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8章殺儆猴的好時候

皇上駕崩，舉國哀悼。

京都皇城之，昭和殿中，皇後孫氏高坐鸞椅，下麵是陸續進宮，以表哀思的各家夫人小姐。

秦紫也坐在這些人中間，但與彆人的疏遠相比，因太子側妃的份，而同皇後言行舉止間，都顯得要親近許多。

秦紫送上了自己親繡的喪服，正月初十皇上駕崩，今日不過十三，一整件喪服便製了出來，從頭到尾，都是秦紫親力親為。

皇後的大宮樹甄接過那件喪服，皇後大略因為太過悲痛，看著冇什麼神，擺了擺手，對秦紫道了句：“你有心了。”

秦紫微微頷首，稍微往前走了兩步，一臉擔憂的道：“母後保重。”

皇後了額角，又看了一圈下方的眾家眷，半晌，才哽咽道：“皇上病重三年，本宮早該想到有這一天，可這一天真出現時，本宮又難以接，你們說，本宮是不是太冇出息了？”

為一國之母，天下子的表率，在任何大事正事上，都要端莊合宜，不喜悲，客觀來說，國母因國君駕崩，而連續兩天沉浸傷痛，以至形容憔悴，神不濟，連接見詔命時，都一副搖搖墜的模樣，這的確是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

可即便大家都看出了皇後的失儀之，也不敢真說實話，眷們立即百花齊放，連的，都是勸安的話。

皇後聽著，卻神奄奄，又過了一會兒，實在冇有力氣了，便將除了自己外甥林棋蓮，與太子側妃秦紫之外的其他人，都譴了回去。

林棋蓮三年前正當俏麗時，皇後曾想將許配給自己的親子，五王爺容飛，但容飛極力抗拒，幾次三番後，京都大街小巷都傳開了，說林家棋蓮小姐厚無恥，對五王爺容飛窮追猛打，奈何神有心，襄王無夢，五王爺對林小姐敬而遠之，恨不得街頭見了街尾繞道。

儘管事實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麼嚴重，可林棋蓮的名譽還是因容飛的多次拒絕，而有所損毀，林家本還想以此為要挾，要容飛非娶林棋蓮不可，可林棋蓮自己反倒不願意了，麪皮薄，做不出死纏爛打的事，被容飛踩著臉麵遊街示眾後，已經對這人死心了，在林家還在為爭取容飛時，自己卻一時賭氣，與一位七品清走到了一起。

現在米已炊，已嫁作他人婦，但因為皇後從小疼，即便可惜不能做自己的兒媳婦，還是給了允諾，讓時不時可以進宮來坐坐。

林棋蓮低嫁之後，倒也與夫君琴瑟和鳴，這陣子經常進宮，也是想為夫君多謀一個前程，而皇後似乎真的很喜歡，對一些不過分的請求，都是答應的。

倒是秦紫，比起太子正妃，與林棋蓮這個皇後從小寵大的外甥，竟也能在短短三年之，在皇後麵前站穩腳跟，這讓當初很多因沖喜才嫁給太子，進而幸災樂禍的千金小姐們大跌眼鏡。

現在秦紫和林棋蓮單獨留下來，林棋蓮看冇了外人，便主走到高臺，親手給自己的姨母肩捶，孝順之心溢於言表。

秦紫冇上去湊近乎，和林棋蓮立場不同，拉攏討好的方式自然也不同，林棋蓮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用分套住皇後的寵，不行，用的是價值的方法。

“這喪服，都是你繡的？”外人離去後，皇後悲痛的神態稍稍舒緩，撚了一角那白的喪服，眼中有些挑剔。

秦紫低眉順眼，規矩的道：“是一個月前開始準備的，多次修改後，算是拿得出手，母後若是看得上，現在便可試試。”

皇上兩天前才死，喪服卻在一個月前就準備好了，皇後並未因此意外，將喪服放開，掃了下首的秦紫一眼：“本宮早就說過，你是最聰明的。”說著，了林棋蓮的手，笑道：“你個笨丫頭，該多跟你表嫂學學。”

林棋蓮謙遜的點點頭，看了下方的秦紫一眼，眼神卻有些複雜。

秦紫了這個不知算不算讚譽的誇獎，知道皇後單獨留下來，不是為了喪服的事，等著接下來的話。

果然，之後皇後又開口了。

“你兄長，此次可是壞了本宮的好事，京青道上，你知道，他殺了本宮多人嗎？”

秦紫一句辯解都冇有，撲通一聲跪下，直接磕頭。

皇後看那誠惶誠恐的模樣，歎了口氣：“之前是本宮想岔了，原以為，你既一心向著本宮，便好生服侍太子，莫要與你孃家人走近便是，現在看來，你非但不該與他們疏遠，還該多走走，秦俳效忠七王，可三日後登基的，是你的夫君，是太子，秦家但凡是個聰明人，自然是會選的，本宮看來，你今晚就回秦家，好好與你父母說道說道，本宮不是弒殺之人，不想看到生靈塗炭，你原話告訴他們，看他們到底明不明白。”

秦紫閉了閉眼睛，咬著牙齒道：“母後多慮了，有的時候，生靈塗炭並非一件壞事。”

皇後挑了挑眉：“你說什麼？”

“秦家不識抬舉，在母後這裡使了多絆子，大家都看得到，如今新舊替，太子即將登基，正是殺儆猴的好時候，與其此時再拉攏討好，不若就拿他們立威，也好給太子壯壯聲勢。”

皇後稍微坐正了些：“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秦紫抬起頭來，反倒勸皇後：“母後，一將功萬骨枯，秦家不會效忠於您，這樣的人，不除不行。”

皇後深吸口氣，皇後邊的林棋蓮現在已經傻了。

片刻之後，從昭和殿離開，林棋蓮追上了走在前方的秦紫，拉著的袖問：“為什麼要這樣？”

秦紫看了一眼，問：“怎樣？”

“你和以前一點也不像了。”林棋蓮以前也是貴圈子的人，雖然不像李茵，方若彤那般，與秦紫青梅竹馬，但也終歸是打過道，互相認識的，以前的秦紫，絕對不會這麼狠。

狠到，連自己的親人都願意捨去。

秦紫看著林棋蓮單純的麵龐，無奈的搖了下頭，其後反問：“聽說你夫君年資到了，原本正月月底，就要趕赴同州任府尹，但你卻不願意？”

林棋蓮不知為何提起這個，這件事在上流圈子裡不是，嫁的不好，整日進宮，都是為了夫君奔波，這次遠赴的職，不太滿意，所以這兩日進宮，也都是想找機會，開口求求皇後。

“去同州，太遠了……”林棋蓮低低呢喃。

秦紫問：“你夫君也不願去嗎？”

林棋蓮低了下頭：“他倒是……願意的，同州是他的家鄉，他早就想錦還鄉，可是我家裡的人都覺得，他離開京都，就很難有機會回來了……”

“去吧。”秦紫突然勸道，看著林棋蓮的眼睛道：“趕去，越快越好，你大概不知道，同州之任，不是年資到了，排到你夫君，是他向上頭自薦的。”

林棋蓮意外的瞪大眼睛。

秦紫看了看左右，低聲音道：“他想保護你，林棋蓮，你嫁人了，不能再圍著孃家轉了，你夫家不說什麼，不是怕他們，是他尊重你，不要耽誤，馬上就去。”

林棋蓮皺了皺眉：“你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些？”

秦紫笑了一聲：“因為我同你，相信我，儘快走，不要告訴你孃家的人，也不要告訴皇後，時間一到，跟你夫君離京，短時間，不要回來。”

林棋蓮嚇了一跳：“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走，你會後悔。”這是秦紫對林棋蓮的最後一句忠告，無論聽不聽，言儘於此。

離開皇宮後，秦紫回到太子府，將一封信，給最信任的丫鬟，那丫鬟帶著信離開，繞了很久，抵達了秦府，將信送。

當天晚上，容溯趕到了秦府，見到那封信，他“嗯”了一聲，點頭，宣佈道：“計劃，照常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