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遊園驚蜂(二)赫連灧與尋常子一般,見到鮮花難免生出欣喜之意,又聽蕭奕修說這花品名稱雅逸,什麼胭脂點雪、紫龍臥雪、硃砂紅霜、瑤臺玉、殘雪驚鴻、綠水秋波……等等不一而足。
越聽越是稀罕,不由自主手去輕花瓣,眼中有不捨之意。
這些花品雖然稀罕珍品,蕭奕修卻也沒當回事,見赫連灧眼中芒儘是佔有**,便道:「公主喜歡,回頭可選幾本送驛館,隻是這些花品培植不易,隻怕帶回了北楚高寒之地,不易生長。」
赫連灧眼中芒纔算有所收斂,搖頭道:「橘生淮南方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這些花,移回北楚顯然不能活。」
蕭奕修略意外,沒想到這位霸道驕橫的公主能說出這番話來。
剛要對略有改觀,卻見將手出一本輕見千鳥,毫不留地掐著那朵猶如飛鳥盤翔的花折下,將長長的花梗夾在指尖,眼中的笑意儘是滿足,帶著不經意的殘酷,撚著花旋轉,將那朵暗暗淡淡、妖妖嬈嬈的淡紫花朵遞近了臉寵。
蕭奕修對信手摺花的舉心有不喜,淡淡轉過臉往前走,卻沒看見花芯中淡黃蕊珠裡陡然衝出一隻振翅的野蜂來,以迅猛的速度狠狠沖向了赫連灧紅白的臉靨。
花朵離赫連灧的臉龐不過方寸的距離,別說蕭奕修未及留意,便是赫連灧自己,也不過看到蜂影一閃而已,臉頰便是劇烈地刺痛,啊地驚呼了一聲,掩著臉痛蜷起來,蹲下了子。
蕭奕修瞬間回,隻看見那隻蜂蜇了赫連灧之後便振翅幾下,撲落在地,一陣痙攣,竟然死去。
蜂以尾後針凹鉤蜇人後多半即時便死,這隻蜂也不例外。
赫連灧則輾轉,軀抖不穩,甚至倒臥在地,不斷搐,便如那蜂一般,呼痛之聲慘烈不止。
隻是赫連灧的痛楚之聲也未免太大了些,一個上過戰場征戰的公主,若貴到如此地步,當初也不可能混跡一群男兒之中。
蕭奕修疑地手去扶,好容易才拉開了赫連灧捂臉的手。
饒是他向來鎮定如恆的子,卻也被震得鬆了手,下意識直了子,離遠了些。
赫連灧半張臉已迅速腫起,紅腫撐得皮亮裂,彷彿隨時要漲破一般。
尋常蜂哪得如此歹毒,蕭奕修迅速低頭去看那隻落地後痙攣死去的蜂。他不敢用手去抓,將手隔在袖中,以袖口布去撿起它,放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越發地詫異。
他可以肯定,這種蜂絕非中原品種,可以說他有生以來從未見過。蜂如玉,比尋常蜂大了一倍,口彎長,尾針數枚,但顯然都斷折在赫連灧的。
「隨風,這東西是哪來的?」
隨風見猝然生變,早匆匆趕至。見王爺麵如寒霜,他也驚詫地去看那玉蜂,左看右看不知究裡。這輩子他也沒見過這樣大的蜂,甚至覺得這隻是隻很像蜂的另類毒蟲而已。
「王爺,你肯定它是隻蜂嗎?」隨風期艾地發問,心有疑。
蕭奕修抿不語。細看之下他也不覺得這是隻怪蜂,除卻態外形頗像,這蟲其實與蜂還真有幾分割槽別。斑斕不說,但是那尖利銳長的口便不似尋常。
蕭奕修微一冷笑,聽見有人遙遙呼喚王爺之聲,回首看去。
來得好巧,嘉碧若與周真結伴,似秋日遊園般,興緻盎然,各自帶著丫鬟,披著鬥篷罩著風帽,迤邐而來。
近前才發現有名子臥倒花泥植叢之間,不由失聲驚呼。
蕭奕修本不方便去抱赫連灧,正翻開察看著,令隨風去前院喚人,見了們倒是便利了,指使兩名丫鬟強製地架起搐不已、神誌不清的赫連灧往最近的院落而去。
王府花園甚大,最近的屋宇恰好是三院並列的雨瀾軒、雨潤軒、雨沐軒。
其餘兩院廢棄已久,無甚什,自然就近抬進了周真所住的雨沐軒。
周真神鎮定自若,命蕊珠前去打水,順道采馬齒覓,一邊令小嬋按著赫連灧,指掐著人中緩解搐,一邊拿了繡花銀針,小心翼翼著赫連灧頰上皮,仔細挑出嵌的鉤刺。
蕭奕修見那長長的鉤刺彎如月形,不由越發留意起周真來,隻覺得理手法老到,作麻利稔,倒似常做這事一般。
周真頭也不抬,想是知道蕭奕修心疑,忙碌著自答道:「妾時家中曾有蜂園,祖上乃是靠養蜂取為生的小商賈,隻獨出了我爹這個讀書人。他考中科舉後外放為,妾與母親在家鄉長年維持著那蜂園……包括那園子裡的養蜂工,都不得被蜇,一來二去,便對這悉了。」
跟著蕊珠采了馬齒覓與鮮公英來,周真用水清洗了傷口,拿帕子包著搗出來敷在赫連灧臉頰上,纔有空抬眼看蕭奕修:「王爺若是憂心,不如去外間寬坐,這蜂雖毒,但理得及時,倒是不礙事的。」
嘉碧若卻好奇地問了句:「這子飾不似京城人,卻是哪裡來的貴客?」
蕭奕修頓了一下:「是北楚來使的妹妹赫連公主。」
一句話驚得兩位夫人都震了片刻。
周真斂著秀眉道:「倒是要小心些了,隻怕還得找些玉散來……雖則這些草藥可遏止毒,但若藥緩了,留下一丁半點的傷疤,可是於兩國往不利。」
又看了下赫連灧被秋霜水沾染了泥濘的衫,道:「王爺還是迴避一下吧,妾當與公主洗乾淨,換衫。」
「嗯。」蕭奕修心裡覺得這蜂來得離奇,卻終是沒有開口,隻起去了外間,任周真與嘉碧若在裡頭幫赫連灧更。
此時隨風也去前院喚了人來,平白將聊得正暢的赫連與顧清離打斷了,他二人都匆匆地趕了過來。
赫連詢問了一下,聽聞被野蜂所蜇,倒並不上心,哪怕蕭奕修說赫連灧搐不止,神智略有不清,也不過當是毒較烈的野蜂罷了,便淡定地坐下與他說話,對這個妹妹似乎並沒有多上心著。
顧清離則想要幫襯周真理傷口,進去時卻見赫連灧臉上敷了草藥,又用帕子覆蓋了,韻兒與小嬋正手腳利索地幫更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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