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世事無常，恍然如夢，我們追查了半個月的銀一案，怎麼救突然間就不用查了？”陸笙失落一嘆，但話音中卻充滿了諷刺。

“老師不是說的很清楚了，是不用查而不是不要查。對了，你之前詢問靈珠郡主的下落……到底是什麼況？”

“靈珠郡主的跟腳你知道麼？”陸笙突然凝重的問道。

“怎麼？你懷疑靈珠郡主就是東海口中的小姐？”沈凌凝重的問道。

“不僅僅是懷疑！”陸笙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你還記得我們做出的推測麼？之前認定是謝天賜的理由是什麼？

謝天賜和漁人族有關聯，所以他能得到漁人族的信任讓漁人族運送銀。其次，他有能力利用長陵公主的商隊將銀運進來。

還有，寧遠商號的幕后也是謝天賜，最后，謝天賜似乎很缺錢。這些條件都集中在謝天賜的上，讓我們對他是幕后黑手的份深信不疑。

所以后面的重心，都從尋找他是幕后黑手的證據而展開。直到那一晚的刺殺，直到郭松齡之死之后，我才對他是不是幕后黑手產生了懷疑。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說如果靈珠郡主就是東海口中小姐的話，那麼不僅僅擁有謝天賜所有的條件，還能擁有擊殺郭松齡的條件。”

“就算是白燁之，但是是長陵公主的義怎麼可能取信于漁人族？”沈凌搖著頭否認道。

“有一句話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但這是不可能的！”

沈凌輕聲一嘆，拍了拍陸笙的肩膀，“靈珠郡主既然能被長陵公主收為義，皇室豈會不仔細調查的來歷？

靈珠郡主的父親千尋，母親云蕓，齊州南齊府人士。當年隨父母來滬上經商，但運道不濟，在行至江北道的時候遇山賊截殺。

因為人小被父母拼死推進江河之中，而后靠著一圓木飄到了滬上府。在街上乞討的時候，剛巧遇到了長陵公主。

那天是謝炫的忌日。長陵公主心很不好，但莫名的，公主一眼就看中了靈珠郡主，覺得眉宇之中和謝炫有幾分相像。

詢問之后得知，靈珠郡主竟然和謝炫同一天生日。長陵公主這才有將收為義的打算。但公主收養義，自然要是價清白的人家。

長陵衛，南陵王府，還有大都派出人馬核對其份。別說父母，就是祖上十八代都查的清清楚楚。第十二代祖，當年還被大禹封為列侯，十一代祖曾是駙馬。只是后來家道中落而已。

所以，你的推測雖然合理，但靈珠郡主不可能是白燁之。”

“尼瑪，父母遇山賊雙雙遇難？這戲碼果然到哪都好使啊！”陸笙心底吐槽了一句，非但沒有打消懷疑，反倒更加覺得可疑。

這件事作起來并不算難，李代桃僵而已。而且，八年前，靈珠郡主應該才七八歲，這個年紀的孩子容貌都相差不大。

天泉山莊之上的風波算是消停了，雖然常太傅的到來化解了長陵公主的刁難，但同樣也給陸笙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皇上不讓他查案了，不讓查，要繼續追查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但是，都已經查到這個地步，幕后黑手都已經呼之出了，這麼放棄陸笙怎麼甘心？

“世子！”霍天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陸笙和沈凌的話語。

“世子，這是從東海房間里搜到的。”霍天雙手捧著一本名冊，緩緩的遞到沈凌的跟前。

“這個是……”

“這就是最近三個月被莫名勢力無端殺害的武林好手名單。”霍天的臉上寫滿了傷痛，“我還恬著臉召集江南好手要替他們討回公道，到最后，幕后的黑手竟然就是我最信任的兄弟。”

“這不怪你！畢竟，他從一開始跟著你就和你不是一條心。”沈凌說著，翻開名單。這些名單中，幾乎所有人用朱筆勾去了名字。唯有一個人的名字沒有被勾去。

“玉面飛狐？”沈凌詫異的看著陸笙，“我記得玉面飛狐上的確藏有一錠銀，而他也是死于靈珠郡主之手。

但是，他的名字既然沒有被勾去，那就說明東海并不知道他已經死了？”

陸笙眉頭的皺起，“看來也只能這麼解釋了，但是如果不是靈珠，那個控一切的人真的單純的是白燁之？可是，一個江湖子，如何能布局這一切控這一切？”

“別想了，你現在已經不需要查案了，忙碌了半個月你不嫌累啊？走，難得渾放松，今天兄弟做東，請你去東風樓！”

“又是青樓？”

“不是一般的青樓！”

“不去，阿貍要是知道，后果很嚴重。”

“切，別人家怕夫人，你倒好，沒有娶親卻怕妹妹？以阿貍妹妹的武功，你應付起來不是難事吧？”沈凌滿臉鄙夷的說道。

“我擔心的不是我自己，我擔心的是你！我怕，你會被打死！”

“真的？”那滿臉期待的眼神，讓陸笙渾皮直冒。

“你真的放松了麼？這麼虎頭蛇尾心中就沒有不甘心？”陸笙無語的看著沈凌。

“陸笙果然還是陸笙，這執著勁一旦犯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不過，有句話你還得記住，盡人事聽天命，有些事，做到力所能及就可以了，世上哪有盡善盡的事？”

小樓一夜東風，到了東風樓，陸笙這才明白為什麼沈凌會公然帶自己來到這里。

東風樓是青樓，但卻又不是青樓。因為相比于其他的青樓，東風樓要比他們的格更高，門檻也更高。

什麼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東風樓就是。

對面的醉月樓也是青樓，燈火輝煌，花紅柳綠。剛剛靠近門口就聽到一聲聲鶯鶯燕燕的拉客之聲。

而門口就打著兩盞暗紅燈籠的東風樓，卻顯得如此的卓爾不群。

要進東風樓，必須要拿出門帖，與門口的人審核，只有符合要求了才能被允許。

能進東風樓的，仿佛是一種榮耀一般，每一個人在進出東風樓的時候，都是昂首一臉得意自豪的模樣。

進東風樓，里面的格局也的確和陸笙想象中的青樓不一樣，一個個被隔離出來的單間，走在走道之中，除了能聽到自己腳步聲之外竟然沒有其余的雜聲。

“你不覺得奇怪麼？”沈凌回頭看了眼陸笙，但憾的是并沒有在陸笙的臉上看到半點土包子一般的表。

“奇怪什麼？”

“明明是青樓卻如此的安靜，而且整個東風樓里面都是一個個小的隔間，沒有鶯鶯燕燕，沒有嬉笑打鬧。你難道不疑這到底是不是青樓？”

“門口都已經掛起了燈籠，是不是青樓還需我懷疑麼？不過這里的東家思想倒是很超前嘛。搞起了包廂，而且隔音效果也做得這麼好。

在自己的包廂之中，做什麼都不怕被人知曉。即保又給了客人一種主人的覺。不錯……”

“這你都知道？”沈凌詫異的道。

“這很難想麼？話說，你帶我來此真的好麼？你是南陵王世子，我是朝廷命。”

“有何不好？我不僅要帶你來此，還得讓你在此多呆幾天。我之累，你這一趟走的可謂步步驚心。不好好勞勞你，我怕你以后不把我當兄弟。”

“還算有良心。”

在領路的小二帶領下，陸笙和沈凌來到了一間包廂之中。進包廂，這才明白里面另有乾坤。包廂之中，用前世的說法就是兩室兩廳的小居室，家一應俱全，兩個房間也是布置的紅宵帳暖。

兩人進之后，各自在一張椅上坐下，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茶，房門再一次被敲響。

“進來！”

一陣香風襲來，鶯鶯燕燕的魚貫的進房門。一個個墩行禮，環燕瘦，各有風姿。

看著眼前的一幕，陸笙恍然間覺是不是又回到了那個匆忙又燈紅酒綠的年代。

“玉竹兄，今夜就不要客氣了……”沈凌出的笑容，直勾勾的盯著陸笙。

“還是青山兄懂我啊！”陸笙長長一嘆，“別搞這些虛的，你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

“好好好！”沈凌收起笑容，也不再調侃，“我找云娘！”

“兩位公子，云娘是不接客的……”

“就和說山外青山樓外樓，白云故人來訪。”沈凌揮了揮手說道。

一眾姑娘疑的對視一眼，最后還是乖乖的離開了包廂。踩著蓮步，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些姑娘訓練的不錯！”陸笙贊嘆的說道，“都是有舞蹈功底的吧？”

“何止是舞蹈，這里的姑娘每一個都琴棋書畫樣樣通，這樣才能投客人之所好。這里是青樓，但卻不是青樓，往來的都是有學識的人，到濃時才能水到渠。”

“說的這麼好聽，但下服依舊是禽。”

“噠噠噠——”房門再一次被敲響，而這一次來的也是姑娘，但這些姑娘的穿著卻沒有之前的那些那麼暴，而且臉龐也比較青。一個個端著酒佳肴，步伐無聲，利索的將飯菜端在桌上。

“兩位公子，云娘正在梳洗打扮，還請兩位先用。”

說著，姑娘們又如云彩一般魚貫的離開。

“我說，你方才說是白云故人，你不會真的認識這個云娘吧？”

“云娘是云娘，也是東風樓的東家。但還有一個份……”

“大探？”陸笙夾起醬牛悠閑的吃了一口。

“你怎麼知道？”

“看你這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發生了這樣的事之后，你帶我逛青樓？

你有心我還沒這心呢。不僅僅是大探，而且還是非常特殊的一類探，我想，應該是掌管了一張龐大的報網絡吧？”

“陸笙，我現在很想撬開你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