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有誤解，以為古人注重孝道而頭髮又被認為是父母的恩賜，所以他們都不剪頭髮，以示尊敬。全本小說網（）但是，事實其實並不是這樣。

從漢代開始，剃頭匠這個職業就出現了，到了宋明時，子和男子的髮型進一步複雜化，個人很難理，理髮師這個職業也因此興起。而介於漢代與宋朝之間的唐代，人們本來就會每隔一段時間就修剪一下過長的頭髮。隻不過他們不會把剪下來的頭髮扔，而是好好儲存起來或者認真燒掉而已。

所以說，李信提出剪頭髮這件事其實並不是那麼不能接。可是，在大唐人眼中，短髮絕對不是什麼好看的髮型。這樣的要求引來抗拒和反彈也實屬意料之中。

李信朗聲道：“在營之前，我已經說了，我是你們的長。我的話就是命令。而你們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念在今天是第一天營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們的失誤。現在，我再說一遍，每一個人都要剪一寸短髮。”

牛建虎立即以同樣的音量回答道：“如果楚王殿下說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我牛某絕不可能服從！此後也必將稟明陛下，說明殿下今日在軍營中的所作所為。”

他的話很快引來了其他人的附和，尤其是這幫勳貴子弟。他們一個個都出不凡，來參加訓練也是一時興起，其中甚至多還有一些被李信蠱的分，怎麼可能接這樣的委屈？

“看來你們還是不懂‘軍令如山’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李信緩緩搖了搖頭，然後平靜地看向牛建虎，“難道每一條你不能理解的命令，我都必須向你解釋清楚嗎？那到底你是長，還是我是長？嗯？”

牛建虎無言以對。

李信麵無表地與牛建虎對視了一會兒，隨後才微微笑了一下，道：“不過，看在今天是你們所有人營的第一天的份上，我可以破例解釋一下。”

牛建虎哼了一聲，顯然不認為李信能說出什麼花頭來。其他人多數也認為李信是在故弄玄虛，表中有難掩的嫌惡與絕。

營參加訓練的第一天就上喜歡下命令、嘩眾取寵的長，這對於任何一個士卒來說都不是什麼好訊息。隻是迫於份的力，大多數小軍士不敢出聲而已——他們可不比這些勳貴爺，當麵頂撞一位王爺的話，多半不死也要層皮。

“牛建虎，既然你主站出來，那我就問你吧。”李信拊掌問道，“你為什麼不願意剪短頭髮？”

牛建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這還不明白嗎？髮之父母，怎麼能輕易毀損？”

“意思是，你是為了孝道？”李信問。

“自然。”牛建虎回答。

李信笑著搖了搖頭，道：“可是，在我看來，你卻是大大的不孝。”

牛建虎怒道：“楚王殿下也不能如此顛倒黑白吧？我又如何不孝了？”的確，牛建虎在京中素有孝順之名，而且相比起其他紈絝來說，也很惹是生非，算是眾多紈絝之中的一道清流了。

李信笑容不減，看著牛建虎道：“剪去父母賜給你的頭髮，你不肯，卻願意冒著生命危險上戰場去拚殺，你自己想一想，哪一個更不孝？如果你說的話立，那麼在場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不孝之人。我可有說錯？”

如果說隨意剪去頭髮就是不孝順，那麼拿著父母給你的生命去危機四伏的戰場上冒險，不是更加不孝？

牛建虎本就憨直，哪裡說得過李信，一時間隻能反覆唸叨著：“這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李信點了點頭，出一食指在虛空中點著，彷彿表示讚同：“你說的冇錯，這的確不能混為一談，否則的話，那麼多曾經為大唐拋頭顱灑熱的忠義之士豈不都要被歸為不孝之人？這顯然是天下之大稽的謬論。”

“那麼問題在哪裡呢？”

“很簡單。”

“國家國家，國字在前，家字在後。而你們是軍人，大唐的軍人。從你們為軍人的那一天起，你們就不再屬於你們的小家了。不管你是誰的丈夫、誰的孩子，你們職責就是為了大唐，為了大唐無數子民的幸福生活而流乾最後一滴。這是更大的‘孝’，也是我們通常所說的‘忠’。”

“這是你們的天職，也是你們的宿命。”

“坦白告訴各位，我生平最敬重的就是軍人，尤其是上過戰場的軍人。因為我知道，我能過上今天這樣安穩的生活，全是靠這些可敬的人們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默默付出著鮮，乃至於生命。”

“今天我讓各位剪髮，就是想讓你們知道‘軍人’二字意味著什麼。剪掉你們的頭髮，代表你們已經離了過去的份，為了一個真正的軍人，也就代表著你們今後必將捨生忘死，為大唐浴戰，直至生命的終結。”

“我的話說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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