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老太太使勁推了推蘇麗的肩膀：

    “麗，尋思啥呢？一會兒菜糊了！怎麼剛睡醒起來就發愣呢？！”

    “啊！娘，跟李大娘遛彎兒回來了？”

    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也不嫌棄煙熏火燎的，兩手在棉襖袖子裡，慨道：

    “跟周圍的老太太都不悉，嘮不到一塊堆兒！

    可下來個老鄉。 大軍他自打來了，我可下有個人能一起說說話了，那院兒自己做自己吃，咱也不用那麼麻煩了。

    趕明兒你出門，挑兩塊好布料，給你李大娘做兩件外褂子穿上。穿的也太差了，大軍是個小子，心啦啦的！”

    蘇麗心不在焉的應承了兩聲。

    老太太抬眼瞟了一眼老兒媳：“咋的了？”

    蘇麗把菜裝盤，十分好信兒地打聽道：

    “娘，你有過知道想和人說，又不能說的時候嗎？哎呀媽呀，那真是大新聞！”

    ……

    在當時的年月裡，葉伯亭的事兒，可不就是大新聞，連電視裡都沒有這樣的景再現。

    關鍵詞是“葉家的大新聞”，這事兒、有哇！

    蘇麗這兩句話問的，問的老太太心裡刺撓，鬧心拉的：“那你就跟娘說說唄？”

    “甜甜不讓！那啥，娘，葉家的新聞！你說也沒個人聽我發表發表我對那事兒的意見，這個鬧心哈。嘿嘿。”

    老太太瞪老兒媳婦：

    “甜甜不讓說，你就閉嚴！忍著！

    麗啊，咱娘倆都沒啥文化，可咱家出了個好幾個文化人，伯煊還是當的。將來秋再當，甜甜再當，那到時候得老鼻子了。

    遠了不說，就說咱家現在做買賣，那也是。

    你爹那陣還只是個村長。我原來多嘮嗑的人呢，愣是忍著不出門和別人瞎嘮。

    你就記住娘這句話：會說的不如會聽的。咱老娘們家家的，不定哪句話禿嚕了容易招禍。”

    多年的婆媳關系了，蘇麗沒有太多的不好意思。哈哈大笑道：“要不說呢，娘，你就是比我強。”

    格開朗，擅於誇獎。

    蘇麗給老太太大早上的誇的滿臉笑紋。

    倆人正說說笑笑著呢，就聽見院子裡葉伯煊吼鬧鬧的聲音。

    鬧鬧剛多大點兒。葉伯煊居然上腳踢。

    一腳卷的鬧鬧當即搖搖晃晃，最終敵不過地心引力，側著子摔倒。

    “媽媽！嗚嗚……”這是跟著後面進來的小碗兒大哭，鬧鬧倒是抬頭癟著，想哭又不敢哭。

    “給我憋回去！”葉伯煊恐嚇！

    “嗚嗚，姑姑！”這是另一個可的小小胖丫月芽，學走路太晚，可心眼多，聽到姑夫恐嚇哥哥，繞遠。小兒著倒著要找夏天。

    蘇麗趕推開廚房門，熱氣和外面的冷空氣纏，滿是霧氣。

    “咋的啦？咋的啦？”

    夏天在床上，兩手使勁揪住頭發，這一天天的，真要煩死了！

    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早上六點，大冬天的六點鐘外面還不怎麼亮堂呢，仨孩子全跑屋裡來了，這個拽被子。那個撓腳心的。

    夏天氣的不行，坐屋裡對著院子喊：

    “葉伯煊！讓你帶個孩子，你給他們弄的滋哇喚的幹嘛？！”

    葉伯煊心氣真不怎麼順溜！

    昨天鄰居家大媽抱著孫子來告狀，他兒子給鄰居家三歲的小男娃鼻子給撓破了。他當爹的，只能給來人賠禮道歉。

    早上他去拐彎兒那給夏老頭買點兒豆，就那麼一會兒功夫錯開眼睛了，那仨小玩意兒尾隨他出來，自己家這倆娃又逮住鄰居家那三歲胖小子一頓連抓帶咬的！

    鬧鬧念念有詞：“熊包！讓你告狀！”

    小碗兒幫腔：“看見你我就鬧心！”

    大舅哥家那個一歲多的小娃，還站在旁邊又跺腳加油又嘎嘎大笑的。圓滾滾的，差點兒沒給自個兒笑的摔倒。

    人大媽出來跟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他：

    “我們家孫子就出來拉個粑粑的功夫，你們家孩子就能給按倒？你這個當爸爸的，瞧瞧我們孩子的屁？剛拉完又給按回去了！”

    夏天整理著裳頭發開屋門，渾打了個哆嗦，三九寒天的，孩子們也不知道像誰，反正不像，力特別旺盛，從來不賴床！

    “因為啥啊？”

    夏國這是第一次對葉伯煊臉子了：“鬧鬧多大？你個當兵的腳勁多大？兩歲的孩子給踢壞了！”抱著外孫子進了屋，心疼的夠嗆。

    小娃就是這樣，沒人哄他，他自己也就那麼地了，夏國一幫他出頭，哇哇的大哭聲響起。

    夏秋一手一個，抱倆丫頭往自個兒屋走：

    “走嘍，咱們是孩子，得梳洗打扮紮小辮兒，一會兒吃完飯飯去百貨大樓買糖水罐頭去嘍！”

    月芽可是夏秋的心肝寶貝，月芽自從能聽懂話，夏秋都沒有嚇唬過他閨。

    小碗兒那真是沒心沒肺，眼睛裡還掛著淚珠兒，聽說能臭還能買罐頭，立刻抿起小兒出酒窩笑啦，還對著大舅靦腆的一笑，然後鑽夏秋懷裡。

    看的夏天直翻白眼，掐腰問哄孩子不及格的葉大：

    “怎麼的了？我起來了，你們好了，合著就不能讓我睡個懶覺是吧？”

    “哼！”把豆遞給老太太時，葉伯煊勉強保持緒穩定。

    進了屋，手放爐子上方烤火，頓時氣不打一來。

    “你兒子，記可好了！昨天隔壁來告狀，他今兒四想轍就要開大門去隔壁，你說幹啥？揍人孩子！”

    “該，讓那胖小子揪小碗兒小辮兒，咱閨好好走路，讓他從後面給揪了個大跟頭。鬧鬧當哥哥的……”

    葉伯煊不是好眼神看夏天，眼神橫著夏天換服：

    “你可快打住！你閨，你兒子，啊？都是你給教育的，什麼熊包、鬧心、活該，都是你這個當媽的不注意說話，他們給學會了！”

    該咋地是咋地，夏天沒反駁，反駁沒意義。

    葉伯煊再次冷哼出聲：“他剛幾歲啊？學會打擊報複了？！那麼大點兒個小豆丁，記語記不住！記這些倒智商超群！三歲看到老，必須得板板他！咱們這樣的人家，他長大再學壞！”

    夏天拿著洗漱用品出房門前，趁著葉伯煊沒注意，瞪了一眼。

    你都沒學壞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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