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膽子在一笑樓對麵開酒樓的傢夥,不是傻子就是瘋子。江老發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而眾所周知,瘋子和傻子總是很容易吸引喜歡看熱鬨的普通人的視線。他正是抱著這樣的心,才默默地坐在三樓橫出來的臺上嗑著瓜子,一邊冷笑,一邊瞇著眼睛看。
不過說來也奇怪,尋常酒樓要麼就不開張,安安靜靜地關起門,要麼就大大方方開張,吹吹打打得熱鬨非凡,而這家店卻隻是悄然拉起了一張無比惹眼的巨型紅綢子,從他們家的二樓直垂到地上,上麵用濃墨寫了一個好幾尺長寬的大字,來來往往的行人每個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這個字,正是:酒。
江老發皺起眉頭,在心中疑道:如果不是為了開張,何苦要搞這麼大一張紅綢子來惹眼?但這家酒樓明明又冇有開張,連牌匾什麼的都冇掛出來,迎客的意思則更是半點都冇有,隻有兩個穿著古怪的小姐帶著一張大桌子站在店門外,也不知道想做些什麼。
他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向這家古怪的酒樓投去好奇的目,就知道這樣的疑並不隻是存在於他一個人的心中。
但很快,江老發就看到站在這家新酒樓門口那兩個子有了作。
們往桌上擺了一大堆杯子,旋即又拿起一個大大的酒罈子,將每一個杯子都倒滿了。江老發正疑地看著這畫麵時,突然注意到兩名子的開始一張一合,似乎在努力地向過路的人們說著什麼。他集中力去聽,卻死活聽不清楚。
這也難怪,一笑樓與對麵這家新酒樓雖然是對門,但兩者之間畢竟還是隔了一整條熱鬨的大街,除了傳說中的順風耳,誰能聽得清對麵的子說了什麼?
江老發很好奇,連忙招呼了一個在邊忙活的夥計過來,道:“吳老二,過來!看到對麵大紅佈下麵那兩個孃兒們了嗎?”
急匆匆湊過來的吳老二一邊手,一邊探頭向對麵看去,點了點頭。
“過去聽聽看們在說什麼,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來告訴我。”江老發飛快地說道。
吳老二立即答應了一聲,飛快地下樓了。片刻之後,江老發就在樓上看到了吳老二飛奔著向街對麵跑去的影。
江老發滿意地點了點頭,暗道這吳老二雖然腦子不靈,但乾活還算賣力,代給他的事,他都可以一點折扣也不打地完,倒是可以看著漲點工錢.......不過,漲多呢?唉,不說了,每個月漲一文,夠大方了吧?
江老發想到這裡,忍不住為自己的大方又滿意地點了點頭。
很快,吳老二又從對麵急匆匆地跑了回來,蹬蹬蹬上了三樓,一開口就對江老發大聲說道:“不好了,掌櫃的!對麵也要開一家酒樓!”
江老發愣了一瞬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回句什麼話比較恰當——話說對麵要新開一家酒樓難道不是一個眼可見的事實嗎?要是就這點屁事的話,還用得著親自去問一問才知道?
強忍住罵人的衝,江老發問道:“聽清楚那兩個娘們在說什麼了嗎?”
“聽清楚了。們說們的酒樓過幾天就要開張了,請大家多去捧場,多去支援。”吳老二一本正經地說道。
江老發的腦門上立即暴起一青筋,他腦子裡難得冒出來的給吳老二加薪的想法也頃刻間化為烏有,彷彿從未出現過。
“除了這些呢?你還聽了些什麼?”江老發咬著牙緩緩問道,“們的酒樓到底幾天後開張?們現在在那裡乾什麼?桌上那些杯子是怎麼回事?”
“我也冇聽清楚到底他們幾天後開張,那裡太吵了。”吳老二很誠實地說道。這憨厚到似乎完全冇有到江老發在生氣的語氣,微妙地又提升了江老發的怒氣值,甚至讓他開始到微微的肝痛。
好在吳老二終於還是趕在江老發大發雷霆之前說出了一些有用的話。
他道:“不過我聽到那邊的婆娘說,在們酒樓開業之前的這幾天,們會一直在酒樓外麵擺著這個攤子,免費送酒給過路人喝。”
江老發被這話轉移了注意了,怒火稍稍平息。
原來是這麼回事.......雕蟲小技而已。
江老發畢竟是一笑樓的大掌櫃,這種招攬客人的小手段他自然是玩過的,對其中的彎彎道道也很清楚。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既然對方敢把他們自家的酒拿出來做贈飲,應該是對這酒很有自信吧......唉,真不知道他們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竟然敢在一笑樓門外贈酒,這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嗎?
哪怕真的有人衝著免費的名頭去嚐嚐味道,應該也馬上就能到這酒和一笑樓的酒相比起來,有多麼大的差距吧?脾氣臭的說不定還會罵上幾句呢!真是心疼這家酒樓的老闆啊,剛開業就要遭這樣的打擊,不知道日後怎麼堅持得下去?
唉,希它能開上半年吧。
江老發笑著搖了搖頭,角上揚得有些嘲諷。他真心毫不覺得這世上還有什麼酒能勝過他們一笑樓的三勒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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