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明白沒有？我大嫂養不了您的老。等你真啥都幹不那天，還得是我二嫂，你消停就跟我二哥過吧。以後無論發生啥，都多為我二哥二嫂考慮。明天玲子的婚禮我指定是不參加了。那麼個心不正的娘，教不出啥恩的孩子。我大哥也……”

    老太太含淚點頭。看清了，徹底明白了。二兒媳才靠得住。老太太把手裡攥著的鄭三彩那一百元遞給夏琴，夏琴搖頭拒絕：

    “您怎麼又糊塗了？這錢給我二嫂，是還給葉伯煊還是給甜甜置辦嫁妝。我二嫂會心裡有數的。”

    “可你……老閨，娘都能猜到你日子不好過吧。你婆婆難為你沒？”

    “我有吃有喝，柱子對我不錯。我婆婆就是不樂意唄。過幾天就好了。我們是一家人，就我這一個兒媳。我不著急用。等我有天急用錢。我信我二哥手頭有會給我掏。你不用惦記我。現在可著我二哥一家來。”

    夏小姑跟婆婆打翻天才要來的五十元錢，留在了蘇麗的炕櫃裡。沒有吃上一口熱乎飯，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貪黑連夜跟趙鐵柱消失在了夜幕中。夜幕中的兩口子對話飄散在空中：

    “柱子，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強。以後。以後我不會再管娘家事拖累自家。”

    趙鐵柱蹬著自行車，聽完撇撇，撒謊，你能有那臉？不過接的話卻是：“嗯，咱倆好好過日子，也多孝順我爹娘。”

    “嗯……”夏琴趁著黑天摟住了趙鐵柱的腰，心裡明白著呢。打了羅圈仗才要回來的一百塊錢，一分都沒揣兜帶回去，在婆婆家哭哭啼啼拿出的五十塊錢又留下了……

    趙鐵柱長歎了一口氣：“我回家不跟娘說，不告訴要回一百塊錢的事。”

    趙小姑夫就覺得。自家媳婦沒了靜、沒回音，可他後腰服那被浸了……

    坐在倉房裡的夏國，手裡拿著兒準備要刨花的木頭，正在發呆。夏冬噔噔蹬的跑了進來，不發一語的坐在他爹面前的小板凳上。

    “去看看你娘做飯沒？了吧？”

    夏冬搖搖頭，這回換了個造型，兩個胳膊肘托著下低頭沉思。

    夏國扔下木頭，了夏冬的腦門。

    爺倆就靜默著，相對無言了好一會兒後，夏國聽到了夏冬的泣聲。

    “冬子。你可跟爹保證過的，長大了，不尿炕也再不哭哭咧咧。”

    夏冬抬起淚眼著他爹：“可我想哥哥姐姐了。”

    “再過幾天，你數著數。爹帶你坐火車去京都。到時你就能見到了。”

    夏冬站起湊近夏國的面前，鑽進他爹懷裡，用著稚的黑乎乎的小手，挲著夏國臉的淤青，一寸寸地輕輕著：

    “如果哥哥姐姐在家，爹就能打過大伯了。大伯家的大哥有我哥對付。我姐是英雄可以打過其他人。嗚嗚，冬子好沒用，嗚嗚，冬子拽不住他們，爹，你疼不疼？”

    夏冬哭的直咳嗽，夏國圈著他的小子，給順著後背，試圖讓夏冬平穩緒，笑著回：“不疼，爹不疼。冬子最有用了，冬子是個好孩子。冬子啊，將來你跟你哥要是有啥矛盾，爹指定不偏心。你哥要是像……爹就先揍死他……”

    倉房的那扇小小的窗，投進來了一亮……

    夏老頭是最後一個回夏國家的，他回來後先是遞給了蘇麗一張欠條，上面寫著夏大伯簽名的欠了多糧還差多錢。

    事翻來覆去的，回到了最初，當時夏大伯的一句氣話，真是一語讖。

    蘇麗接過欠條，回過頭著老爺子往園子裡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您老真就以為這欠條有用嗎？您老至於這麼憂愁嗎？在蘇麗看來，這條子上雖然寫的多，可真不頂用。老爺子不如給家背回來一袋子苞米面呢！還鬧個您老上火。

    夏老頭夏木頭就坐在後園子那，著煙袋鍋子，外面一個悶雷響過，他抬頭了天，土坯房上倒映著他的影，被拉得很長……

    風吹籬笆雨洗窗，人心本就難測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