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安排著去的那些地方,有一些霍靳西很悉。
之所以悉,不是因為他來過,而是因為他見過。
那些關於笑笑的照片和視訊,他反反復復看了很多次,慕淺和笑笑去過的那些地方,他也見過很多次。
慕淺似乎並不迴避這些地方,可是也並不提及笑笑。
心傷難愈。
霍靳西清楚地知道,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復原。
而慕淺也清楚地知道,霍靳西非要陪回費城住一段時間是為什麼。
3月1日,農歷正月十四。
慕淺晚上睡覺前看了一眼日歷之後才驚覺時飛逝,不由得問坐在床頭看書的霍靳西“已經出來快半個月了,我們什麼時候回桐城”
“我還有時間。”霍靳西回答。
“就算你公司沒有事忙,祁然也快要開學了啊。”慕淺說,“不用回去準備嗎”
“他很喜歡這裡。”霍靳西說,“多待幾天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句話後,慕淺頓了片刻,忽然喊了他一聲“霍靳西。”
霍靳西依舊看著手裡的書,隻是應了一聲。
慕淺微微偏頭沖他一笑,“過兩天,我們去看笑笑吧。”
霍靳西正翻書的手驀地一頓,片刻之後,他轉頭看向,眼眸深邃暗沉。
“其實,你是想等到3月4號,去看看,對不對”慕淺問。
3月4號,笑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日子。
霍靳西沒有否認“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
“好。”慕淺神平靜,隻淡淡笑了笑,說,“反正我也很久沒去看過了。這次走了,下次回來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霍靳西出手來,似乎是想要握住,慕淺卻已經躺進了被窩,拿被子蓋住半個頭,背對著他躺著,隻說了一句“那我約定你啦,你那天不要安排其他的事就好了。”
霍靳西安靜片刻,放下了手裡的書,也躺了下來。
慕淺原本靜靜地躺著,忽然覺到他從後上來,出手來將圈住。
屋子裡暖氣很足,的卻微微有些涼。
霍靳西將的手納掌心,輕輕了一會兒,卻依然不見暖。
霍靳西停頓片刻之後,忽然緩緩翻轉了慕淺的。
慕淺任由他作,隻是輕輕嘆息了一聲“我不冷”
下一刻,霍靳西帶著的手,放進了他的睡。
慕淺微微吃了一驚,回過神來的時候,手已經被放在他口的位置。
除了溫,連他的心跳都清晰可察。
的手不由得了,似乎是想要收回來,可霍靳西卻隻是按著,不讓。
他心跳的頻率,再悉不過。
從前那些親時刻,被他納懷中時,總是控製不住地在他口,去聽他的心跳。
那時候他也不過二十多歲,經歷事,心跳總是很快。
聽在耳中卻隻覺得歡喜,彷彿那高於正常頻率的跳,是他在訴說他的歡喜。
而現在,他歷經風雨,從生死關頭走過,得失之間,心跳的頻率早已沉穩得不似常人。
那極其偶爾,幾不可察的失控,卻是為誰
慕淺靜靜偎著他,漸漸睡。
霍靳西一直將圈在懷中,按著的手放在自己口,直至天亮。
清晨,慕淺被霍祁然在走廊上跑的腳步聲驚醒,睜開眼睛時,依舊以昨天晚上的姿態躺在霍靳西懷中。
而霍靳西垂眸看著,彷彿已經看了整晚。
慕淺了,才察覺到自己的手依然在他口,原本偏涼的手掌,早已跟他的溫度融於一。
“這下可不涼了。”說。
“真的不涼了”霍靳西問。
慕淺看了他一眼,出自己的手來,在他麵前展示了一下。
霍靳西卻再度握住的手,這一次,是放到自己邊,輕輕親了一下。
相較於他的口,他上並沒有什麼溫度,可是慕淺卻彷彿被灼了一下,飛快地回了自己的手,翻下床。
笑笑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慕淺從沒有忘記,卻幾乎從沒有在這一天去看過。
事實上,即便是在平時,也很去看。
說起原因,無非是忙,可是真正的原因,終究還是疚。
因為覺得自己對兒疏於照顧與陪伴,所以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隻能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可是現在,霍靳西為了和一起去看笑笑,竟然可以連一向放在第一位的工作都不顧。
慕淺並不想拂了霍靳西的好意。
況且,也是真的很想念兒。
4日一早,霍靳西將霍祁然托付給齊遠,陪著慕淺前往墓園。
越接近墓園,慕淺似乎越不安。
的不安並沒有太明顯的表現,無非就是頻頻看向窗外,可是霍靳西還是察覺到了,出手來握住了。
可是慕淺並沒有因此放鬆。
霍靳西就這麼握著的手,一直走進了墓園。
霍靳西沒有告訴慕淺,這次飛來紐約的當天晚上,他就已經來過。
這個地方,短短幾個月裡,他已經是第三次踏足,遠比慕淺悉得多。
慕淺跟在他後,眼睛隻看著一個方向知道笑笑躺在那裡,可是一時間,卻連到底是哪座墓碑都分辨不清。
真的是太久沒有來過了。
霍靳西握著的手,一路走到了笑笑墓前。
墓碑上,笑笑一如既往笑得璀璨。
慕淺微微抿著,有些僵地站立著,一言不發。
霍靳西放下了手裡的小雛,看著墓碑上那張圓圓的笑臉,微微一笑。
“笑笑,爸爸帶媽媽來看你。”他說。
慕淺站在他後,聽到這句話,眼淚突然毫無防備地就掉了下來。
霍靳西站起來,再一次出手來拉住了,將攬懷中。
“我來得太晚了。”慕淺低低地說了一句。
霍靳西用指腹抹去臉上的淚痕,低聲道“笑笑不會怪你的。”
慕淺靜了片刻,忽然點了點頭。
抬起頭來看向霍靳西,篤定地開口,“嗯,我們的兒,很乖很聽話,我知道,不會怪我的。”
慕淺霍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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