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段萬全和小鶯牽扯頗深的過往,崔稚讓他繼續運送酒水去揚州,“若是你尋到了,提出什麼不好辦的要求,你怎麼辦?白白讓大當家生氣?”
當年崔稚可是親眼看著羅氏怎麼教小鶯沒臉沒皮上段萬全的,小鶯當時是表了態,但是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下,難免會做出些沒有理智的事,到時候讓段萬全為難,就不好了。
崔稚同他道,“你陪著大當家養傷,然后往揚州把五景釀的事安排好,我這邊已經給木哥傳了信,他不日就會到,你放心就是。”
如此這般,段萬全才答應繼續南下,只是惹了袁大當家的鄙夷,“留下小崔兩個流之輩,算怎麼回事?多留些人手給們!”
在袁大當家的安排下,崔稚邊留了兩個手好的兄弟:焦文、焦武,還有兩個跑的小子:錢雙,錢對。崔稚在魏銘沒到的時間里,繼續打聽小鶯的下落。
小鶯的事讓心有戚戚,每日認真裝扮男子,一點不敢懈怠,全然沒有從前閑散,再就是如今已經初初有了姑娘家的模樣,不能像從前一樣隨便了。
崔稚使了錢雙錢對四尋問那人伢子瘦子的下落,瘦子在徐州確實有個住,但是他不常來住,一年里有八九個月,不是南來就是北往,幾個同他易的花樓都不知道他住在何,崔稚一連找了三天,才聽人說,“找他住也沒用,他已經北去了,不定什麼時候回來。”
崔稚偃旗息鼓,又讓錢雙錢對打聽旱煙軍戶在軍中何,但是徐州左衛自一,又人數眾多,吸旱煙的并不在數,直到日子滾進了四月,也沒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天氣逐漸轉暖,崔稚心越發急躁,回想起那老鴇提到那旱煙軍戶時的意味不明,很擔心每拖延一日,小鶯就要多一天的罪,要是早點發現那是小鶯,該多好!
雖然崔稚和小鶯之間,沒有什麼集,可知道小鶯和羅氏不一樣,小鶯還是個有底線有廉恥的姑娘,就算有錯,大概也是羅氏禍害了,不應該淪落到這種地步。
崔稚心里急躁,角長了一溜水泡,在客棧里定不住了,跑到城門口去等魏銘,沒想到,剛一站定,就瞧見一個清瘦的影快步走來。
“魏大人!”口喊了出來,引得周遭百姓一機靈,有些膝蓋抖了一抖。小都不能稱為大人,能被稱作大人的,最起碼比徐州知州要大。
有人甚至問了崔稚,“哪位大人?莫不是京里來的欽差大人?不會是京里又派了礦監稅使吧!”
扯到那里去了?!
不知道是魏銘的到來讓崔稚心里一塊大石落了地,還是這些百姓對于“大人”的稽表現是在好笑,崔稚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快步朝著魏銘奔去。
人涌,魏銘一把抓住了的手臂,“小心跌倒!”
城門前人流如織,魏銘打量著崔稚角的水泡,崔稚也看到他泛青的眼底。
“我們會找到的!”崔稚握了拳頭。
*
崔稚把自己尋找的況細細給魏銘說了一遍,魏銘也把沿路打聽到的消息流了一下。
小鶯傷了呂爺之后,呂家顧慮繁多,一面怕殺了人萬一被魏銘追究沒辦法代,另一方面,也考慮呂老太太即將過順壽,殺伐之氣會折了老人的壽。
呂老爺的謹慎和孝順救了小鶯一命,讓同那些小妾不一樣,免于死去的命運,反而被發賣了出去。
呂爺心里恨,見到那瘦子為青樓收人,低價就賣給了瘦子,小鶯這才被帶到徐州來。先是落進了花樓,因為被老鴇嫌棄,又落到了旱煙軍戶手中。
“徐州左衛這邊,有不人吸旱煙。當地有一支隊伍是從廣西編過來,便把廣西當地的旱煙帶了過來。不過老鴇說,那旱煙軍戶就是徐州本地人,口音沒差的。”崔稚說到這,道,“我想著,要是能同徐州左衛的軍戶聯系切一些,約莫能知道此人的行蹤。”
魏銘直接看住了,“這事我來做,你不要手。”
崔稚愣了一愣,了鼻頭,才道,“其實我在徐州這許多日子,也打聽了一下姜家,那姜家自從被擼了百戶之后,還沉悶的,那位呂梁洪巡檢司的巡檢也沒有什麼緋聞,除了坊間傳說他忘恩負義,害死了......害死了余公的兒。”
魏銘聽了一時沒做回應,半晌才道,“這件事我來慢慢打聽,你不要了份,被姜家人扯進不明不白的事里。”
崔稚連連點頭,“你瞧我,瞧我這一,我就沒敢換姑娘家的行頭!”
這一灰不溜秋地褐長襖,腳上蹬了一雙黑面小靴,看起來像個地主家的兒子。
魏銘說甚好,“只是臉蛋白了些,可買個網巾帶一帶,我看徐州地方年人,多帶著網巾。”
網巾可以把碎頭發一并網起來,崔稚立時就道好,“反正眼下無事,咱們去街上走走,買個網巾回來。”
兩人說話間下了樓去。
自段萬全和袁大當家走后,盡管邊有人陪著,蘇玲又是日夜同不離,但是崔稚還是覺得心里不安實,沒事的時候連街都不太去,眼下魏銘來了,心中像是有石頭落了地,立刻就安下心了。
兩人說著話走在街上,迎面走來一群年輕人,大聲說話往這邊走來,有兩個說得正熱鬧,干脆倒著子走路,邊走邊說笑。
這群年輕人穿的錦緞華服,人人都帶了箭袖,還有人手里拿了皮鞭,并不是尋常打扮,倒像是皇甫騰那種衛所里的軍戶。
魏銘拉了崔稚往一旁走了走,誰想那群人橫行霸道,兩個倒著走路的年渾不怕撞了人,路走得歪扭七八,魏銘同崔稚已經跟這幾人遠著些了,還是被一個倒著走的綠年蹭到了上。
年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從魏銘看到崔稚上,愣住了,他指了崔稚。
“小七?不、不對,你不是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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