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俞大人的命令，我要帶人去平涼府了。」

穀宏泰到了秦安都沒進城，馬上帶了人就要走。

這一路上，並沒有遇到危險，俞顯給穀宏泰的護送任務，穀宏泰算是完了。

程卿也沒有留穀宏泰，平涼府那邊究竟是啥況，程卿還不知道。

這事兒到此為止，本不該程卿管了，程卿卻想到蕭雲庭的承諾。

隻要配合蕭雲庭捕阿古拉，蕭雲庭就會告訴程蓉之死的真相……現在沒幹多活兒，阿古拉連個影子都不見，蕭雲庭那狗東西還會不會信守承諾？

程卿不太確定。

想跟著穀宏泰去平涼府走一趟，穀宏泰拚命沖打眼，程卿馬上改變了主意，讓穀宏泰帶著人在秦安縣休整一番。

「縱是不進城，也要在城外歇一歇，讓本盡一盡地主之誼。」

穀宏泰再三推辭，程卿堅持挽留，穀宏泰勉強同意，領著一千人駐紮在城外。

「程大人盛難卻，咱們不能給程大人添麻煩，在秦安休整一夜再去平涼，晚上流值守，無故不得離開營地！」

穀宏泰給士兵們下了命令。

士兵們沒啥意見。

雖然他們想睡在的床鋪上，喝著酒吃著，懷裡再摟著個小娘子，但也隻是想想。行伍之人，在野外風餐宿纔是常態，在城外雖然沒有床鋪，卻也比前線安全。

何況穀宏泰並沒有說，程卿的確對士兵們很熱。

酒不能管夠，每人能喝一小盅，祛除寒意暖暖子。

懷裡沒有小娘子，手裡卻能端著熱乎乎的羊湯。

程大人的一個學生，是秦安縣的養羊大戶，為了謝士兵們護送自己兒子平安回秦安，一口氣殺了兩頭大豬和幾頭羊，送到營地供士兵們痛快食用。

程大人府上的眷，帶人做了許多麵餅子送來。

麵餅配羊湯，咬一口餅喝兩口湯，一個士兵忍不住嘆道：「他的，這才人過得日子呢！」

如果天天能這樣吃，大家都不怕打仗了。

打仗是要死人的，士兵麼不願意死了還當死鬼。

另一個士兵看著人來人往的秦安縣，小聲嘀咕：「護送程大人這樣的兒，老子打從心底願意，聽說程大人在安定縣時，穩住了盧將軍，才沒讓蠻人攻破安定，可惜讓阿古拉那個狗東西跑了，等老子抓住他，一定要把他砍碎塊喂狗！」

俞顯調撥的士兵，都不是西北本地人。

如果蠻人不犯邊，這些人就不用背井離鄉來西北打仗。

他們都盼著西北的戰事能快點結束。

這一戰要怎麼贏，這些普通士兵也不太對懂，想來要把蠻人都趕回草原上去，生擒蠻人的主帥阿古拉，或者乾脆殺死阿古拉纔算贏吧？

士兵們仇恨著蠻人，更仇視阿古拉，恨阿古拉發戰爭！

西北的夜晚是寒冷的，營地裡燃燒著篝火，喝過了羊湯，肚子飽飽，這些士兵們到了幸福。

他們手上都戴著在安定縣時領到的羊手套，腳上則穿著羊子。

手腳都暖和了，寒風吹在上也沒那麼冷了。

這些軍需，都是程卿送到安定縣的。

人家一個堂堂的狀元郎，大魏的文臣，為他們這些大頭兵押送軍需，差點命喪蠻人之手，不是好是什麼？

駐紮在城外，瞧著四方的行商在秦安縣裡進進出出，士兵們越發慨。

一個縣城能這般繁華，離不開程大人這樣好的治理啊。

「程大人留在西北，簡直是屈才嘛。」

黑夜中，不知是誰這樣說，有人開了個頭，其他士兵紛紛附和，都說程卿留在西北是屈才。

「如果咱大魏多幾個像程大人這樣的好，阿古拉的狗命早就不保了。」

有個士兵忽然咳起來，聲音在黑夜中傳的老遠。

「快睡吧，程大人再好，咱們有軍務在，也不可能留在秦安縣不走，明天還得趕路呢！」

「也是，快睡快睡。」

「程大人明日會不會讓人送朝食來……」

「得你，快睡！」

營地裡慢慢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鼾聲。

秦安縣在程卿眼裡都是防，卻莫名讓這些士兵覺安全，他們很久沒能睡一個踏實覺了。

很快到了值的時候，幾個士兵打著暗號，一個士兵輕輕搖頭，拒絕了同伴的提議，悄悄潛城裡。

秦安縣衙，程卿一個人在書房，燭火跳了跳，程卿起把窗戶關得更嚴實。

一個人影在燭照不到的地方，靜靜站在牆角，觀察著程卿的一舉一。

窗戶忽然被風吹得，一個影從窗外撲，持刀襲向程卿。

刀劍都快挨著程卿了，箭雨出，將來人了一個刺蝟。

武大帶著幾個人衝進來，將刺客按住。

武大一把扯下刺客臉上的黑巾，刺客果然不是魏人長相。

「大人，是蠻人！」

程卿可惜，「瞧著不像阿古拉。」

穀宏泰很快帶著人趕來，刺客已經咽氣，穀宏泰讓人在對方臉上仔細檢查，並無麵和易容，這就是刺客本來的麵目。

不是阿古拉，隻是一個普通的蠻人刺客。

穀宏泰重重一錘桌子，「賊子狡猾！」

故意留在秦安城外，就是要給阿古拉製造機會。

如果阿古拉真的藏在士兵中，聽到士兵們誇讚程卿，可能會忍不住。

路上疲憊，程卿剛回到自己的地盤，會像士兵們一樣放鬆……這招引蛇出的確功了，引出來的卻是一隻小蝦米，穀宏泰自然生氣。

程卿了書桌下的機關。

這玩意兒基本是一次的，被個小蝦米破壞了，心中也憾。

若再來一次，怎麼辦？

若穀宏泰帶人走了，阿古拉真的來了，怎麼辦？！

程卿不願把危險留給柳氏和何婉們，看來就是勞碌命，還得去平涼府。

「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出發。」

穀宏泰說自己帶人在縣衙守一夜，程卿沒反對。

湧程卿書房的眾人又一起退出去，沒人發現進來和出去的人數對不上，在牆腳的人影，悄無聲息混其中，坦坦然然走在縣衙後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