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天然牧場來說，程卿更悉人工牧場。

在沒穿越前，程家在國外就有個牧場，程卿去牧場度假，過牛仔的生活。

程家牧場主要是養馬和養牛，草場全由人工培育，程卿那時候太忙了，一個牧場而已，如果不是為了招待客戶，可能都不會有空去。

騎馬是學會了，牧場怎麼管理，程卿沒有深。

隻是人工牧場絕對是可行的，西北的麵積廣闊，很多地方不適合種糧，程卿也沒想過要開拓耕地麵積。

糧食是基礎不錯，現在秦安縣缺的不僅是耕地，還有人口。

秦安縣不夠大，開墾那麼多耕地也種不過來，沒有機械化大規模耕種，一個農人就算累死，能耕種的麵積也有限，種糧食的經濟價值太低了！

何婉建了織坊，程卿想為秦安縣找個經濟支柱產業。

不一定是織坊，但現在隻有織坊最有前景，那就圍著織坊來吧。

種牧草養牲畜，程卿不是專家，讓那個提出建議的學生立個小組，讓他們從書裡翻，從農人的裡問，自己找人去試驗嘗試，兩個月必須搞一個「調研報告」給。

種什麼牧草，如何種，養什麼牲畜最賺錢，都得在報告裡寫清楚。

邵寶在縣學是有名的哭包，同窗往日都嫌棄他，今天火急火燎把邵寶拉進了「調研小組」，邵家是養羊大戶，要怎麼養好牲畜，秦安縣都找不出幾個比邵大戶更懂行的人了！

養羊是邵家賺錢的本，學生們怕邵大戶不肯輕易告知，纔要拉邵寶夥。

其他沒組的學生們心很複雜，剛才生怕被程卿中回答問題，現在他們不組，那豈不是在程卿麵前失了印象分？

程卿讓學生們不用急，誰能想到新主意，誰也可以單獨申請立一個小組。

「每組都有調研經費，以兩個月為期限，隻能利用課餘時間去調研。」

要想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草，秦安縣雖窮，程卿卻不窮。

這種方式新奇有趣，又相互競爭，有學生說推廣種藥材，這個學生家開著縣裡最大的藥鋪。

其實秦安縣原就有人種藥材，不過零零散散不規模，縣裡藥鋪賣的藥材，多由外地運來，或者是本縣的採藥人在農閑時去野外采來，採藥為生的人，都比種葯為生的人多。

去藥鋪問一問，可以知道藥鋪最近缺什麼葯，野外的藥材都是天生天養並不費什麼本，但自己種葯，種出來藥鋪不收怎麼辦？

「種藥材可以，但秦安適合種什麼藥材，哪種藥材收穫週期短，價值高，種出來還不愁銷路，你們同樣要報告給我！」

調研報告怎麼寫，程卿回縣學了還要教一教，想看到的報告是有資料支撐，而不是一堆文縐縐的套話、廢話。

胡小郎靈一閃：「老師，種止生的藥材不愁賣，西北不是在打仗麼！」

這就是去蘭州城見過世麵的好了。

從小磐在蘭州城尊重的形，可以想象戰爭造了多傷員，要治傷，除了大夫，還離不開藥材，胡小郎覺得止生的藥材肯定能賣出去。

家裡開藥鋪的學生使勁點頭，也有些激：「胡師弟說的沒錯，止生的藥材一直都在漲價，家父前些日子還在抱怨進貨難。」

隻有稀缺，才會漲價。

程卿給了兩人一個讚賞的眼神，胡小郎激的渾發。

「那這份調研報告，你可就要好好寫了。蘭州城那邊軍隊的需求有多大，種出來的藥材通過什麼渠道賣去軍隊，你都要打聽清楚和想明白！」

小小的肩膀，要承擔起這麼大的責任，胡小郎咬牙關點頭。

有一個好的老師真是太重要了。

胡小郎沒信心能把種出來的藥材賣給軍隊，他甚至連怎麼種藥材都還不懂，但他有程卿的鼓勵。

程卿在蘭州城有人脈，若是秦安縣種出了高質量的藥材，銷路其實還真不用太愁。

立刻有幾人圍著胡小郎和藥鋪東家，想加種藥材調研小組。

有了這兩個小組開頭，剩下的學生討論的熱火朝天。

程卿指了指前方，讓榮九陪一起走走。

「你一路跟我到京城，又從京城跟到西北，秦安縣形勢不明時，你沒有一走了之，這麼長時間，足以證明你是真的想改過自新，做出一番事業。榮九，你想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了嗎？想要權，還是想要錢，又或是像俞顯一樣投行伍，你選定了路子，我纔好幫你。」

要權就得做。

要錢便經商。

程卿比較討厭做了特別想撈錢的人，權錢都想要，咋不上天呢！

榮九想到鄴王府前的冷遇。

想到俞顯對他的敲打。

想到何婉的紙條。

想到在石府後院熬日子的姐姐榮玉娘。

想的越多，眼前的迷霧就散得越多，榮九沖著程卿作揖：

「我想做個人！」

做不一定讓人看得起，經商更是被鄙夷。

程卿的不大，程卿卻能和鄴王蕭雲庭來往，和俞顯做朋友，圍繞在程卿邊的都是「人」，那程卿自然是一方人！

榮九知道自己在科舉上不可能有太高建樹，他可以勉強考個舉人，掙紮著考個進士，但永遠都不可能取得程卿這樣的就。

經商也是。

揚州榮家就夠豪富了，但照樣要在員麵前低頭，要拍石總督的馬屁，得不到員的尊重。

榮九既不要權，也不要錢，不是他高風亮節，是這小子有點貪呀。

他要真一方人，那還會缺銀子缺權嗎？

程卿想了想，正道：「我還真有條路指給你，能不能要靠你自己，你要當『人』，那就得承擔風險。」

什麼樣的風險？

九死一生的風險！

蕭雲庭繼承親王爵位前，在京城當了多年人質，險象環生，不知多次瀕臨死亡危機。

俞顯統管援軍前，是被人瞧不起的朝廷鷹犬，如果蘭州城危急時，俞顯不帶著錦衛站出來敵，就算是孟懷謹登基，統管援軍的權力也絕對落不到俞顯頭上。

沒有誰輕輕鬆鬆就能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