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收斂!”
孟中亭攪合在孟中亮和鄔墨云中間這半晌,被兩人扯著走,這話一出,形勢總算轉了過來。
崔稚瞧著孟中亭那嬰兒消減的就快沒有的臉蛋,一時覺得這可憐孩子總算是長大了,就這麼氣才好,免得被人欺負!
見孟中亭說了這話,孟中亮一怔,接著嚷了起來,“好呀!孟中亭,你胳膊肘倒是往外拐!你還是不是孟家的子弟?!”
他一定大帽子甩下來,孟中亭臉白了一時,崔稚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欺負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哼笑一聲,大聲問孟中亮,“孟家子弟?敢問孟四爺,孟家子弟是什麼樣的?喝花酒喝得一夜不歸,被妻子抓了現行,惱怒,責怪到弟弟頭上?!”
一句句炮彈一樣地說出來,說到此一頓,笑嘻嘻地問孟中亮。
“孟四爺,這樣的就是孟家子弟?”
孟中亭神一振,鄔墨云早就停止了哭泣,眨著眼睛看著,孟中亮傻了眼,半晌反應過來,都豎了起來。
“死妮子!要你多?!”
崔稚淡定回答,“我說了,你們孟家如何我管不了,但是你欺負六爺,我管定了!”
定定撂下這話,見孟中亮還要張口,先發制人,堵了他的。
“這會兒碼頭的人還不多,但過一會就說不好了。孟四爺要是不想把事鬧大,趕消停走人,六爺不想攪合你們夫妻的事,以后你們的事,不要來尋他!”
崔稚說完,目從孟中亮上掃過,又落到了鄔墨云上,鄔墨云被瞧得一個瑟,崔稚抓起孟中亭的胳膊,直奔栗家的馬車而去。
孟中亮張口結舌,鄔墨云怯不敢言,孟中亭被崔稚抓著一路快步往馬車而去,上了馬車,見崔稚呼哧呼哧氣,連忙問,“氣到了?”
鄔梨和萬音也在車里,兩人可沒錯過這場大戲,當下,鄔梨拍拍孟中亭的肩膀。
“沒氣著,吵贏了架,正爽呢!”
鄔梨嘻嘻笑,給崔稚豎了一個大拇指,“小丫發揮不錯啊!”
崔稚抬起頭來,笑哼了一聲。
“我的戰績,九勝一負!我看那孟老四還再欺負我們小六!”
揚了臉,孟小六傻眼了,萬音在旁低聲笑,湊過來問崔稚,“九勝一負,還有一負是誰呀?誰能吵得過你?”
當然是魏大人!
崔稚和鄔梨都要張口就答,但兩人話到了邊,又都咽了回去。
鄔梨瞧了崔稚一眼,崔稚忽然覺得,這話不跟孟中亭解釋清楚,可早晚要被魏大人給死了。
但是現在剛吵完架,不是個時候,先按下,回頭找個好時機,跟孟小六好好說清楚。
同萬音道,“也有神頭不好的時候,那都是陳年往事了!”
打了個馬虎眼,含混了過去。
外面,那夫妻倆吵架的聲量明顯降低了,不多時就駕著馬車離去了。
鄔梨同孟中亭道,“說真的,我那族妹在鄔家的時候,可不是一般得寵,鄔大夫人自小給穿金戴銀,摘星摘月的,要是嫁給了好生生的讀書苗子,也能把人家的仕途給攪沒了!幸而是嫁給了你家四哥,兩好湊一好,誰都不怕誰!你可別跟著摻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
孟中亭也不想摻合,但是他總能被鄔墨云糾纏到,不過這回好了,崔稚把他想說又不好意思說的話,都說給了那夫妻倆聽,還特特給了鄔墨云一個眼神。
孟中亭直接可以順著崔稚的態度來應對。
他連忙點頭,應了鄔梨,又跟崔稚道,“你別急,我以后再不同他們摻合了!”
崔稚見他聽話,暗道果然是個好娃娃,當下對他展一笑,只是這一笑過了,這氣勢也消了下去,腰卻疼起來了。
“哎呦!方才用力過猛了”
孟家的馬車上,孟中亮小夫妻誰都不理誰,鄔墨云等著他給自己道歉,小臉繃得的,攥著絹帕。
然而孟中亮本沒把心思放在上,想想剛才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子給訓了,就氣不打一來。
這丫頭竟然還敢來訓他,上次在他爹面前告黑狀,添油加醋說那些子虛烏有的,他爹把他兩個月的己銀子都革了去!他可是了親的男人,怎麼能手里沒點錢,以至于昨日出門喝酒,都是同朋友借的!
孟中亮想想自己這幾日的不順當,眼里完全沒有鄔墨云了,還沒到后衙,孟中亮就停了車夫,利索跳下了車。
鄔墨云嚇了一跳,大,“你干嘛去?!”
孟中亮本不離,直奔另一條街而去,三步兩步轉進小巷,沒影了。
鄔墨云捂著肚子,又是一陣哭天搶地,自不必提,只說孟中亮這邊,沒多久到了一小宅子門口,進了宅子去。
三進的小宅,正在翻修,已經翻修到了末尾,檐上的瓦都是嶄新沒有一灰塵的。
孟中亮闊步進去,宅子里的下人識得他,同他行禮,過來一個小廝模樣的,點頭哈腰,“四爺來了?我們爺正換裳呢,四爺稍等,偏廳里坐一坐,小的給您上壺茶來。”
孟中亮聽了,哼笑一聲,“青天白日的,沒事換什麼裳?”
他這麼說,那小廝也不回,低頭輕笑一聲,“四爺坐會吧,我們爺馬上就來。”
小廝招呼人引著孟中亮去了,孟中亮坐下喝了碗茶,早間一番氣剛散去,就見這宅子的主子,換好裳來了。
來人材十分健壯,年紀比孟中亮稍長,穿著一簇新的秋香長袍,春滿面地搖著扇子來了。
“呦!我昨兒借你的錢不夠?耍了一夜還沒耍盡興?看這一臉晦氣,跑我這來撒氣了?”
被說了個準,孟中亮好不容易散了的氣,又聚了回來。
“別提了!遇上瘟神了!”孟中亮煩躁地吐了一句,一抬頭看住了來人,又笑了起來,一雙眼睛轉得快。
“你之前說,你們家的酒,這次要在泰州扎?可是真的?你同我細細說說,婁家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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