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神仙突然收手,空中的霞也在他收手的瞬間消失不見。空中懸浮的寧月緩緩的落下,清晰的呼吸再一次響起。
“他怎麼樣了?”在重新聽到寧月呼吸的時候,千暮雪已經可以確定寧月離了生命危險。但依舊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他的問題本來就是小問題,但是……你的問題卻很麻煩啊!”不老神仙目灼灼的看著千暮雪,“業火紅蓮本是無解之毒,而且你制的越深,它發的越熾烈。如今你已經沒有了萬載玄冰,再想制火毒已經不再可能!小娃娃,相比于你擔心他還不如好好擔心一下自己!”
千暮雪輕輕的咬了咬,眼神中閃過一莫名的神。但僅僅一瞬,千暮雪的眼神再次回歸到平靜,仿佛毫沒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而千暮雪的表現,卻讓不老神仙的臉上有些尷尬。不老神仙游戲江湖,雖然他的歲數可能是世上最長壽的,但他的心卻心未泯。
當年看出了寧月這塊璞玉,心之下想傳授缽。但他還不忘裝個搞出一副語還的態。但寧月本不按他套路來差點弄得他當初下不了臺。
而現在,按照正常的套路,千暮雪聽了自己的話不是該客客氣氣低聲下氣的請求指點麼?那一臉生死看淡的表是幾個意思?
“咳咳咳……小娃娃,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解開業火紅蓮之毒的辦法?”不老神仙等了半天,千暮雪依舊毫無反應。臉上開始掛不住了,干咳了一聲之后引的問道。
“方才無名前輩已經說了,業火紅蓮乃無解之毒,既然無解,何來解毒的辦法?”千暮雪的語氣平淡的就像在說一句事不關己的話。但站在一旁的不老神仙卻已經急得差點悶出一口老。
寧月是這樣,千暮雪又是那樣!這小兩口怎麼一個德行?
“那個……業火紅蓮是無解之毒此乃不假。但中了業火紅蓮也不是真的無可奈何。業火紅蓮的特乃是溶于力強行改變力屬,而且此毒烈不控制。但此毒對于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來說卻并無毒。所以,這既是奇毒,也是不是奇毒!”
“請無名前輩明示!”千暮雪緩緩的站起對著無名微微一禮。無名的臉上,瞬間綻放出如花般的笑容。這娃娃終于開竅了……看來老夫的戲本還可以唱下去。
“咳咳咳……”不老神仙清了清嚨,“業火紅蓮既然對普通人無有毒,而火毒也只是溶于力。所以要想解開業火紅蓮之毒,只需要將自己變為普通人就行了……”
“你是說……自廢武功?”千暮雪突然冷冷的接口問道。
“其實三大奇毒之中,業火紅蓮與暗月滲水的質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是一火,一水,一一而已。中了暗月滲水之毒需散盡功力重修,業火紅蓮也是如此!”
千暮雪默默的低下了頭,“暗月滲水之毒不會侵蝕神識海,所以散功之后只需短短時日便可重新回歸巔峰。但業火紅蓮不同,業火紅蓮會燒灼神識海,就算散盡功力保下命但神識海被廢武功再無后立的可能。
暮雪志在武道盡途,如果沒有了問鼎天道的可能,暮雪寧可死在武道之路!”
無名著千暮雪認真的眼神,心底不微微的一嘆,“也對,我輩習武之人一旦失去了武功,那就生不如死。這是道關卡,任誰也看不!不過……我說的辦法卻是可以保住神識海!”
“哦?請無名前輩明示!”千暮雪的眼睛瞬間一亮,向不老神仙的眼睛綻放著驚喜的芒。
“小娃娃,你是我徒弟的媳婦,自然也算我的半個徒弟!也罷,今日我便傳你一套凝練道種的法門!不過,在傳你法門之前我可要跟你說清楚。道種凝練,會將你的神魂意識,包括過往記憶全部封存于道種之中。而道種的開啟,與你的凝練道種時的修為匹配……”
“也就是說……我在解了業火紅蓮之毒之后,不僅會力全無,就連記憶也會全無?這和出生的嬰兒有何不同?”
“自然有不同,你的記憶會全無,但你的會被道種接替。你還是你,只不過忘了自己所有的經歷。而只要保留神道種,哪怕散功之后,你也能以極短的時日從新修煉回來。在你踏破武道境界的時候,就是解開道種時刻!而這段時間,也是你最為虛弱的時刻。”
“請前輩傳授凝練道種之法!”短暫的猶豫之后,千暮雪很干脆利落的說道。
死寂的荒野,腳下踩著如一般的地面,盡眼的紅地面和黑的石頭。耳邊傳來了呼呼的風聲,仿佛冤死鬼魂的哭嚎。
寧月就像行尸走一般沿著固定的路線一步一步的向前走。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他甚至知道自己走的方向是哪里,他知道,再往前走,自己就真正進了冥界再也無法回去。可是,他無法停下腳步,仿佛自己的就是被牽了線的木偶一般。
前面傳來了嘩嘩的流水聲,隨著寧月的靠近。眼前出現了一條寬闊的河流。河里流淌的,是粘稠的鮮。腥氣撲鼻,無數尸骨在水中沉浮。
恍惚間,一座獨木橋出現在寧月的眼前,獨木橋連接的彼岸,開滿了紫妖艷的花。花很,卻沒有一片葉子。
寧月想要掙扎,努力的想要擺無形大手的控。但一切仿佛都那麼的徒勞。自己的雙依舊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獨木橋走去。
“別了……千暮雪!別了……浪貨……別了……謝云……別了……旺財……別……”
“啪”突然之間,一個掌憑空出現,狠狠的扇在寧月的臉上。那一掌,仿佛有著無窮的力量,不僅一把將他狠狠的扇飛,仿佛也將他扇出這個世界。
眼底的景飛速的小,眼前的景象剎那間風云變幻。寧月覺飛了好遠,至飛出了整個宇宙。
“一個大男人,哭哭滴滴的干嘛?你不害臊,我還覺得膈應呢!躺在地上裝死干嘛?還不給老夫起來!”
耳邊響起了陣響雷一般的怒罵,寧月茫然的睜開眼睛。海地獄的景象消失不見,眼前的盡是晶瑩亮的晶石和泛著銀的鐘石。
呆滯的眼眸過了很久才重新聚焦,一張吹胡子瞪眼的老臉在寧月的眼前漸漸的清晰。一瞬間,寧月的眼睛瞪的渾圓,一溜煙的爬起一把抱住老人的大……
“師傅”
“啪!”一個掌拍在寧月的腦門,“你還有臉我師傅?老夫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兩個天人合一的小子就差點要了你的命?老夫傳你的武功不好好練,練個什麼琴心劍魄?難道老夫的無量六掌還比不上琴心劍魄麼?”
寧月立刻一溜煙的爬起,畢恭畢敬的站在不老神仙前。雖然被不老神仙罵著,但寧月的心底非但不惱還微微有些驚喜。
不老神仙雖然傳授了他一招半式,雖然寧月一直以不老神仙的弟子自居。但寧月心底清楚,自己并非不老神仙的弟子,至當初不老神仙離開的時候還告誡自己不許仗著他的名頭招搖撞騙。
而現在,聽著不老神仙的口氣似乎自己這個假冒偽劣的十二絕弟子要轉正了?
“是!是弟子愚鈍,師傅的無量六掌妙絕倫,但弟子卻只能領悟其中的三掌,后面的三掌無論如何弟子也無法領悟分毫……”
“哼!跪下!”
“啊?”寧月有些懵了,自己似乎沒有說錯什麼話?
“啊什麼啊?還不跪下拜師?”不老神仙眼睛一瞪,噴涌的氣勢仿佛一頭暴怒的獅子。
“是……是……”寧月噗通一下跪下,恭敬的磕了八個響頭,“弟子寧月,拜見師傅!”
“起來!”在寧月磕完頭,不老神仙的語氣明顯變得和了許多。在這個時代,天地君親師。師傅與弟子的關系,與至親并沒有多不同。
“師傅,千暮雪呢?”在恢復意識之后,寧月瞬間想起了昏迷前發生的事,也瞬間將心提到了口。自己死里逃生已經顧不得了,心底唯一念的還是千暮雪的安危。
“你媳婦在里面療傷,需三天時間。期間不可打擾,所以你也不要過去看。如今你已經正是拜老夫門下,你一武學雖然個個妙,但所學過雜。為師要好好替你縷一縷,助你打下武道之基。免得下次和人手又被打得半死不活……”
“師傅,這不能怪我!他們可是兩個……”
“兩個什麼?”不老神仙突然拔高了聲線,“輸了就是輸了,輸了就是丟人!你師父我一百年前開始打架就從來沒輸過!你是我徒弟,打架輸了就是丟我的臉!”
“師傅,咱講點道理行不?”
“好!”不老神仙竟然很干脆的回道。
外面的北風還在呼嘯,從山谷中急速吹過的疾風像極了幽靈的哭嚎。而在呼呼的風嘯中,一陣陣聽著牙酸的慘不時的從山谷深傳來給這個蒼茫白的大地憑添了無窮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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