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城中古怪

目所及，是兩個有些簡陋的攤子，看起來像是匆忙之間支撐起來的。

從人群的隙中去，隻見一邊的攤子上擺滿了熱氣騰騰的白麪饅頭，白花花的一片，幾乎要把那些腸轆轆的百姓的眼睛都給晃花了。

至於另一個攤子，看起來可就冇有這麼尋常味了。那個桌子上頭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那些都是前來換饅頭的百姓們上的。

而且這還隻是冰山一角，是條件稍好一些的百姓拿過來的。

至於剩下的大多數什麼都拿不出的百姓，那個聖手下的人則另外準備了匕首和大木盆。前來以換饅頭的百姓隻需要把自己的放進去，就可以去旁邊的攤子上認領饅頭了。

——這些自然都是聽周圍的人嘰嘰喳喳然後推測出來的。

雲傾和軒轅夜闌不聲地到靠前方的位置，然後十分清楚地看到，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那足有半臂深的大木盆裡的鮮，竟然就已經鋪滿了整個盆底！

雲傾略估算了下，發現這裡居然已經聚集了江洲城至三分之一的百姓。按這樣的速度算下去，那個聖眼下隻怕已經收集了不！

而且最重要的是……

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那塊裹了一層金邊兒、在太底下折著耀眼芒的匾額，上麵“江洲知府”四個大字莫名顯得有些格外刺眼。

軒轅夜闌看出那半瞇著的眼裡出一怒氣，悄然手將垂在側的手握住，低聲音道：“事還未明瞭，不宜打草驚蛇。”

雲傾深吸一口氣，將那點怒氣悉數下去，這才點頭回答：“我知道。”

二人不聲地又從擁的人群中溜出來，整個過程都被雜的人群遮掩著，冇有任何人發現他們的不對勁。

等行至無人，雲傾這才終於回頭向那人頭攢的地方，語氣有些冰冷：“這人換饅頭的事顯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道怎麼無人告知，原來竟是堂堂知府與其勾結在一起！”

這是的封地，是管轄的地界！

早先那一次大清掃之後，原以為府賄不顧百姓的現象應該已經消停得差不多了。可誰知如今竟比之前還要嚴重幾分！

這一次軒轅夜闌冇再攔著，也皺著眉頭回憶著這邊與雲傾的書信往來：“江洲地界大，又產饒。就算知府按照你的安排一開始就開倉放糧，算到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吃得完。”

可如今他們人在江洲，卻看到府一口鍋冇支，一碗米冇施。反而是有歹人，明目張膽地在江洲府衙的大門前，哄騙百姓用來換食！

或許可以再把事想得糟糕一點。

如今江洲各糧食缺，饅頭遠不如稀粥來得節省。究竟是那位所謂的聖出手大方，還是那些饅頭，本就是知府庫房裡，早該發放到百姓手中的那一份口糧？

這樣的猜想未免太過，即便江洲不是雲傾的封地，隻怕也不會袖手旁觀。更何況這本來就是的呢？

這外麪人多眼雜，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先回客棧再仔細商量。

雨煞和烈風先他們一步回來。也不知道在外麵都看到了什麼，臉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幾人進了房間，軒轅夜闌這才瞥了他們兩眼，開口詢問：“有什麼發現？”

烈風皺著眉頭想了想，似乎有些無從說起。還是雨煞先他一步整理好思緒，把他們出去這一趟所看到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聖讓百姓們以換食的舉太大，雨煞和烈風自然也被引過去了。

不過礙於那邊的百姓人數太多，他們又在半路瞧見軒轅夜闌和雲傾混在其中的影，便索臨時改了方向，去了另一邊探查。

“……那所謂的聖蠱百姓以換食，屬下本就覺得十分古怪，卻也冇敢輕舉妄。誰知路過一條巷子裡時，竟見到有逃難的夫婦將尚未足月的孩子殺死放，隻為能夠去那邊多換幾口吃食……”

當時雨煞和烈風兩人趕到的時候，那孩子已經奄奄一息，救不回來了。

而那對夫妻手無寸鐵，用來給孩子割的竟是路邊撿到的一片碎瓦。孩子的脖頸模糊，足以看出到底了多大的折磨。

繞是見慣了各種酷刑的兩人，也著實被當時的場麵給震驚了。

直到眼下雨煞把看到的事複述出來的時候，眼底仍舊帶著難以置信的震撼。

這樣的事太過駭人聽聞，說完之後，眾人皆是不約而同地沉默下來，神有些沉沉。

也不知過了多久，還是雲傾最先幽幽歎了口氣，不知到底是在安雨煞二人，還是在勸說自己。

“自古以來，天災避無可避。當百姓們吃掉最後一顆糧食的時候、陷絕境的時候，易子而食也並不是什麼難見到的事。隻是我冇有想到的是，那個聖帶來的影響，居然會有這麼大……”

就從目前的況來看，百姓們在每日獻的況下，已經逐漸有人被誤導陷了瘋狂。

古時候易子而食好歹還是父母不忍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而方纔雨煞和烈風看到的……

雲傾越想越深，軒轅夜闌見此趕打斷：“彆多想。這是天災**，卻不是你的錯。”

因為這句話，雲傾本來有些痛苦的眼中，忽然恢複了一片清明。

也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麼，臉有些不大好看。

“有人在江洲城周圍佈下了陣法，不會傷害人，但卻很容易影響人的心。”

獻、換食。短短時間，百姓們因為糧食變得這般瘋狂，偏偏還毫冇有人覺得不對勁，多半就是因為這個陣法的緣故。

而最有可能那陣法帶來的利益的，眼下隻有那位神的聖。

軒轅夜闌見此，當機立斷：“既如此，明日我們做好準備之後再去試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