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人在生前可是在要查什麼案子?”陸笙遲疑的問道。
邢閱的眉頭微微一皺,審視的眼神盯著陸笙,“你在懷疑錢大人的死有蹊蹺?”
“學生不敢,只是錢大人的死太過于突然。而且大人修為深,半步已先天之地,正常況絕無生病的危險。”
“你的懷疑本可以理解,只是這敗之癥由來已久。既然你問起,本也不做瞞。錢大人在生前的確在做兩件事。
其一,海防軍紀律松散之弊端,錢大人已上書朝廷,希朝廷能整頓軍紀。朝廷的指令已然下達,軍部命錢大人全權理此事,負責整頓軍備。
其二,近半年來,倭寇屢次犯境,錢大人請命朝廷,希調一支水師坐鎮東海。只是,朝廷以倭寇之患不足為慮為由拒絕了。”
“拒絕了?可是我得到的消息卻是倭寇之患,事關重大,學生此次前來,就是奉了南陵王府之命調查倭寇之患。朝廷如此說,是否另有深意?”
“這……本確實不知。”
余下的時間,陸笙和邢閱倒也沒有以眼下的況討論工作什麼的。陸笙這次奉命前來,名為巡查使實際上卻另有使命。
而陸笙甚至連巡查使這個名分也打算藏掉,所以請求邢閱暫時不要告知通南府員自己的份,僅僅以提刑司主司的份駐通南。
從節使府出來,已經是黃昏時分。陸笙回到提刑司,提刑司的里里外外再一次的被整頓了一番。
錢塘的死,讓陸笙覺非常蹊蹺。錢塘生前調查的兩件事也絕非尋常,而剛剛在朝廷下令讓錢塘全權負責整頓軍紀的時候,他卻這麼及時的得了敗癥,以陸笙的經驗來看更像是有預謀的殺人滅口。
可是,錢塘是何許人也?錢家是大禹朝的名門族,錢塘也絕非什麼等閑之輩。雖然現在他半步先天的水平在陸笙看來不夠看,可半步先天也好歹算是個高手。
錢塘咳而死,至死都沒有說出自己是被害的?這就意味著,連錢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暗算。
能無聲無息將一個高手暗算,還讓他到死都茫然無知,這等手段陸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陸笙這個局外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蹺,錢塘為當事人豈能一無所知?他是知道了不敢說,還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說,這個敗之癥就真的只是流傳于江北道的病癥?
陸笙吃過晚飯,讓人將從府衙抱回來的資料卷宗送回書房,之后讓弟兄們早點休息之后獨自一人留在書房查閱起來。
夜深人靜,一道道影突然從四面八方向提刑司涌來。
躺在床上的蓋英猛地睜開眼睛,形一閃,人已沖破窗戶躍上房頂。在躍上屋頂的一瞬間,長劍已然出鞘,周劍氣縱橫,化作幽向遠的影斬去。
“蓋英,住手!自己人!”盧劍的聲音急忙響起。
“握草!哪個混蛋這麼虎,直接就給我來一下?”一聲怒吼響起,一道影從天空緩緩飄落。
段飛沉著臉,眼神掃過院中的十來人,最終定格在年輕的蓋英上,瞬間眼神一頓,錯愕當場。
“盧劍,這貨誰啊?要不是老子閃得快,我特麼已經被他劈兩半了。”說著,段飛背過,幾乎著段飛的后背,削去了一大片布料。
古代寬松款,變了背服。
“段統領消消氣,蓋英是新來的。”盧劍連忙上前笑著說道。
蓋英是陸笙親自招的,某種意義上來說,和盧劍一樣是嫡系。為大哥,當然要罩著。而且蓋英這一劍的確過分了,往小的說是誤會,但要往大里說那可是以下犯上。
段飛和他們的級別不同,雖然段飛一直聽陸笙指揮指哪打哪,但段飛在玄天府算是和陸笙平級。陸笙和段飛,也是以兄弟相稱。
段飛的脾氣不錯,這也是在玄天府公認的。否則換了誰,這時候也該是腳丫子踹上去了。
“什麼況?我才離開一天,陸笙又招新人了?”段飛隨手將外套下,接過手下遞來的外套穿上。
“是,在路上遇到的,大人見才獵喜,收在賬下。蓋英,還不快給段統領陪個不是?”
蓋英很乖巧的上前躬,“卑下魯莽,還請大人見諒。”
“免了,誤會而已。小子,多大了?”段飛臉上依舊有些不自然,但也沒有計較。
“二十。”
“好小子,二十歲竟然是先天之境了。”段飛眼中芒閃,認可的點了點頭,“陸笙呢?”
“在書房!”
“弟兄們的房間準備好了麼?”段飛帶走了數十個弟兄,現在也都回來了。
“準備好了,馮建,帶弟兄們去休息。”盧劍連忙對后的馮建招呼道。
其實馮建的心底是不太愿的,馮建原本是飛陵衛,后來調在陸笙的賬下。在陸笙看來,這是無關要的事,但是在馮建心底卻不那麼認為。
飛陵衛即是護衛,又是軍團,他被調離在飛陵衛眼中算是某種背叛。所以馮建自從來到陸笙的賬下也很和以前的弟兄們接。
心底有些不愿,但馮建也沒有半點猶豫應承了下來。
陸笙的書房之中,燭火微微搖曳。
從半年前開始,倭寇就屢屢犯境。主要的登陸地點在呂四港和近海村一代的海岸線上。
半年來,登陸的次數就有七八次。
看著卷宗的記載,陸笙的眉頭卻不皺起。并不是說倭寇這段時間的侵給海岸線百姓造了多大的損失。坦白說,損失大大低于陸笙的預料。
而更令陸笙疑的是,海防軍的戰力似乎并沒有在節使大人口中得知的那麼不堪。倭寇登陸七八次,但每一次都被海防軍打退,七八次手,海防軍竟然是全勝。
“由此戰力,還有整頓軍紀的必要?”陸笙撓了撓頭。
“噠噠噠——”清脆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吧!”陸笙放下卷宗,微笑的看著推門進來的段飛,“怎麼樣,那小子一劍夠不夠味道?”
“你還笑我?要不是你沒有代好,我能有這待遇?這小子……可以的。你沒看到那一道劍氣有多快,要不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的修為有了點長進。
我段飛一世英名怕是直接變后世笑話了,堂堂飛陵衛左衛領,沒能死在戰場沒能死在賊人手中,卻被自己的弟兄給宰了。”
“別埋怨了,我在此怎麼忍心看著你死呢?一天就回來了?調查的怎麼樣?”
“只能調查個大概,詳細況需要花時間。陸笙,這批倭寇有點蹊蹺啊。”
“我也看出來了。”陸笙輕輕的將卷宗遞給段飛,“在數十年前,常有倭寇犯境,尤其是在五十年前,更是猖獗。
東海倭國雖然是彈丸小國,但他們的武功卻是別一格。追求以最快的速度完擊殺,所以他們的招式很,但殺傷力不俗。
五十年前多次犯境,朝廷屢屢鎮卻無功而返。要不是當年北坎公創建深藍海軍對抗倭寇,怕是無法保住東海五十年承平。
當年的倭寇極為兇殘,很多武林高手前去助陣卻皆被對方一刀斬殺,就連先天高手都死傷慘重。膽敢來大禹邊境做倭寇的,還真得有幾把刷子。
但這次,他們竟然屢次犯境皆被海防軍擊退,看來海防軍還是有些實力的。”
“有實力個屁!”段飛不屑的癟了癟,“這群海防軍,就沒和倭寇過手。”
“沒手?”陸笙詫異的問道,“怎麼可能?要是沒手,倭寇怎麼會被打退?如果海防軍謊報軍……不可能,謊報軍絕對瞞不住。不說節使府,就是百姓傷亡也該有個數目才對。”
“所以為才說這次倭寇有點蹊蹺啊。”說著,段飛站起來到陸笙背后的通南府地圖邊上,指著地圖海岸線的一區域。
“從呂四港,到這一代,連綿五十里的海岸線,倭寇如無人之境的上岸了七八次。而每一次,海防軍都象征的出兵抵。
但不知為何,這群倭寇仿佛無心戰一般。海防軍一到,他們就撤。他們自己撤了,當然算是海防軍打退的。
而有過兩次,海防軍本沒有出兵抵。倭寇最遠侵上岸十五里便再也沒有深。而且這群倭寇簡直……簡直本不像是倭寇。
在我們認知中,倭寇是兇殘且無人的。但奇怪的是,這群倭寇進村劫掠,只要百姓不反抗,他們竟然不傷人命?
那兩次劫掠,倭寇只搶奪糧食,卻對財秋毫不犯。當然,也有可能是百姓家里除了糧食就沒值錢的東西了。”
“這是倭寇麼?”陸笙盯著眼前的卷宗表示懷疑。
“這是倭寇登陸的時間表。”段飛從懷中取出小本本擺在陸笙的面前。
“最近一次登錄是在一個月前?按照往常的時間來看……最長的也沒超過一個月。”陸笙低沉的說著,眼中芒頓時閃,“他們快出現了?”
“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我也是這麼想的。陸兄,你說我們要不要把弟兄們安排到黃海邊?下次他們來,好他們留下點東西。”
“不可!”陸笙立刻否決道,“你看這倭寇沒有傷人,但不代表他們沒有傷人的實力。而且你看他們每次上岸的記錄和速度,顯然這群倭寇是經過訓練的。
我們只帶了五十個弟兄,萬一倭寇的實力很強,弟兄們就懸了。”
“早知如此,我們就多帶點人過來了。”
“那也不行,江北道有駐軍有海防軍,我們帶的人多是什麼意思?弟兄們不用去,但我們幾個還是可以去的。只要他們敢來,我們就給他們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