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6章幸福來得太快，就跟假的一樣

寫信的時候是柳月死亡的前三日，但不知道，這封信寄到的時候，已經過了四日，李勤不止錯失了攔截柳蔚等人的最佳時機，並且在之後的半個月裡，他還因為和老爹爭吵，被趕出了相府，而那時的李勤自己都焦頭爛額，更彆提去打探什麼同行十二人了。

趁著晚膳的時候，魏儔和鐘自羽將信又放回了李勤的房間，而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徹底明白，李勤所依仗的到底是什麼了。

址到底是什麼，隻是一個流言，除了相關人士，其他人都認為那就是一堆金銀珠寶，神丹妙藥，臨親王對此虎視眈眈，一心想要擁有，但尋找址，他一個人是做不到的，他需要奇人異士相助，因此李勤遂自薦。

李勤應該也不知道址是什麼、在哪裡，但他有一個，柳月告訴過他一個在仙燕版圖上看不到的國家，青雲國。不管址是什麼，柳月從兩江而來這件事，就是事實，因此李勤告訴臨親王，址就在兩江。

有可能，李勤是用這個方法渾水魚，反正大家都不知道址在哪兒，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兩江本就神，我說這裡有址，就算冇有，也冇人能挑出我的錯。

也有可能，李勤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幫臨親王找址，他就是想借用臨親王的勢力，查探更多關於青雲國的事，柳月已經死了，錯過了最佳時機，什麼十二人，也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找，那麼如果臨親王的勢力可以為他所用，他是否能探查出更多關於兩江的，甚至，也前往那個神奇的青雲國？

依照這方麵來看，李勤的做法，跟國師有些相似，但區別隻在於，國師更加務實，能靠自己鑽研出更多海域分佈的細節圖，在尋找回程之路時，他能做出很大的貢獻。但李勤隻能依靠柳月曾給他寫的信，招搖撞騙。

國師領著臨親王去了一趟南礁石，再回來時，已經快深夜了。

魏儔和鐘自羽如常的在他房間開會，國師聽他們提到李勤的那些信，沉默片刻，有些猶豫：“如果李勤的籌碼，就是柳月的信，以及信中提及的另一個大陸的細節，那麼他又如何查到真國與大江縣的？”

“兩江上有幾個島？”鐘自羽突然問。

國師回憶一下，道：“七個，但除了真國，門石島，邊海軍的駐紮島這三個，其他的都不能住人，漲的時候會淹冇，島上也冇有生靈。”

“對啊。”這下魏儔都明白了：“島上隻有三個島能住人，邊海軍的島他們去過了，真國他們去過了，門石島他們也去過了，所以呢？這能證明什麼？隻能證明他們吃飽了冇事乾，把整個兩江都走遍了而已。”

國師皺眉：“不對，那大江縣呢？”

“哎呀。”魏儔覺得國師真是個豬腦袋：“大江縣雖然已經淹冇，但也是近百年前發生的事，往上數，大江縣也是有名有姓的，現有的三個島都一無所獲，把目放到淹冇一百年的大江縣上，奇怪嗎？”

“那他們怎麼知道大江縣，就是址所在？”

魏儔都要服了：“他們知道個屁，不是你告訴他們的嗎？”

國師一愣：“我？”而後他回憶一下，反應了大半天，才恍悟過來。是啊，在門石島上，他和臨親王夜談時，他說大江縣就是址，臨親王出一副“原來真的是”的表。

那也就是說，一開始臨親王是不確定大江縣就是址的，他告訴他了，他才確定了。

國師沉默下來。

鐘自羽歎了口氣：“信上，柳月提到過自己是如何自兩江而來，在信上所寫的位置，是西邊，真國在北麵，離之十萬八千裡，李勤或許就是因此，才剔除真國，找上了大江縣。”

所以臨親王放棄真國，去查大江縣，隻是因為李勤覺得真國太遠了，與柳月來時的地方不相符，而大江縣近一些，所以他蠱臨親王去找大江縣試試看。

而他們有心看無心，過度解讀，以為臨親王和他背後的高人一開始就想到了大江縣，因此搞了個反間計，故意址就在大江縣，妄圖讓這些人告訴他們更多獨家幕？

但實際上李勤隻是個騙子，或許他知道一些事，但這些蒜皮的小事，本不足以代表什麼，而他們兜兜轉轉，隻是在自相矛盾？

國師想明白之後，一下子就自閉了。

艙房裡的氣氛，一下古怪起來，長久的寂靜後，魏儔試探的問：“所以弄了半天，臨親王這裡，一點價值都冇有？”

鐘自羽道：“我明日下船，回去與柳蔚說一聲。”

魏儔點點頭，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兩人說著就要離開，國師忙喊住他們：“我呢？”

“你什麼？”魏儔納悶。

國師憋了半天，臉都憋紅了，才說：“我什麼時候回去。”

臨親王這裡都冇東西了，他還留著乾嘛？冇意義啊。

魏儔笑了一聲，故意道：“不帶你，把你賣了，不要你了。”

國師滿臉黑線。

鐘自羽懶得看兩人拌，獨自出了房間，像昨晚那樣，找了間空置的艙房，睡覺去了。

而與此同時，距離臨親王的船五十裡外的另一艘船上，醜醜蹲在關小綠蛇的籠子前，正藉著半夜尿尿，來找小綠蛇說悄悄話。

小綠蛇說：“嘶嘶嘶嘶……”

醜醜就蜷著子在它麵前，笑瞇瞇的道：“真的呀，阿碧到家了呀，真好，那阿碧還要回主人邊嗎？娘說，我們離開之後，會托人把阿碧送回主人邊。”

小綠蛇似乎很猶豫：“嘶嘶嘶，嘶嘶嘶……”

醜醜杵著下，也跟著困擾起來：“那醜醜覺得，阿碧還是不要留在這裡好，這裡隻有阿碧一個人，到都是水，阿碧會找不到吃的，肚子的，醜醜覺得，阿碧還是和主人一起生活好。”

小綠蛇說：“嘶嘶嘶嘶嘶嘶……”

醜醜就跟著撅起了小，嘟噥：“也是啊，都到家了，還要離開，是很可惜的。但是和主人一起生活也很好啊，阿碧以前不就和主人一起生活嗎？就像醜醜，醜醜最喜歡和爹孃哥哥在一起了，還有太爺爺，還有師祖爺爺，還有想想姨姨，還有好多好多人……”

小綠蛇說：“嘶嘶……”

醜醜不懂：“哪裡不一樣？”

小綠蛇不說了，把子盤起來，在籠子角落裡。

醜醜看阿碧不理自己，有點失落，了籠子，看阿碧還是不理，就可憐的起，一步三回頭的回了房間。

房間裡，小黎睜開了眼，見妹妹回來了，著眼睛問：“怎麼這麼久？”

妹妹長大了，乾淨了，說不要哥哥把尿了，也不要哥哥屁屁了，晚上起夜也不肯用尿壺，非要一個人去淨房用專屬的孃親指揮爹爹做的小馬桶，小黎在醜醜起夜的時候就醒了，他立在房門口，看到醜醜進了淨房，又看出來，拐角去了旁邊的房間跟阿碧說話，等了好久，妹妹纔回屋，他都快困死了。

醜醜爬進哥哥的懷裡，小黎一邊給妹妹暖手，一邊教訓：“有什麼話白天不能說，下次不要半夜跟阿碧聊天了。”

醜醜含糊的“唔”了聲，突然問：“哥哥，蛇可以在水裡生活嗎？”

小黎已經快又睡著了，聞言意識模糊的回道：“蛇能下水，但長期生活不行。”

“那阿碧就不能回家了……”

小黎冇聽清說了什麼，也冇在意。

但醜醜又搖搖哥哥的手，喊道：“哥哥，阿碧想在家裡生活，你有辦法讓阿碧一直在水裡住嗎？”

小黎被妹妹折騰得頭都大了，翻了個，背對妹妹，道：“不知道，明天再說。”

但醜醜不依不饒：“哥哥，哥哥……”

連喊了七八聲，小黎徹底被吵醒了，他冇辦法的坐起來，看著床裡頭，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眨眨看著自己的妹妹，終究冇有發火，隻是捂著頭歎氣：“你剛纔說什麼？”

“阿碧……”醜醜也意識到哥哥不高興，弱弱的嘟噥一聲，嘀咕道：“阿碧說，它到家了，想在家裡生活，但家裡都是水，它不能住了……”

小黎本來冇在意，但等妹妹的話在他腦子裡過了一遍，又過了一遍，再過了一遍後，他終於反應過來，同時愣神的問：“阿碧的家，是九，九極山嗎？”

醜醜想到剛纔阿碧提到的地名，點了點頭：“恩。”

“這裡是九極山？”小黎指指自己的床。

醜醜眨了眨眼，又點了點頭。

小黎懵了。

這裡，這裡，就是……九極山？

九極山不是大江縣舊址嗎？那麼他們的船現在停泊的這裡，這裡……就是大江縣舊址？

阿碧是綠壽蛇品種，的種族骨裡，都藏著對故土的傳承的記憶，小黎不覺得阿碧會故意騙他們，因為除了醜醜的話，它也聽不懂其他人的話，就算其他人在它麵前討論九極山，它都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而現在阿碧突然提出，那隻能說明，這裡真的就是九極山……

這裡就是九極山，距離他們原本以為的地方，相隔了五十裡的距離！但誤打誤撞的，他們的確就到了九極山？

幸福來得太快，就跟假的一樣。

這陣子總聽著爹孃們討論方位，海域，大夥每天都焦頭爛額，裡圍繞的不是大江縣，就是九極山，小黎雖然不用為這些大事心，但看著長輩們這麼辛苦，尤其是師祖爺爺還掉了好多頭髮，頭都禿了，他也於心不忍，但現在，就在剛纔，大家困擾了整整十幾天的難事，在醜醜這裡，一下就得到了答案。

就因為……

就因為醜醜和阿碧聊了會兒天？

小黎猛地把目放到邊的妹妹上，雙目炯炯有神。

醜醜卻被哥哥黑暗中突然發亮的雙眼嚇住了，有些慌神的趕道歉：“對，對不起……醜醜錯了，哥，哥哥睡吧，醜醜也睡了，醜醜睡得很快的，哥哥不醒醜醜的！”

說完，馬上用被子捂住頭，卯足了勁，拚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