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邊吃著餃子邊聽著葉志清和屈磊的談話……

    “你母親還好吧？這次亭子去你們家，給添麻煩了。”

    葉志清問完看到屈磊言又止，安地再次開口：“在家裡就我們伯父伯母，隨意一些，不要張。”說完示意葉伯煊給他倒杯酒。

    葉志清握著酒杯，略瞇著雙眼看著屈磊。眼神裡有審視、有些許滿意，很複雜。

    那種左右搖擺不確定的心態，葉志清認為很不像自己。嫁兒要更慎重。都說人嫁人是二次投胎，他葉志清把兒放在手心裡養了近二十年，他希能找到個夠格的好婿接班。

    眼前的小夥子，他確定是名合格的士兵，卻不知道能不能是個有擔當的好兒郎，能否頂起家庭的脊梁、為一名優秀的好丈夫……

    屈磊能是說不張就不張的嘛？他攥筷子想臺詞。

    夏天就看見屈磊深吸了一口氣才回答，一開口就直奔主題、抓住要害：

    “伯、伯父，我娘對亭子滿意的。想、想問問我們倆確切的日子。我說等回來聽完您和伯母的意見，再給寫信告訴一聲。我，伯父，我年齡不小了，和亭子也算互相了解了，想……我知道我高攀了……”

    屈磊臉漲紅，連脖子都開始呈現發紅狀態，吱吱嗚嗚地說不下去了。

    他不會婉轉地說話，想好的套詞一開口就忘了，最後演變簡單直白的陳述，最後一句甚至有些悵然、落寞。

    夏天心裡也有所歎：屈磊比有自覺啊！高攀？唉！向來自我覺良好，自信心很足，對這個詞都沒有意識。

    當初未嫁時就沒有如此謙虛過，現在嘛，當然啦，更理所當然。

    此時此刻看到屈磊的樣子，才想起本時代考核找對象的標準。分、工作、錢財，似乎都很差。一個農村兵，賺十塊錢出頭，愣是覺得自己很高大上。

    哪來的自信呢？難道是因為從後世來的？能先知一些未來信息？就覺得自己狂酷拽夠勁道，足夠霸道？

    不知該評價自己這份心氣算缺點還是優點……

    一時間飯桌上的幾人都停住了筷子。兩三分鐘都沒人開口。而屈磊說完了話，早已經臉通紅、垂頭不語，手心裡在用力攥筷子。

    葉志清仰脖幹了手中杯酒，才轉頭看向葉伯亭問道：

    “那我就聽聽你們的意思吧。開門見山地說說……”

    “老葉！”

    葉志清擺手制止宋雅萍的話：“們的意思很重要。我們家是民主家庭，不搞一言堂那一套，簡單的事兒，就別拐彎地說。你們對建立一個共同鬥革命家庭有信心嗎？”

    葉志清語畢，大家的眼神都對準了葉伯亭。

    葉伯亭咬著筷子，眼神盯著盤子瞅。

    屈磊終於從垂頭狀態變了抬頭看向葉伯亭，眼神中滿是迫切。

    他一直等著。從他家回來這一路上，葉伯亭說說笑笑都可以，但從不往這種正題上聊，不帶任何憧憬地跟他說說想法。他覺得這事不能再拖了，要正面突破。

    夏天覺得因為自己坐在葉伯亭邊，被牽連的，搞得自己都不敢抬頭面對大家。

    夏天側頭著瞄眼葉伯亭，發現那位在關鍵時刻居然在發呆。真是先吃了盤餃子不哈，麻煩你搞清楚狀況。

    之前非要嫁，現在呆愣，晚了點兒吧？人家屈磊可等你回答呢，平時囂一百遍，關鍵時刻不給力。行不行的，趁著大家夥都在場呢，你倒是說啊！

    用左手在桌子下輕扯了下葉伯亭的角。

    葉伯亭是有反應了，轉過頭來看夏天。

    夏天……

    葉伯煊提醒葉伯亭，語氣有些嚴肅：“亭子，爸問你話呢？”

    宋雅萍也皺眉看著葉伯亭，對葉伯亭咬筷子的行為不喜，對葉伯亭非屈磊不嫁不喜，對屈磊開門見山就撕破了這層紙，今兒個必須要答案的態度不喜。

    可心裡明白著呢，再不喜，走到今天這步了，還能制止的了嗎？兒子、兒，在婚姻大事上，一個也管不了，胳膊擰不過大。

    兒跟人家去了趟老家，兒又跟人家一起回來了，還給帶回家了，唉！太了解老葉了，現在就是最終表態了，只要亭子點頭，老葉可不管屈家的條件。答案其實都不用說就能猜到。

    “爸，您和媽定個日子吧。”

    這個年代大多數的姑娘家，是不能對自己的婚姻有直接意見的，葉家已經足夠民主開放了，還尊重個人的想法，聽取個人的意見。

    屈磊眼睛亮了、瞬間就笑了，似乎是怕太突兀，也許是怕不夠矜持，總之抑著笑容，但仍舊控制不住滿臉興地看向葉志清和葉伯煊的方向。

    葉志清點點頭，示意知道了，又幹了一杯酒。

    宋雅萍笑著看向屈磊：“咱們是不是先吃飯？一會兒再慢慢聊吧。小屈啊，吃完了，你得給我們詳細說說你家的況。”

    葉伯煊給屈磊倒了杯酒也發表了看法：“對未來，你們也要有個計劃。”

    “是！團長！”屈磊說完覺得自己高興得發傻了，一激站起的軀又馬上坐下，呵呵傻笑撓頭：“嗯，哥。”然後就吃著餃子的同時，還不忘觀察葉伯亭的臉。

    而葉伯亭的臉蛋始終保持著紅。

    飯後，夏天繼續系上藍小圍，開始收拾桌子刷碗。這回葉伯亭沒用哥提醒，主就幫忙。

    在廚房時，葉伯亭在旁邊刷碗跟畫畫兒似的發呆，夏天實在看不過去了，湊近了小聲問：“去屈磊家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嗎？你怎麼魂不守舍的？”

    葉伯亭想要說點兒什麼，張開又閉上了，看得夏天直著急，跟著表一起糾結。最煩別人吞吞吐吐的樣兒，看的人抓心撓肝的。

    “我可告訴你啊亭子，一輩子的事兒，別沒想徹呢就答應。這事兒可不能稀裡糊塗。什麼不好意思拒絕啥的，那些想法通通都讓它見鬼去吧！還有啊，你別現在給我來句，是爸問到頭上了，不得不答應，那你可太糊塗了……”

    葉伯亭出哭笑不得的表：“我什麼時候說不想嫁了。真不想，能讓我爸定日子嘛！只是生活習慣上，確實……唉！等會兒我去你屋，咱再細聊。”

    說完把水池子裡的飯碗一放，甩甩手就要走，要留下夏天一人對著滿池子鍋碗瓢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