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燁被這句話一噎，咬了咬牙之後，才又道“你以為我是在嚇你是不是我實話告訴你，以前也有人想要查我們，可是他還什麼都沒查到，就已經把自己的命送掉了。你再這麼下去，早晚會走上跟他同樣的路。”

聽到他這句話，慕淺緩緩靠向椅背，平靜地與他對視著，“你的意思是我會像他那麼死掉，還是我像他一樣，什麼都沒有查到”

程燁看著，沒有回答，轉而道“我是喜歡你，可是並沒有喜歡到那種程度。能說的我才會說，不能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並沒有到那種程度”慕淺緩緩重復了一遍他的話，隨後道，“所以，到了該手的時候，你不會對我手下留，是吧”

程燁沉著臉，轉開眼沒有回答。

“男人吶，裡說著喜歡你，實際上呢，不就是這樣。”慕淺微微嘆息了一聲，“不過好在我看得通，咱倆確實也沒什麼關係，你不必對我手下留的。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我們彼此心裡都清楚，所以，何必勉強呢我做我該做的事，你做你該做的事，這纔是咱們倆相似的地方，不是嗎”

程燁驀地站起來，“既然你這麼不惜命，那隨你。”

他不再看慕淺，轉準備走開的時候，慕淺忽然喊住了他。

程燁回過頭來，看見慕淺往餐桌上的另一個杯子裡倒了酒。

“如果這是最後一次見麵，那喝一杯吧。”慕淺說，“拋開那些暫時還沒有定論的事，認識你，我還是蠻開心的，畢竟你的坦、瀟灑、無所畏懼的人生態度真的打過我。”

程燁雙手猛地撐在餐桌上，“既然你喜歡這樣的生活，為什麼要讓自己陷在這些無關要的是是非非裡”

“因為我有在乎的人。”慕淺說，“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我才還像個人。”

聽到這句話，程燁沉著臉看了許久，最終也沒有喝那杯酒，轉就徑直離開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慕淺喝完自己杯中的酒，又拿起倒給他的那杯酒，一飲而盡。

離開餐廳後，慕淺很快在畫堂跟姚奇了頭，將自己手頭的資料梳理了一遍。

姚奇對所掌握的資料不屑一顧。

“這些全是表麵化的東西，能有什麼用”

“是沒有什麼用。”慕淺說，“可是我們越瞭解他們，他們就會越害怕。人一旦害怕起來，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

姚奇看著，“你非要這樣將自己置於險境”

“我有什麼好險的”慕淺說，“我邊那麼多保鏢跟著呢，我背後的男人還是霍靳西，你說，他們敢輕易向我手嗎”

姚奇忽然就覺出一別的意味來，頓了頓之後，才道“你之前可這麼拚。”

“這怎麼比”慕淺說，“刀不割到自己手上，當然不會覺得痛。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姚奇聽了，這才問道“葉小姐怎麼樣了”

聽到這句話，慕淺心裡驀地一沉。

霍靳西說過，葉惜一有什麼訊息，醫院會立刻通知。

然而卻始終沒有收到任何訊息。

而葉惜昏迷得越久，況可能就會越糟糕。

在這樣的況下，沒有訊息，究竟是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慕淺不敢去想，迅速拋開了這些思緒，轉而問道“葉瑾帆那邊怎麼樣”

“昨天他去了陸家。”姚奇回答。

這在慕淺的預料之中，“然後呢”

“到現在還沒出來。”姚奇說，“算起來十幾個小時了。他會不會一時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被陸家”

他沒有說下去，隻是將手掌在脖子上一比劃。

“不可能。”慕淺說，“他是個聰明人，絕對不會乾出這麼愚蠢的事。”

姚奇聳了聳肩，“也許到深誰說得準呢”

“到深”聽到這幾個字，慕淺控製不住地咬了咬牙，“真到深，葉子就不會躺在病床上，不知死活。”

話音剛落，姚奇的手機響了一聲，他拿出手機一看，隨後看嚮慕淺，“真是白天不能說人，葉瑾帆從陸家出來了。”

“這是”慕淺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最終卻隻說出了一種，“風流快活完了”

“那可不像。”姚奇將手機轉向了，手機螢幕上是一張葉瑾帆離開陸家時候的照片。

照片中，坐在車裡的男人目沉寒冷到了極致。

“看起來，更像是他在陸家得到了什麼資訊。”姚奇說，“否則，這臉怎麼會這麼難看”

慕淺將手機還給他，聲音清冷，“很快我們就會知道答案。”

葉惜出事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刻意算計這件事，是捅給葉瑾帆的，葉瑾帆也是因此才會去陸家，如果他真的在陸家得到了什麼訊息，他應該會來找。

沒過多久，姚奇那邊再度傳來訊息“葉瑾帆去了醫院。”

慕淺聽了，沒有說什麼。

如果他知道葉惜是因為他的緣故被人算計，那麼第一時間去醫院向懺悔，也是有可原。

慕淺忍不住出手來，按住了自己的額頭。

事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是糟得沒辦法再糟，而唯一能給人一安的，大概就是葉瑾帆真的跟這件事無關。

可是即便他跟這件事無關，又可以改變什麼呢

慕淺有些控製不住地閉上了眼睛，腦子裡反復浮現出葉惜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心中反復唸叨著，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

可是又彷彿是清醒的，因為知道自己是在做夢，而夢裡，看到了葉惜。

夢裡，葉惜就在麵前，一聲又一聲地喊“淺淺，淺淺，我來畫堂找你。”

慕淺想不要來，因為清楚地知道來的路上會發生車禍

可是夢裡，發不出聲音，而葉惜的影正在漸漸消失。

慕淺一急，忽然就醒了過來，睜開眼時，額頭一層冷汗。

與此同時，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慕淺霍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