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魏銘的惡心調戲,崔稚直接忽視,“哼!吃不吃!誰慣的?!”
魏大人只好自己拿起了筷子吃飯,還沒剛吃一口,錢雙過來通傳,“孟六爺來了。”
兩人都意外了一下,大清早的,孟中亭急著跑來干什麼?轉瞬一想,又都有點明白。
他們都是經年的老朋友了,也不避諱,直接了孟中亭進來,崔稚還去拿了個碗過來,“吃飯了嗎?喝碗熱粥暖暖吧。”
孟中亭看著一桌子簡易又熱氣騰騰的飯菜,焦急又冰冷的心瞬間一暖,他不想再想那麼多旁的,跟崔稚道謝,坐下也不繞彎,直接同魏銘道。
“我大伯父如今已經半瘋癲,三伯父力保二房都有些吃力,我爹素來沒有主見,我卻不想同大伯父一樣落水,不知從微以為此事,我該如何?”
他能來問,便已經超出魏銘的意料了,魏銘看向孟中亭,印象中那個溫和小男孩的樣子褪去,前一世忍辱負重,全力拉起孟家的孟中亭,不由浮現在了他眼前。
只是這一世,孟中亭遠沒有前世那般無助。
他示意孟中亭別急,正好崔稚盛了一碗粥過來,魏銘夾了一筷子豆腐給他,“這件事,其實你三伯父已經開始做了,你先吃,我說與你聽。”
魏銘早就把孟家的形式看了個,他先把朝堂的形分析了一邊,現在被鄔陶氏扯下水的員可不,其中不乏路不錯,在京里任了要職的人,因著今上發怒,全部都下了錦衛的詔獄。
相比之下,孟月程還是在家的狀態,已經算是好的了。
不過孟月程散布了這麼個消息,想渾水魚把自己摘出來,這很難。孟月程想找人盡快把他保下,以離鄔陶氏那邊的一池渾水,但是他自己并不是干干凈凈,保他容易,但一不小心被他拖下水,大家都完蛋。
魏銘吃了兩口蛋餅,又夾了一塊水蘿卜給崔稚,才緩緩道,“所以你三伯父和你大伯父撇清,這做法是對的,這樣就把孟家盡可能摘出來了,但是作為你們這一房而言,這樣不行,畢竟你大伯父和你父親是同胞手足,此時,不妨讓你父親出言,彈劾你大伯父。”
“彈劾?!”孟中亭嚇了一大跳,“這樣一來,大伯父便再沒希了!”
魏銘淡淡地笑笑,“他做的這些事,還需要有什麼希?”他輕聲問孟中亭,“你希他還能東山再起?”
“不希!”孟中亭幾乎沒有思索,口而出。
崔稚在旁聽著,被他如此迅速的回答嗆了一下,要是孟月程聽見,恐怕要氣得拿刀砍人。
一個一家之主混這樣,也就別怪小輩不留面了。
魏銘給倒了杯茶,遞給一個小心點的眼神,順著孟中亭的話說了聲好,“既然如此,就讓他徹底跌落,你們才能借勢滾到岸上。”
聞言,孟中亭沉思了起來。
從前大伯父風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有借的,但是到了現在,大伯父出事,他們卻要踩他保全,孟中亭心下覺得有些悲哀,可他有什麼辦法,幽幽地嘆了口氣。
他的心思,魏銘一清二楚,他道不必以為自己涼薄,“現在這個形,你當以大局為重。況且拉你大伯父上岸,你們幾乎很難做到,但是借他之勢保全,保全的可不僅是你們小四房,還有你大伯父家的兄弟姐妹,他們或許也可以有機會不被牽扯。”
這話一出,孟中亭頭腦一下清明起來。
大伯父家還有大堂兄孟中京,孟中京已經中了進士,如今在六部觀政,是上好的前途,就算前途大打折扣,也不能讓他完全因為大伯父沉寂。除了孟中京,還有兩位已經嫁人的堂姐,們在夫家,總還需要娘家支撐。
“我明白了。”現在才真正到了犧牲的時候,犧牲了孟月程,孟家這盤棋,才能盤活!
魏銘見他明白了,也不再多說,只是提醒他,“要盡快。趕在你大伯父還沒有完全被拉下水之前,不然他下了水,你們再彈劾,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鄔陶氏不是省油的燈,而被孟月程拉下水的這群人,不乏有些手段之輩,這一灘渾水下藏著什麼,誰都說不好,夜長夢多,連孟月程自己都害怕。
孟中亭神思一凜,立時起了,朝著魏銘重重行了一禮,“從微,大恩不言謝!”
魏銘扶住了他,跟他笑著點頭。
孟中亭風一樣地來,風一樣地走了,連半碗熱粥都沒吃完。崔稚嘆氣,“看,世家子弟還沒有咱們這些寒門輕快,真是苦了他了,連飯都沒空吃。”
魏銘朝瞥了一眼,“你怎麼知道他沒吃飯?楚氏難道不會給他張羅嗎?”
崔稚登時閉了,可還是引發了魏大人的不滿,魏大人說,“旁人家里天沒亮,灶上就熱乎起來了。”
這話讓崔稚瞪大了眼,冷笑三聲,“我可知道說什麼蹬鼻子上臉了,就是魏銘你這樣!”
被崔小丫連名帶姓了,魏銘倒也不生氣,到了殿試的前一天,他又把這話嘟囔了一遍。
就崔稚這種格,這種事魏銘不要求,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有,所以他要孜孜不倦地暗示,指不定哪天就夢想真了!
夢想真這天來得有點快,殿試那天天不亮,院里的灶房就如魏銘所言熱乎了起來,他吃上了最早的早飯,還看到了最好的臉,崔稚見他嘚瑟得不行,也不便在這個時候點破他的壞心思,只好更加勉力,“魏大人加油,拿下狀元你就大滿貫了!沖鴨!”
所以今天的早飯,是蔥油鴨面。
魏銘呵呵笑,科舉的最后一程考試,魏大人還是那句話,“考試這事不好講,憑的是運道,尤其殿試,能不能皇上的眼很重要,而且我年紀小,一般會被抬舉,卻不會過于重視,最多是個探花郎。狀元很難說的!”
崔稚翻白眼,又是這句話,我信你個大尾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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