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嘯寒沒有想到他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那影弱的竟然立即子一翻,就那樣從屋頂躍了下去,同時,一塊瓦片夾著呼嘯的風聲直飛向他的面門!
這分明就是高手!
靳嘯寒眼睛微微一瞇,右手到眼前,食指和中指輕輕一夾,穩穩地夾住了那塊瓦片,指節暗暗用力,瓦片咔地一聲斷兩半。
他站在屋頂,著院中樹影下那道單薄的影:“你不可能是柳三小姐,你是誰?”
饒雪空心中一驚,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質疑的份,而且語氣這般肯定!不過是因為心不好,懶得應酬任何人,所以才了這一手,希對方能夠識趣離開,沒想到竟然讓對方對的份起了疑。
“說話。是不是柳云薇對我來說本就不重要,但是我不喜歡有人在我面前用假份。”靳嘯寒的嗓音其實很好聽,是那種很有質的嗓音,但是他的語氣有些冷,帶著一種清冽。
饒雪空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男子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以在韓漸離馬車上他理都不理,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時,毫不在意,完全沒有那種被帥哥忽略了的惱和不忿,也當他不存在便是。可是此時他來做什麼?
微抬著頭,旁的大樹被月照著,枝葉投下的暗影灑在臉上,上,知道對方看不清自己的樣子。的聲音也有些冷:“你又是誰?”
“你承認自己不是柳三小姐?”
饒雪空索不說話。
“也罷,不管你姓甚名誰。可否請我喝幾杯醉月?”
“你就為了醉月而來?”
“韓漸離的醉月每年只釀三十六小壇,而且堅持每一壇都放在如夢令售出,不為任何私存留,我已經整整三年未曾喝過。”靳嘯寒坦白說道,“韓漸離行事從不按理出牌,這一壇酒本是為我而買,誰知半路卻答應分一半給你,還被你繞了進去又賣了一半。”
饒雪空道:“你不是桂花酒也能喝嗎?”
“桂花酒,不適合我。”靳嘯寒一縱從屋頂躍下,落地無聲。他站在離兩米遠的地方。影被月拉得很長很長。
桂花酒的確不適合他,不過他越是這樣說,韓可親越是堅持桂花酒喝多了也能醉,韓可親一向覺得自己便像桂花酒一般清甜。為了讓死心。昨晚他喝了整整三壇桂花酒。然后邁著半分不的腳步離開了如夢令酒坊。
饒雪空一把舉起整壇酒往里倒,仰著頭,清冽的酒水大口大口地喝進去。半滴不。小小的西茉院里酒香飄散,格外醉人。
靳嘯寒長眉微微一,看著暗影里那喝得無比痛快的小子,他還真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子敢這樣喝酒的!
饒雪空一下子就灌了半壇酒,那辛辣醇厚的口,那醉人的香氣讓有些飄飄然,將剩下的半壇酒平平地丟向靳嘯寒,雙眸有些微醺:“給,這半壇醉月,就當是我請你喝的!往后,若是有相遇的一天,你記住這半壇醉月之請!”
靳嘯寒莫名地想笑,他角輕輕上揚,低低的笑聲溢了出來:“好,我記住這半壇醉月,以后若是有我幫得上忙的,我幫你一次。”
這小子,還真敢!
一個閨閣子,竟然這樣豪邁地灌酒,還把自己喝過的酒壇子就這般給了一個陌生男子!
這清譽不要了?
不過,最近名氣也實在是夠大了,也許不在乎多這麼一點吧。
饒雪空沒想到還能以半壇醉月換來這麼一個承諾,醉月的烈高出的預計,現在覺有些喝高了,雖然腦子還是清醒的,但是明顯緒高了不,嘟著道:“要許這樣的諾言,好歹也得報上姓名住址啊,要不然以后我去哪里找你?”
“靳嘯寒,京都北街。昨晚趕車的那個是我的隨從,青川,如果到地方找不到我,可以報他的名字。”
饒雪空不依不饒:“你就這麼說,我哪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名字?不行,得寫下來才行。”
靳嘯寒也不說話,手折了一支樹枝,在地上龍飛舞寫了幾個字,隨手將樹枝丟了。然后托著半壇子醉月,足尖一點,人就到了那邊圍墻上,回頭向,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饒雪空迷濛地看著他頎長的影:“什麼?”
“到時你若真的找來,得報真實姓名。”
他說完,人便掠了開去。
饒雪空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你妹!怎麼就這麼肯定我不是柳云薇?人人都說我是柳三,你憑什麼懷疑啊?”
從暗影中走了出來,走到剛才他所站的位置,低頭一看,地上三個鐵劃銀勾的楷書:靳嘯寒。
“這廝,字寫得還不錯嘛。”
饒雪空看了幾眼,便抬腳將那三個字抹平了。
關于這半壇醉月的報酬,不過是一時興起,沒想到對方會給出這樣一個承諾,但是也不覺得會有需要對方幫忙的一天,那是京都來客,往后會去京都嗎?或許不會。天子腳下,其實并不十分喜歡,因為這是古代,是皇權的時代,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咔嚓了。
靳嘯寒悄無聲息地出了柳府,西后門不遠,青川倚在馬車上暈暈睡,車簾一,靳嘯寒已經進了馬車。
青川立即坐直,“主子,真的拿了醉月回來了?不會是的吧?”
靳嘯寒靠在車廂,淡淡地道:“胡扯,回去。”
“馮老爺那邊,真的不去?”
靳嘯寒沉默片刻,道:“明天過去吧。”
“是。”
馬車漸漸遠離了柳府,靳嘯寒捧著醉月,仰起頭將半壇醉月喝得半滴不剩。
“果然好酒。”
他低聲贊道。
饒雪空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醒來,柳云薇還沒靜,饒雪空可不相信自己能令昏迷這麼長時間,不想起那半壇醉月,該不會是,喝了酒,柳云薇醉了吧?
決定以后來實驗一下這個可能。
今天起得晚了些,蘭草已經端了水過來:“小姐,您起來了?”
“蘭草,西茉院也沒什麼事,你不必每天這麼早起來,頭上的傷不是還沒好嗎?”
“奴婢哪能睡懶覺呢。”蘭草執意要侍候梳洗,想了想又問道:“小姐,昨晚奴婢似乎聽到有男子的說話聲……”
“沒什麼,不用放在心上。”饒雪空不由自主地瞟向昨晚靳嘯寒寫那三個字的地方,那里自然不會再留著什麼姓名。
那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份,不過那一氣度,又是自京都來的,總不會是普通百姓吧。只是這樣想來,韓漸離也沒那麼簡單,或許不只是一個酒館的東家。
饒雪空腦子里轉來轉去的時候,蘭草已經替梳好了頭發,上了喜歡的那一套足銀發飾。
那廂,柳大夫人好不容易將柳老爺拉住:“老爺,您已經連續幾天不在家了,就連中秋之夜您都宿在外頭,您跟妾說一下,到底是不是養了外室?”
柳老爺橫眉:“這怎麼可能?我要是看中哪家子,還不直接納回府來?府里這麼大,還需要去外面買宅子養外室?”
這個解釋讓柳大夫人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一跺腳:“老爺!那您跟妾說說,到底是何事?”
柳老爺道:“婦道人家什麼都想知道!告訴你你又能幫得上什麼忙?好好好,我告訴你,別扯我的裳!這兩天我跟王家姑父在一塊呢,據說咱這碧玉城來了位貴人,但是貴人又還沒有出現,這碧玉城里耳聰目明的都每個,那種場所找那位貴人呢,要是來個巧遇,可不比專程找上去強?”
“什麼貴人?”柳大夫人眉一皺:“什麼那種場所?老爺說的該不會是青樓吧?”
柳老爺臉有些不大好看:“就是青樓又如何?錦繡街可是天下聞名,那位貴人來了還不得到那去啊?”
“老爺,您的意思就是說這兩晚您都宿在青樓沒錯吧!”柳大夫人咬牙道。
“婦道人家,婦道人家。”柳老爺一拂袖子。他這兩天在青樓雖然跟某花魁顛龍倒好不快活,但也不是什麼正事都沒做的。比如那金府金老爺也不知道著了什麼魔,捧了大把銀子要與王家化解恩怨,他也在中間拉了一把,現在金老爺與他姑父倒真是冰釋前嫌,還在那滴翠樓里醉生夢死呢。
他這次回府,還是沖著柳云薇那些個傳聞回來的,這個庶真是不讓他省心,怎會攤上這麼多事?偏偏讓去三姨娘家鄉查探消息的人還沒有回來,他這是專程回來告誡大夫人,不讓對云薇下狠手的。
“我早告訴過你,現在對云薇有什麼意見都給我忍著,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作?”
柳大夫人立即道:“妾可冤死了!老爺,您怎麼不問問云薇做了什麼!”
“春泥春葉的事,我現在正要去衙門問問清楚,你記住,別跟著瞎和!”
柳老爺說著便了老石一起匆匆又出了門,柳大夫咬著牙,恨恨地道:“柳云薇還能蹦出什麼世來?你就眼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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