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還記得吳長生麼？幾天前，吳長生突發癔癥，他的死狀和賴春濤一模一樣。賴春濤的死是你下的毒，別告訴我，吳長生也是你毒死的？”

“為什麼不是呢？”九夫人突然風萬種的笑一聲，“賴春濤是個廢，就算喝了虎狼之藥，也頂多半柱香，倒是那個吳長生，他能折騰我很久呢……”

“九夫人，你是忘了這里是什麼地方了？”

“不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府大牢麼？聽說進了大牢的人，沒有人能活著出來的，尤其是人。”

“吳長生死的當晚，他本沒有和你接。你就算想殺他也沒那機會，我問你，無非是想圖個省事。你真還別以為我就查不到。

這種能讓人得癔癥的毒，是需要兩種藥混合才能發揮毒的。催沒有毒，你的紫甲膏也沒有毒。

兩者要發揮毒，還不能持續過長時間，只有四個時辰。中了一種毒之后，必須在四個時辰之再種另一種毒才能斃命。

無論是催還是你的指甲膏，都非尋常的件，非尋常人所能得到。就算你不告訴我這兩種毒從何而來，但本卻知道，不是只有你才知道這兩樣東西的下落。”

陸笙的話，讓九夫人的臉猛地一變。

“你的殺人的手法在于出人意料，但并不代表有多高明。一旦被人明白了你的手法，那麼你們作案的經過就是破綻百出。吳夫人上就有那種催毒藥，我想，應該知道催從何而來。”

陸笙一直看著九夫人臉上的表變化，從一開始的無畏，到后面的沉，而后漸漸的落寞，眼神也化為死寂。

陸笙明白，自己應該猜對了。

“你還是不想代麼？你若代出幕后致使，本可以保證，保證在宣判的時候給你爭取寬大。如果你不說，那也沒關系，無非是多浪費本一點時間而已。”

“代？呵呵呵……”突然，九夫人抬起頭，對著陸笙出了一個森然的笑容。就仿佛恐怖片中，突然出現在鏡子中邪惡鬼魅的笑容一般。

突然，九夫人猛地低下頭，鮮從九夫人的口中激而出。陸笙臉一變，一指瞬間施展，封住了九夫人的周大。

陸笙形一閃，連忙來到九夫人面前撬開的。

口中鮮淋漓，好在陸笙制止的及時沒有讓真的將舌頭咬掉。

但九夫人的決絕，卻讓陸笙失去了繼續審問的興致。為了保住，不惜要咬掉自己的舌頭。這樣堅定的信念，陸笙深深的覺無力。再繼續審問，就是殺人。

“大人！”剛剛走出地牢一名玄天衛就迎了上來。

“怎麼？有事？”

“剛剛知府來過了，給大人送來了請帖……”

“請帖？”陸笙疑的接過請帖打開一看，笑了笑隨意的合上。

現在是五月中，通南府每年五月是收小麥的季節，在通南府，小麥可以做到一年兩。第一次是五月，第二次是十月。

五月收的小麥，基本上都是作為皇糧上的。今年雖然有倭寇作，但小麥的收還是不錯的。通南府完了朝廷的指標，故而打算舉辦一次慶功宴慶祝一下。

這是場常，陸笙也并不排斥。至于今晚去赴宴……那就算了吧。一來收和自己沒啥關系，二來，陸笙和通南府吏不，甚至可能他們還不待見陸笙呢。去了，自己不自在別人也吃不好。

“你回復一下大人，就說我不去了。嗯，你再轉告大人一句，順利完皇糧任務，可喜可賀，慶祝一下無傷大雅。”

“是！”那名玄天衛立刻領命轉離去。

帶著蓋英，陸笙再次來到吳長生的府邸之中，雖然吳長生的尸還被保存在提刑司，但吳府的喪事依舊按照原定的風俗進行著。

白事昨天已經完，整個吳府顯得如此的冷清。人死燈滅，人走茶涼，曾經和吳長生拍著脯的兄弟們，也沒有留下一句安離開了。

吳夫人親自來到院外迎接陸笙，此刻也已經明白，眼前這個看著年歲不大的年輕大人，可是能一跺腳掀飛整個江北道場的大人。

丈夫的死，此刻已經認命。就算府給個無疾而終的結論，吳夫人也能夠接。所以吳夫人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領回丈夫的尸土為安。原本吳夫人打算明天去提刑司，沒想到陸笙今天竟然上門了。

“民婦拜見大人……”

“吳夫人節哀。”陸笙看著吳夫人滿臉的倦容，而且明顯的看得出蒼老和很多。

更為重要的是，再次見到吳夫人之后，陸笙也沒再到那種來自本能的。顯然，吳夫人再也沒有用過催。

“大人，我家老爺的后事已經辦好了，民婦想問何時能讓我家老爺土為安？”吳夫人將陸笙領到客堂之后，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吳夫人嫁與吳老板多年了？”

“這……”吳夫人微微有些疑，但轉瞬間又出一甜，“有快二十年了……那年我才十四歲，他是我遠房親戚。在他上京趕考之前我們了親。

當時我們兩家都窮，結婚時就請了村正做了見證，我爹娘，和他爹一起圍著一盆白面飯。老爺時常和我說，自從娶了我，他便時來運轉……

之后他順利考中進士，做了，我們的日子開始漸漸的變得好了起來……”

“快二十年了啊……但本記得吳老板在十五年前就辭不做了……”

“是啊！”說到這里，吳夫人的臉上出了滿臉的不忿，“我家老爺心眼實在，所以才給人頂了黑鍋。

當年那案子，整個江北道哪個府孩子丟了？這麼多當的有責任，憑什麼要我家老爺引咎辭職？他才當了五年啊……那年，他才三十五歲。如果老爺當年沒有辭，現在說不準已經當了節使大人了。

哎，人都已經沒了，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我們一家也風過，富貴過，這一輩子也算沒有白活。”

陸笙一直看著吳夫人臉上的表，吳夫人對吳長生的出乎他意料的深，最開始還以為兩人的僅僅是一紙婚書。

現在看來，人心還是等蓋棺之后才能定論。兩人近二十年的相濡以沫與吳長生幾個小妾有著本質的不同。

而且，吳長生的后事已經辦完，他的七個小妾陸笙這次也沒有看到。整個吳府上下，顯得無比的荒涼。

陸笙原本也的確懷疑吳夫人是否參與了謀殺吳長生，但現在看來，陸笙倒是覺得不太可能了。而且從理上講，一日夫妻百日恩，吳長生和吳夫人兩人的就算不好，吳夫人也沒有殺害吳長生的理由。

陸笙掃了眼空曠的客堂，出手，從蓋英的手中接過錦盒，“吳夫人，你可認識這兩樣東西？”

吳夫人疑的接過錦盒，剛剛打開，一瞬間，臉便變得緋紅。

“這個胭脂水……我認識，那個奇怪的藥膏……民婦沒有見過。”

“這種胭脂水你是在哪見過？怎麼用的？”

“這……”吳夫人的臉變得更加的緋紅，陸笙甚至看到了吳夫人的額頭上溢出了細的汗珠。

“這個藥……是一種牢牢牽住男人的藥，涂抹在……涂抹在私……”吳夫人的呼吸紊了，一句話，卻遲遲的怎麼也也說不完整。

“這個藥，你是在何得到？”

“在菜市場邊上一個沒有的神婆手里得到……”

吳夫人別過頭，不敢正眼看那藥。就和子會的藏一些角先生，自己躲在房間里用倒也不覺得恥，但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卻是不敢正眼看的。

“斷了的神婆？你和我仔細說說，你什麼時候得到，又什麼時候用的。”

“大約在七天前，我去菜市場變買點進香的東西……在菜市場邊，有一間算命鋪子。那邊有個神婆，在那擺攤十多年了。聽說很靈驗，好多人都找算過命。

那些天，老爺的心事很重，但老爺生意上的事從不和我說，也不讓我過問。我想著去問問神婆，看看能不能求個平安福什麼的。

然后……神婆說的很準……說我家老爺心神不寧不是真的心神不寧，而是對我心生了厭惡。民婦也是耳子，竟然也真的這麼認為了。

后來，神婆給了我這個藥，說用了之后能讓老爺對我罷不能。果然，從那之后，老爺對我越發的溫……仿佛都離不開我了……可是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吳老板竟然突然之間得了癔癥走了？”陸笙輕聲一嘆，“那個神婆還在菜市場那邊麼？”

“在！在！一直都在！十幾年來，就算刮風下雨一直都在！”

“吳夫人，勞煩你帶我們去吧。”

“大人，怎麼了？那個神婆有什麼問題？”吳夫人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的老爺死可能真的有蹊蹺。

“昨天夜里，東城牙行的賴春濤被人毒殺了，他死前也是得了癔癥，還將自己的撓的模糊。這兩份藥，就是要了賴春濤命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