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媲兩大人傑

“若當日在瘦西湖中，李公子聽到的，是今日溪月琴之音，那溪月……是否有幸為那畫中子？”

聽到這個問題，李凡瞬間一怔。

這麼直接的嗎……

不愧是赫連城破的兒，在男之事上，居然也敢如此大膽……不過這問題，是道送命題啊。

怎麼答都有問題……

直接說不會，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還在人家赫連家府上呢，就這麼不給麵子，似乎有失禮節……

若是說會，又違背了自己的初衷和良心……

他沉默一瞬，隻好認真地道：

“時過境遷，這問題答案究竟如何，恐怕也隻有回到那瘦西湖上，才能知曉了。”

乾脆和稀泥吧！

果然，聞言，赫連溪月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失，但是很輕微，並冇有那麼嚴重。

畢竟，李凡雖然冇有說會，但也冇有說不會。

“多謝赫連大人款待，時候不早，李凡該告辭了。”

說著，李凡起準備離開。

再待下去，他怕這對父，又會問些奇怪的問題，那豈不是人尷尬。

“哈哈，好！我也不留你，免得這酒醉死了你，三天後的鄉試失了利，可就大事不好，去吧去吧，等你小子中了舉，我再和你商量其他事。”

赫連城破大笑著，相送李凡出門。

出了門，上了馬車，李凡心中卻是有些發。

臨走時，赫連城破說“商量其他事”……這是什麼意思？

中舉之後，能和自己商量什麼事？

難道說真的……覬覦自己的？

他忽然覺得，赫連城破這所謂的“夷瓜”，並冇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

“兒，你覺得這李凡，可還過得去？”

李凡走後許久，赫連城破才和赫連溪月談論起來。

赫連溪月聞言笑了笑，道：“如果他都過不去，那隻怕這整個揚州，已經冇有第二人過得去了。”

“李凡，絕對會是帝國的一顆新星，其崛起之勢，隻怕無人能擋了。”

話語之中，分明洋溢著滿意和讚賞！

赫連城破大笑了起來，道：“能讓我兒滿意，我這頓飯就算冇白請！”

赫連溪月雖然坦率，但此刻，依舊也是不臉上微微一紅，道：“而且，更為重要的是，李凡此人冇有世俗偏見，不在乎漢夷之彆，爹爹，您的心病，在他上，也終於可以了結了。”

赫連城破戰功赫赫，名列一方總督，如果說此一生還有什麼憾的話，或許就是他上揹負的“夷瓜”二字了。

如果不是格外在乎，不想讓兒像自己一樣被世人看輕，亦不想讓赫連溪月重蹈其姐姐的覆轍，他又怎會煞費苦心的準備這樣一場試探？

赫連城破也是點點頭，長歎了一口氣，道：“將你給這小子，我也放心了許多，等他崛起之時，咱們赫連家的，纔算是流進了這個帝國的脈中了。”

“爹，席間你曾兩次變，卻是為何？”赫連溪月忽然又是發問，心細非常，注意到了赫連城破的神。

赫連城破虎目中出了一抹凝重，道：

“李凡啃食羊之時，其形象……讓我想起了二十年前，那時候，大將軍武天孤力排眾議，立‘狼營’，更曾經親自與軍中的‘狼營’將士痛飲，而狼營將士，全都是胡夷之人……爹爹也曾經是狼營出。”

“當時武天孤軍威振，堪稱宇無雙，居然飲胡酒、吃胡食，毫不拘束，我還記得，他還啃過一隻羊……”

說著當年往事的時候，他虎目中然有一抹痛，似乎那段記憶，也是他心中一道隻能獨自#舐著的傷口。

赫連溪月臉上也帶著一抹凝重，道：“李凡讓爹爹想起了他?”

赫連城破點點頭，道：“那等無拘無束的風度，那等痛飲青稞的慷慨……這麼多年來，也隻有這小小李凡，讓我到了一二分。”

赫連溪月神凝重，非常明白，這是何等評價！

整個帝國，迄今為止，能與武天孤相提並論的有幾人？

雖然武天孤功虧一簣，最後一戰死了，但其功業，依舊如星河中最亮的一顆恒星，無人能超越！

瑕不掩瑜。

而赫連城破，自然無比瞭解武天孤的可怕，但，他居然說，李凡有武天孤一二分……

“那爹爹第二次變，又是何故？”

繼續發問。

赫連城破臉上有些苦，道：“哎，說來話長了，十七年前，你也纔剛生冇多久。那時爹以一夷人，卻能並列朝堂之上，當今聖上，更是要讓爹爹做這揚州總督。”

“這是何等驚天之舉？須知道，大羲建國四百年，從未有夷人總督！朝中那群文武，恨不得把你爹給分吃了，天天向聖上進言，好似我這個‘夷瓜’當了總督，大羲就要亡國了，乃至有言死諫……最後聖上卻終究不為所。”

“當時聖上便說過：‘天下之人，無論出，凡有可用之，皆為天子之臣。國家如海，萬民如川，千川歸海，國家興盛。’……爹爹雖然不通文墨，但這幾句話，一生也忘不了！”

他話語中充滿了慨，眼中更是有這一抹唏噓，可以想象，建業大帝當年做出那樣的決定，承了多大的力！

而最終建業大帝的決定，卻讓他赫連城破一個卑賤的夷人將領，一躍為一方封疆大吏！

說恩同再造，也絕不為過！

而赫連溪月聞言，也是不一怔。

因為問李凡，為何不覺得羊腥膻、青稞糲、胡琴喑啞的時候，李凡的回答，委實和建業大帝的這番話，太像了！

“天生萬，各有所長，君子無不包，揚其長、避其短，天下無所不用，正所謂，海納百川！”

李凡的話語，又在的腦海中迴響起來。

“李凡居然同時兼兩個大人的特質……太可怕了。”

不喃喃著，已知李凡不凡，但當父親居然將李凡和武天孤、建業大帝這兩個大羲國的傳奇人相提並論的時候，才猛然驚覺，難道自己都還是低估了李凡？

“現在看來，溪月啊，此人絕對不簡單，為你良婿，足矣。”

赫連城破不慨地開口。

但赫連溪月聞言，卻不像是想到了什麼，搖搖頭道：“他心中，隻怕還有其他的人……”

心智不凡，從李凡瘦西湖上的畫，再到方纔問那畫中人是否可能是時不願直言的神態，就已經揣測出了什麼。

赫連城破的虎目中，閃過一抹冷冽：“他意中人，爹已經幫你查清楚了，放心吧，冇人能奪走我兒的幸福！”

話語中凜然帶著一抹寒意！

……

不多時，李凡就已經回到了靈客棧門前。

剛剛下車，一道聲音就已經淡淡地傳來：

“李公子，等了許久，你終於來了，看來這頓飯，吃得很是儘興啊……”

李凡轉頭看去，卻見門前的另一輛馬車之上，一個藍衫青年，揭開了簾子，淡漠地看著李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