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容淵見雲卿淺眼神中著欣喜,自己心也頓時好了許多,將鈴鐺放在雲卿淺手中之後,得意的說道「的!」
雲卿淺訝異「……的?堂堂威武候竟然會東西?」
穆容淵撇撇,毫不覺得有什麼可恥的,帶著兩分得意的笑道「這有何難,小爺我什麼都會。」隻要你喜歡。
「喜歡麼?」穆容淵忍不住開口問道。
雲卿淺將鈴鐺拿在手上仔細端詳,點點頭,這兩串鈴鐺,前世便見過,隻是當初這鈴鐺落了宇文璃手中,而宇文璃轉手將鈴鐺送給了綺夢,說是可以助那攝魂舞更加進。
可宇文璃不知道的是……
「你在想什麼?」穆容淵的話把雲卿淺的思緒打斷。
雲卿淺回過神,搖搖頭道「沒什麼。」
穆容淵雙眸微瞇,俯下子靠近雲卿淺,聲音帶著幾分危險的說道「你該不會是在想宇文璃吧?」
雲卿淺用手推開他,有些厭煩的說道「怎麼,你又要說我賤麼?」
聽到雲卿淺這話,穆容淵的氣勢瞬間消散了,愧疚懊惱的說道「我……我口不擇言,你別放在心上。你瞧,你也罵了我一路了,我都認了不是?」
雲卿淺翻個白眼,沒接這話。
穆容淵心中捨不得就此離去,腦子轉轉,又說起一個話題「你想讓我去參加龍舟競渡,但你可以知道這龍舟競渡的船,可都是提前一個月便做好的,眼下距離端節不足三日了,你讓我去哪弄船?」
談起正事,雲卿淺便沒有那麼不耐煩了,開口道「陛下每年都會給定王殿下做一艘船,但是定王殿下通常都不會參賽,即便參賽也隻是湊個熱鬧,今年你不妨將那船借來一用。」
穆容淵挑挑眉,心道一聲,這人想事竟然如此周道。
可是……
穆容淵搖頭道「定王殿下的船也不知行不行,據我所知,今年雍王、靜王、齊王,都尋了民間工匠高手,改造了船隻。再加上龍武軍統領一職空出來,怕是今年這一場比試,會非常激烈。勝負難說。」
雲卿淺開口道「所以我才尋了綺夢,來助你一筆之力啊。」
穆容淵笑笑「你去千金宴就是為了這事兒?」
雲卿淺愣住,當然不止是為了這個。但是……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藉口。雲卿淺別過臉,不回答,不否認。
這副有些怯的模樣,落在穆容淵眼裡便是預設了。
穆容淵心大悅,開口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贏!小爺我……無所不能!」
雲卿淺「……」這人還能再不要臉一些麼?
「該說的都說了,我要回去了。」雲卿淺扶著迴廊的柱子站起來。
穆容淵知道,在這侯府中,有不雙眼睛盯著雲卿淺,他實在不便繼續送,可看到走路有些為難的樣子,穆容淵還是忍不住上前將人抱起來。
「哎……」雲卿淺又要驚呼。
「噓,你別出聲,我送你回去,保證不會被人發現,好麼?」穆容淵語氣裡帶著哄孩子一般的寵溺,聽的雲卿淺好不自在。
「不用,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回去。」雲卿淺皺眉道。
穆容淵挑眉笑笑「不!」
雲卿淺「……」
穆容淵抱著雲卿淺,小心翼翼的躲避夜巡的家丁和守夜的丫鬟,一直回到雲卿淺的院子中,才把輕輕放下。
看著雲卿淺要轉離去,穆容淵連忙開口道「等等!呃……你幫我編個長命縷吧。」
穆容淵忽然冒出一句令雲卿淺不著頭腦的話。
穆容淵說完之後,自己也有幾分侷促,可話都說出來了,總不能再咽回去,他砸吧砸吧繼續說道「十萬兩黃金買龍武軍統領一職,可沒說讓我自己也要出力啊,我這既然要參與龍舟競渡,就等於我也出了一份力,銀子小爺不缺,我府上沒有眷,你就編個長命縷給我,討個彩頭,算是彌補,如何?」
穆容淵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霸道無賴一些。可雲卿淺還是從他語氣中聽出了希冀和小心翼翼。
想想他府上確實沒有眷,那長命縷又是保平安的東西,沒有什麼特殊含義,雲卿淺就點點頭應下了,回去讓珠兒編一個給他就是。
穆容淵見雲卿淺點頭了,心中一陣雀躍,猛地近雲卿淺,在耳畔低聲道「卿卿真好。」
說完便唰的一下消失在原地,留下雲卿淺一個人錯愕又憤。
——
靜王府。
「殿下。」百裡挑一站在宇文璃的書房中,任由宇文璃審視。
「百裡姓,似乎在南滇境比較多,你是南滇人?」宇文璃試探著問道。
百裡挑一笑著搖搖頭「草民家鄉乃是幽雲十六州。」
宇文璃有些詫異「北方人?看起來倒是不像。」
百裡挑一臉上仍舊帶著讓人挑不出錯的微笑「草民乃一介商賈,四遊歷,難免沾染了異鄉的氣息。」
宇文璃笑笑,從桌案後麵站起,走到百裡挑一麵前,開口問道「是誰……告訴你本王要贏龍舟賽了?本王可是向來與世無爭。」
這百裡挑一忽然冒出來示好,說有辦法讓他贏得龍舟賽,這讓宇文璃如何能輕易放心。
百裡挑一道「草民隻是為殿下獻上一寶,能不能贏,願不願贏,一切都由殿下掌控。」
換言之,他不會居功自傲,更加不會挾恩以報,純粹就是來示好。
宇文璃嗤笑一聲「寶?」
百裡挑一點點頭「就候在門外,殿下隨時可以召見。」
宇文璃挑挑眉,召見?這寶還是個人?
宇文璃朝著百裡挑一點點頭,百裡挑一拍拍手,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一個帶著麵紗的子一步三扭的走了進來,子著紗,紗狀似花瓣,層層疊疊,雖然有許多層,但是因為薄紗清,所以幾乎遮不住裡麵的肚兜和,著輕浮,走路更輕浮。一看便不是良家子。
送一個人給他?還是這麼風塵氣的子?這算什麼寶?他宇文璃像是缺人的人麼?宇文璃不悅的皺眉。
還不等宇文璃的質問說出口,百裡挑一便笑道「替殿下獻上一舞吧。」
子款款福行禮,然後站起翩翩起舞,沒有竹管絃的襯托,可這舞蹈卻毫不顯單薄,隨著上下飛躍,旋轉俯,上的每一塊輕紗都像活了一般,姿態妖嬈而飄逸。
宇文璃開始還不興趣,可慢慢的他竟然在子上看到了屬於雲卿淺的臉。
明,妖艷,清純中帶著一魅。
俏,婀娜,人中帶著一清高。
「淺淺……」宇文璃看到雲卿淺在對他笑,為他跳,極盡討好,投懷送抱。
「淺淺……」宇文璃猛地衝上前一把抱住那跳舞的子,可見就在此時,百裡挑一啪的一聲,打了一劑響指。
宇文璃瞬間從自己的幻想中,猛地醒了過來!
看到懷中子不同於雲卿淺的容貌,宇文璃又氣又怒,猛地將人推開。
「百裡挑一,你找死!」被人窺探了心思,宇文璃惱怒。
百裡挑一毫不見張,隻淺笑道「殿下贖罪,草民隻是給殿下展示一下這子的妙,從今往後,這子便屬於殿下了。」
宇文璃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紈絝子弟,經過剛剛的一幕,他已經能聯想到一些事。
「是南滇人?」
「殿下好眼力,南滇……避雲寺。」百裡挑一坦誠。
宇文璃猛地睜大雙眼,那避雲寺他曾經暗中調查過,是南滇二皇子一手打造,表麵是寺廟,裡麵培養了無數,為的就是滲到各個大臣,乃是各國大臣的後院中,收集訊息。
隻是……
「避雲寺的子皆有毒鉗製,你將送給本王?是要在本王後院眼線麼?」宇文璃語氣冷冽。
百裡挑一連忙告罪「臣不敢,殿下放心,這子早已經不任何毒鉗製,殿下若不信,大可以尋大夫來驗,況且……」
百裡挑一冷笑一下「這子殿下用的時候放出來便是,若是不放心,不用的時候可以隨意關起來,不過就是一個玩意兒罷了。」
那子聽到百裡挑一如是說,忍不住子僵了一下,可仍舊沒有開口為自己爭取半分。
宇文璃沒有忙著接百裡挑一的好意,而是問道「你有何求?」
百裡挑一笑道「無所求,隻願為殿下效力。」
宇文璃哂笑一聲「本王皇兄皇弟,皆有所能,你為何選本王投奔?」
百裡挑一道「草民不才,會一點玄門之,草民看得出,隻有靜王殿下您,靈臺聚氣,金龍騰!」
宇文璃瞪大雙眼,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還是個道家高人?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目的是白是黑,眼下這子的能力確實他親眼所見。
宇文璃想了想,聲問道「請問姑娘芳名?」
百裡挑一勾淺笑,知道宇文璃這便是接他們二人了。
那穿單紗的子,寵若驚,沒想到靜王殿下會如此溫以待,便開口道「民……民綺夢。」
——
兩日後。
「小姐,明日就是端節了,按照習俗,咱們是要進宮陪給皇貴妃娘娘請安,送五節禮的。」潤兒一邊給雲卿淺找出輕薄的夏裝,一邊開口道。
雲卿淺點點頭,開口問道「大房二房去麼?」
「去,都去,說是由二夫人帶著。」潤兒語氣中著幾分擔心。
現在雲卿淺基本上和大房二房不說話了,若不是還同在一個屋簷下,怕是就水火不容了。
雲卿淺是個未出閣的姑孃家,若想出去走,必須有長輩的帶領,這是雲卿淺的無奈。
大房二房想進宮赴宴,必須要沾著忠勇侯府的,這是他們的無奈。
雙方皆有無奈,便各退一步,平淡如水的相了。
雲卿淺口安道「無妨,他們現在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雲卿淺話是這麼說,但是腦海中還是努力回想這次端節的細節,生怕有什麼自己忘了的地方,影響龍舟賽的計劃。
「小姐,小姐!」珠兒從院子外麵峰峰火火的跑了進來。
雲卿淺與潤兒相識一笑,皆是有幾分無奈。
「別急,慢點說。」雲卿淺開口道。
珠兒焦急的說道「不能不急啊,小姐,玉兒被大老爺抬為妾室了!」
什麼?!
雲卿淺和潤兒皆是一驚。
潤兒有些厭惡的皺眉道「將自己侄房裡的人抬為妾室,這不是打咱們小姐的臉麼,這傳出去……」
雲卿淺和珠兒明白,這傳出去定然會說這個做主子的上樑不正下樑歪,所以院裡的大丫鬟,才會去爬主子的床。
珠兒也有些紛紛不平,咬著說道「大老爺說了,那珠兒本就是從大夫人房裡分過來的,如今犯了錯,四小姐罰也罰了,罵也罵了,現在大夫人瘋了,他就把人要回去,一來伺候大老爺,二來照顧大夫人。」
「那春桃呢?」潤兒問道。
春桃一直跟在大夫人邊,也是大老爺暖床的丫頭,這府裡無人不知無人不小,就算需要抬個妾,也不到玉兒啊。
珠兒語氣有些傷的說道「唉,春桃姐姐被二小姐下令發賣了,說沒能照顧好大夫人,才讓大夫人惹出這許多禍端。」
潤兒有些難過「生來如蜉蝣,半點不由人。」
雲卿淺也有些為春桃惋惜,春桃是個忠心的,可惜遇不到好的主子,那雲卿嬈,多半就是拿春桃出氣罷了。
隻是這玉兒……
雲卿淺冷笑,早知道玉兒手段不俗,卻不知竟然把眼降的這麼低,一下就從宇文璃降可以做父親的大老爺了。
嗬,由高興去吧,不是有句俗話?爬的越高,摔的越狠。
「不要理會們了,珠兒長命縷都編好了麼?」
珠兒點點頭,連忙從櫃子裡拿出一個小竹籃,籃子裡是五線和五珠之,除此之外還有十餘條編好的長命縷,樣子大同小異。
雲卿淺拿出其中兩條,想了想又多拿出一條,然後說「剩下的你們分了吧,明日都帶上,討個彩頭。」
珠兒和潤兒高興的笑了笑。
珠兒笑的沒心沒肺,潤兒眼中還是有些擔憂,這大老爺偏偏挑今天將玉兒抬為姨娘,擺明瞭希明日雲卿淺進宮,被人奚落,潤兒搖搖頭嘆口氣,忍不住看向關東的方向,也不知將軍什麼時候能回來,若是將軍回來了,小姐就不必周旋,這麼辛苦了。
——
端節。
按照規矩,眾人一早便要進宮,中午陪同位同副後的皇貴妃娘娘用膳,並獻上節禮,下午一同觀賞龍舟競渡,晚上還要君臣同樂,在九龍殿擺宴。
潤兒昨日的擔憂果然沒有錯,雲卿淺主僕二人一出門就看到了梳起婦人髮髻的玉兒。
玉兒此刻正和大房的雲卿嫣雲卿嬈站在一起,明明被抬為姨娘了,可仍舊低著頭,侷促的像個沒見過世麵的丫鬟。
「小姐……」潤兒有些慍怒,進宮赴宴,別說姨娘,就算是皇子的側妃都沒有這個資格,大房二房分明就是故意辱雲卿淺,讓玉兒以侍份進宮,到時候再拆穿姨孃的份。
待訊息散開之後,所有人都會覺得是雲卿淺馭下不嚴。屆時,什麼上樑不正下樑歪的話,怕是都算好聽的。
雲卿淺微微搖頭,今日有正事兒,暫且不管們這些人之間的小作。
「無妨,我們上車。」
雲卿淺帶著潤兒走向自己的馬車,除了跟二夫人海銀霜點了點頭之外,沒有和任何人說話。
看著雲卿淺換了一天青的襦,雲卿嫣有些疑的皺了皺眉。
「姐姐怎麼了?看那個賤人做什麼?」雲卿嬈開口道。
一直沒有什麼存在的二房嫡雲卿婉也微微側了側頭,想聽聽雲卿嫣說什麼。
雲卿嫣蹙眉道「你覺不覺得,四妹妹有些奇怪。」
雲卿嬈冷哼一聲「還不是那副狐樣,有何奇怪。」
雲卿嫣低頭看向自己一襲水紅的長,又看了看雲卿嬈桃紅的衫,忍不住搖頭道「咱們倆今日穿的過於艷麗了。」
雲卿嬈不贊同「進宮赴宴,一年也難得幾次,自然要穿的明艷好看啊,再說了,咱們這哪算艷麗,那雲卿淺還不是經常穿著大紅,殷紅,朱紅……哎?」
說道這裡雲卿嬈似乎是想明白雲卿嫣剛剛的話了,驚訝道「姐姐,那賤人好像很久沒穿紅了。」
雲卿嫣點點頭,仔細想想「似乎是上巳節落水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穿打扮與往日截然不同,都是怎麼素凈怎麼來。你說……這人的喜好,會一下就改變麼?」
雲卿嬈有些驚恐的握住雲卿嫣的手臂,開口道「是不是中邪了?啊是不是被妖魔附了?」不然怎麼會忽然從愚蠢變得機智,從囂張跋扈變得斂深沉?
雲卿嬈越想越覺得像張的不得了。
「二位姐姐,該上車了。」雲卿婉的聲音忽然響起,嚇得雲卿嬈一個激靈。
「喊什麼喊,嚇我一跳!」雲卿嬈怒斥道。
雲卿婉不在意的笑笑「怪力神之說,自家姐妹之間也就罷了,若是在貴人麵前這般言語無狀,怕是大伯和爹爹也為難,姐姐慎言。」
雲卿婉說完就上了海銀霜的馬車,並沒有理會雲卿嫣和雲卿婉有些難看的臉。
「呸,什麼東西,自命清高。」雲卿嬈啐了一口。
海銀霜的母族都是讀書人,父親更是翰林院學士,所以海銀霜教育兒也都是帶著書卷氣。
書卷氣過了,難免就有些自命清高,海銀霜說不上壞,但是卻從骨子裡瞧不上大房的市儈,和三房武將的蠻橫。
海銀霜不喜歡,自然也就教育的兒雲卿婉,與三個姐妹接。整個侯府看來,二房倒像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一方。
若不是大夫人瘋了,海銀霜也不願用執筆丹青的手,去撥弄那些黃白之。
雲卿嫣不贊同的拉了拉。
「走吧,我們也上車。」
姐妹二人和玉兒上了同一輛馬車,雲卿嬈打心裡瞧不上玉兒,所以也沒什麼好臉。
倒是雲卿嫣,態度溫和,語氣「玉姨娘……」
玉兒子一,連忙道「大小姐……」
雲卿嫣手拍了拍玉兒攥住一起的雙手,開口安道「別這麼張,你現在也算是忠勇侯府的主子了,可別太小家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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