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日趨穩定，整頓工作已經從金陵城轉移到江南道其他幾個府了。除了蘇州府之外，如滬上府，常錫府等等都在開展。

整頓，并非是玄天府的目的，僅僅是掌控管轄區域的一種手段。當整頓完之后，相應的措施和規章制度才會漸漸的完善到位。

玄天府的目的，并不是一味的鎮，而是要將所有會引起的源扼殺于萌芽之中。對管轄區域的絕對掌控，自然是好辦法。

金陵事了，手下做事也已經練，各個主管的神經也不再如以前那般繃了。酒宴之上，佳人翩翩起舞，陸笙和沈凌琴弄簫，一片歌舞升平。

突然，一名玄天衛神的出現，探出頭看到幾個大佬玩的正盡心又嗖的一下把腦袋了回去。

“過來吧！”段飛雖然醉眼朦朧，但眼睛還沒有花。招了招手，那人便急匆匆的走進來。

“總鎮，各位大人，金陵城又出事了。一家書店，就在不久前失火，掌柜的被當場燒死。火勢弟兄們已經撲滅了，但是據弟兄們勘察，這場火來的有點蹊蹺。”

“書店失火？”陸笙眼中芒閃，瞬間聯想到清風蒙學的那一場怪異火勢。

“走，帶我們去看看。”

陸笙一行人立刻起，沈凌留下一張銀票連忙向案發之地趕去。

抵達現場，玄天府的人已經將周圍保護了起來，在保護圈外，麻麻的圍攏著百姓。書店位于鬧市區，附近到都是商鋪和酒樓。

這條街道名為學子街，區區十里的街道，分部著十二家學院。有書院，有蒙學，有子書院林林種種。故而，在這里開辦書店生意還是不錯的。

書店的大火已經被撲滅，但書店也已經被嚴重燒毀。好在撲救及時，并沒有蔓延到后的民宅之中。

陸笙扇著空氣中的煙塵，來到書店門口。敞開的大門上，也有被火灼燒的痕跡，而在大門的部，一已經焦糊的尸向趴在地上。

“大人，書店中的書籍和字畫皆已經被燒毀，殘留的也就一些座椅。這個就是書店的掌柜，萬通。但是萬通的死狀卻有些奇怪，人都已經到了門口，竟然沒能逃得命。

而且，他倒下的方向是向，如果書店失火，他理應往外跑。”

“你說的不錯。”陸笙緩緩的站起，“這個萬通的確是被殺死的。兇手殺了人之后打翻了油燈，在書店里四放火。這樣的手法，與清風蒙學一模一樣。”

“你的意思是……可以把這件案子與清風蒙學聯系到一起？”

“可以！”陸笙不假思索的說道。

“陸大人，這也太武斷了吧？”梁永仁有些詫異，“就算都是失火，案發場景也差不多，但是兇手未必是一個人啊。

再者說，一個教書先生，一個書店掌柜，他們之間能有什麼聯系麼？”

“有！”陸笙無比確定的說道，“還記得你給我的資料麼？關于清風先生的平生和人際關系。清風先生為了辦學可謂散盡家財。

到了后來，清風先生只好賣字賣畫，寫書賺錢。他的字畫，多數也是付給這家書店寄賣的。故而，兩者之間還是有聯系的。”

“陸大人的意思是？牽連？”梁永仁驚訝的問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理由，能讓兇手這麼牽連法？這是要把和清風先生有牽連的人都殺麼？就算誅九族，也沒有這樣誅法的。”

“應該不是純粹的株連，肯定是為了掩蓋什麼。而兇手要掩蓋的，是清風先生和萬通都知道的。也許，萬通也不是最后一個。”

“大人——”

呼——

一陣風嘯響起，一名玄天衛急速的從原飛掠而來。“西郊外，一家印刷工坊發生大火，印刷工坊二十幾人全部被殺害。”

“什麼？”陸笙等人臉齊齊大變。

再次出門來到西郊，看著眼前的慘狀幾人的臉紛紛變得鐵青。

“令人發指，令人發指！兇手到底要藏什麼樣的？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陸笙眼眸微微瞇起，眼中芒不斷的閃。

“總鎮，諸位大人，弟兄們都已經找過了。兇手理的非常干凈，沒有留下一點線索。而且兇手的武功很高，所有人都是一劍斃命。

而后兇手將尸堆在一起，以印刷廠的紙張書籍為燃料焚尸。只不過紙燃燒的時間不長，所以這些尸都沒能被燒掉還是保留了下來。”

“如果……兇手要燒毀的本就不是尸呢？”陸笙淡淡的說道。

“陸笙，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兇手不是要燒毀尸毀滅證據，那兇手何須多此一舉？”

“如果兇手想毀掉的，就是印刷工坊中的書籍呢？”陸笙默默地轉，著天空長長一嘆。

“三個地方，清風蒙學，金陵城書店，還有這里的印刷工坊。單單拿出一個，似乎霧里看花本就琢磨不兇手要做什麼？

但把這三者串聯起來呢？清風先生是教書先生，而且他還寫書。他寫的書給書店售賣，甚至書店全權代理了清風先生的版權。

印刷工坊這麼晚了竟然還在工作，這說明他們在加班加點的印刷書冊。如此串聯起來，那就是兇手要毀掉的不是人，而是書！”

“書？”所有人頓時恍然大悟，如果是書的話，果然可以把三相同手法的案子串聯到了一起。

“但是，是什麼樣的書才會讓兇手不惜殺這麼多人？那本書中，藏了什麼樣的？”陸貍抱著手臂，有些冷。

單純的陸貍總以為這個世界很好，向往著詩人們口中絢麗的江湖，仗劍天涯的瀟灑。哪怕現在已經了家小姐，但卻依舊沒有放棄對江湖的。

可是，跟著陸笙為了提刑司司衛之后，卻一次次看到了江湖的腥，人間的丑陋。一個名滿天下的才子，能夠為了自己陷害他人。

為了自己的私利，有人可以陷害師傅，殺害師兄。而現在，為了一個不為人知的，有人竟然殺了這麼多無辜的人。

“只怪我們反應的太慢了，讓兇手得手！”梁永仁憤恨的敲著手掌說道。

“不能說我們反應慢，而是兇手是有目的有計劃的實施。我們開始連兇手要做什麼都不知道，如何捷足先登？陸笙，這件案子，務必要徹查。”

“明白！”

“走吧，以后看來不能請你們吃飯了。請你們吃一次，就出事一次。”

“你可以直接折現的。”

陸笙三天來將市面上關于清風先生的書能買的都買了回來。

看過之后才明白，清風先生竟然是一個松齡一般的人。

甚至人生的經歷，也和松齡一模一樣。明明是個很有才華的人，但卻率試不中。明明在士林之中頗有名聲，但卻因為孤傲怪異而無法取悅于場。

所著之書，皆為神鬼怪的傳聞傳說。但卻又并非單純的以取悅讀者為本，其中故事，多是折現實，暗諷朝廷制不思民間疾苦。

在陸笙看來，清風先生看似眾人皆醉我獨醒，看似抨擊朝政為民請命，但卻本上是憤世嫉俗而已。

眾人皆醉我獨醒？當他以為自己清醒的時候，殊不知自己本就是活在夢中。在二十歲之前，陸笙會認為清風先生的思想是無比正確的，也許很多二十歲的年輕人視他為偶像。

但三十歲之后，就會思考他的觀點是不是以偏概全？而現在，陸笙卻直接覺得清風先生的所思所想，本就是活在夢中。

該吃糠喝稀為民請命？那還有誰當？富人應該積德行善將多余的錢接濟窮人？那誰還做富人？窮人還要不要拼搏？犯我大禹者雖遠必誅？這只能在某種層面上，要真是這樣整個大禹就會拖進戰陣泥潭。

尤其是看到一篇以鬼狐寓意的故事，天子應該取消功勛門閥的特權，讓富家子弟和寒門子弟在同等平臺較技？人家起跑線都領先你十萬八千里了在同一平臺較技？不怕直接斷送寒門弟子的出路麼？

放下書，陸笙了眼睛，“理想是好的，但要實現這些理想，至是無數年之后的事了。這個時候想這些，異想天開。但是，書生抨擊朝政，也不犯法啊，至于要被斬草除麼？”

但是，陸笙還是從這些書冊之中找到了一些規律。清風先生的神鬼怪談，每年出一本，而且都是每年的七八月份。

如此算來，今年的神鬼怪談應該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這麼算的話，兇手殺人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今年的小說出世？

“大人，萬通今天出殯，追悼的賓客今天也會齊去。”

“知道了！”

陸笙的道了一句，換上一便服便悄悄的出了門。萬通不僅僅是書店的掌柜，他在金陵城還是有一些產業的。雖不算大富之家，但也算小資了。

白綾飄飄，前來道別的賓客絡繹不絕。萬通的兩房夫人落落大方的接待往來的賓客。

雖然萬通英年早逝，但好在四個兒子皆已年。原本和諧滿一家，頃刻間支離破碎。

“萬通兄，三天前我們還把酒言歡，想不到才區區三天，你我竟然兩隔了。沒了你，我還與誰品書鑒畫啊——”

陸笙剛剛到現場，就聽到一個人趴在棺材上哭的那個撕心裂肺啊。

這激的樣子，竟然比他四個兒子還要傷心。

“這是誰啊？”陸笙悄悄的對著邊人說道。

“他董武，以前是東來茶館的說書先生。和萬通是至好友，萬通有好書，肯定先讓董武先睹為快。因為故事說的好，董武在金陵城也有了家業，甚至自己在東街開了一家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