一下，你趕收拾吧！阿姊，別告訴姐夫我來過了。」

「我什麼時候在他麵前說過你？一提到你，他就發脾氣，你稍微爭氣一點，我也有點麵子。」

張大全不想再聽阿姊鴰噪，轉便飛奔而去。

..........

範寧聽完朱龍的報告，點點頭道：「明晚半夜，那就是三更時分，蔣元是關鍵人，務必要在明晚把他拿下。」

「人，可以利用張大全把他出來。」

範寧微微一笑，「明天晚上城門一關，張堯佐就和城失去聯絡了，等關閉城門後手！」

「遵令！」

朱龍匆匆去了，這時，坐在一旁的趙頊道：「詹事，張虎生的飛豹軍怎麼辦？」

範寧笑道：「殿下，張虎生的飛豹軍的任務必然是來阻擊神武軍，但飛豹軍駐紮在城外，必須等蔣元給他開城門，隻要我們把蔣元拿下，張堯佐所有的計劃都會阻，所以微臣說蔣元是承上啟下的關鍵，拿下蔣元，張堯佐的計劃就斷了。」

趙頊嘆口氣，「詹事，還是讓我去和皇祖父呆在一起吧！他或許想見我。」

「這也是我想讓皇嗣做的事！」

趙頊一怔，「我不太明白？」

範寧上前一步低聲道：「我們需要兵符，調城外軍！」

「可是兵符和玉璽都在皇祖父那裡。」

範寧搖搖頭，「現在玉璽和兵符在你皇祖母手中，你最好能拿到兵符和調兵金牌。」

趙頊也知道形勢張，他便點點頭，「我會告訴皇祖母，請他務必將金牌和兵符給我，但詹事打算派誰去調兵？」

範寧道：「想來想去，也隻有韓相公，隻能拜託他了。」

趙頊點了點頭，他沒有再耽誤，立刻起走了。

範寧又負手走了幾步，他覺得有必要和韓琦好好談一談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